不多久，今天最后一场戏就开拍了。
拍摄内容是女主大学时期的宿舍回忆，这段剧情在小说中，多是用一些概括性的描述，一笔带过。饶是如此，也引得许多读者在章节底下刷“心疼”“后爸该死”之类的评论。
陈未和周潇阳已经针对剧本，讨论过很多次了，到了这种沉重的剧情，他俩反倒安静了。
唯独沈煜安在陈未耳边喋喋不休。
“原本这部剧里，我演的渣男是头号反派，但因为渣男谋杀失败，女主后爸的伤害又是实打实发生了，剧里呼声最高的大反派就成了后爸啦。”他心有余悸的笑，“还好，不然我演完这反派，可能得大幅度脱粉。”
周潇阳没去接沈煜安的话茬。
沈煜安也不恼，他顺着陈未的视线，乖乖看向即将开拍的许艺涵——
四人间的宿舍里，三个女孩子原本正经营自己的课余生活，忽然，宿舍门推开，一个憔悴的女孩灌着风进门。
宿舍安静了片刻，沈妍温柔的说，“可意，这么冷的天，就别去兼职了。”
钟可意勉强勾了勾唇角，笑比哭还难看。
宿舍又安静了。
床上戴耳机的少女，飞快从上铺翻下来，大小姐派头十足，“可意，我说这话不是在瞧不起你，更不是想着接济你。只是，咱们考进中心大学不容易，眼看还有一年多毕业，我不想你从这里辍学，你懂吗？”
宋雯扒拉出自己的存钱罐，以及自己身上所有现金，小鹿一样圆溜溜的眼睛眨啊眨：“可意，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些钱希望你能接受！”
钟可意苍白着脸色，嘴唇发颤，她没来得及拒绝，就一头栽倒，宿舍里惊叫声起，三个女孩慌忙拥过来。
病房内，钟可意沉睡着，脸色难看。
床边是两个神色焦急的女孩，忽然，门推开了，宋雯小心翼翼看了眼病床，对两位舍友道：“这5000块，咱们怎么给她啊？可意太要强了。”钱是她们三人一起出的。
大小姐顾遥道：“跟她说是借的，以后要还。”
“这能行吗？”沈妍忧心忡忡，“要不我们先趁她没醒，把人运回宿舍，不然她还得想着还医药费。”
宋雯圆溜溜的眼睛睁大：“这、这能行吗？叫救护车时，整栋楼都看到了啊。”
“能瞒多久是多久吧。”顾遥道，“大不了死不承认，就说是别的人叫的救护车。”
顾遥立马安排车子，宿舍在六楼，还没有电梯，顾遥只好从家里保镖队里挑了个人高马大、长相还不磕碜的壮汉来。
唔，就算可意昏迷着没机会介意，她这当事人总归还是有些介意的。
女孩们折腾一圈，又回到这里。
不多久，钟可意醒了，“我怎么了？”
另外两个女孩不知该如何回答，顾遥踩着凳子，居高临下睥睨躺在上铺的钟可意，“你姨妈疼晕过去了，最近都在外面怎么造的，你以前从来没姨妈痛过吧？”
钟可意脸色惨白，默不作声。
顾遥道：“你装死也没用，我猜的出来。钱的问题你别操心，咱们仨给你凑了5000应急……你先闭嘴听我说！钱之后要还的，咱们仨可都是你的甲方爸爸！”
钟可意笑笑，没有笑声，却有眼泪簌簌的滑落。
顾遥知道她接受了，松口气，从椅子上下来。还没来得及跟两位室友比划“成功”手势，就脚底一滑，差点摔跤，好在另外两人时刻关注着她，及时扶了一把。
钟可意不说，她们也能猜出。
隆冬时节，夜都冷的呵气成冰，钟可意满手冻疮，在姨妈期被冻得晕厥，大概是去刷盘子了……顾遥低声吐槽，这到底是哪个无良商家，冬天刷盘子都不能给供热水的吗？真真不是自家女儿，不心疼啊……
马导喊“卡”，剧情告一段落。
周潇阳小心看向自己右边的人。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刚刚、隔壁传来一声水滴掉进杯子的声音。
这附近，手捧一杯茶的，也只有陈未了。
他呼吸都放轻了，继续偷看隔壁动静。
——陈未捧着杯子，一动不动盯着结束拍摄的学生女二饰演者李佳莹，杯中热气蒸腾氤氲，模糊的让他不确信，自己是不是错看了什么。
沈煜安看拍摄结束了，忍不住好奇问：“中心大学的学霸，兼职为什么要去刷盘子？她去做家教不是更赚？”
周潇阳潜意识很想反驳，理智却告诉他，这小子说的非常有道理。
几乎同时，他听到陈未将杯子放到桌面上，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情绪：“谁说苍蝇腿不是肉呢？”
“原来是这样啊，”沈煜安恍然笑道，“陈老师真厉害，一想就通。”
陈未没看他，只盯着女二学生时期的饰演者瞧。
那目光直勾勾的，连马导都看出端倪了。
他凑够来，跟二老板汇报道：“女二角色暂时还没确定。原本为了节约成本，学生时期演员没有单独找。但赵天晴形象气质实在演不了二十岁的大学生，她本人也不愿意扮嫩，只好给她单独配了小演员。”
陈未点头。
马导见她没什么特别意见，又试探问：“陈老师，那孩子叫李佳莹，在校大学生，我看气质和女二挺搭的，要不考虑考虑救个场？”
陈未没下决定，侧头看周潇阳。
大老板狗腿的很，对她露出极致温柔的笑：“你觉得就好。”
陈未被这表情晃的莫名其妙，对马导说：“可以，那孩子应该没有赵天晴费钱吧。”
马导连声称是，不多久就和制片人、李佳莹三方重新签订了协议。
晚上拍摄结束，李佳莹十分激动，硬是凑到了陈未和周潇阳中间，小鹿眼看向陈未直冒光：“陈老师，听说是您推荐的我，真的特别感谢您。”
陈未察觉到被挤到一边的某人，正在不爽的哼哼，她笑：“是马导的建议，我觉得可以采纳，你应该去谢谢马导。”
李佳莹不装了，激动的握住陈未胳膊上下晃动：“一定要谢谢您！我原本就是书粉，好不容易进了这个剧组，戏份也就那几场，是您让我有了留下的机会！”
陈未“哦”了一声，对小姑娘说了几句鼓励话，在周潇阳保姆车前，跟小姑娘道别。
车内没开灯，周潇阳面无表情的坐在黑暗里。
陈未上车后，周潇阳又哼了一声。
前排小刘和司机师傅对视一眼，明智的没吱声。
车子行了半路，一个亮着屏幕的手机，递到陈未手中，她疑惑看眼周潇阳，又看看手机屏上《今天，我有空》的小说界面。
“怎么了？”
“我也有充钱看小说。”周潇阳绷了半路的脸，破功了，“我也是书粉吧？他们一个个的，根本不算什么！”
车内寂静几秒，瞬间爆发笑声。
“这种话，等你找到冬耳再说吧。”陈未好不容易止住笑，意有所指的说，“你的钱是充到冬耳账户里，跟我闹什么脾气？”
周潇阳的气本来就郁结于心，这下更闷了。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无头苍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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