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有打翻醋坛的酸味飘散,正徽帝嬴忱璧没自觉,霍灵渠自然更不会察觉到。
哪里为难?霍灵渠莫名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譬如强迫猫狗下河是不是为难?她从未想过亦没兴趣的事,为何要答应?难道就因为她身份卑微,做皇帝的贵妃对她就该是天大的好处,她就应该要接受吗?这不可笑。
心中如是想但对面毕竟是能掌控她生死的皇帝,不可能真以此回呛,霍灵渠低眉恭顺道:“陛下认为我要报仇雪恨难吗?我宁可在外漂泊也没回归霍家,图什么?”
图让她父亲安稳!嬴忱璧目光微变,斟酌道:“霍漓江早晚会知道——”
“只要不摆到明面上,只要我不在霍家不在爹爹面前现身,他不会知道。”霍灵渠强势打断反驳:“可我进宫做贵妃就相当于是昭告天下,这后果会害得我爹和他的嫡儿女还有岳家反目成仇,那我隐忍十多年还有何意义?
我没想过要为报仇豁出一切,我为何要答应做你的贵妃?如果我要豁出去,十多年前我就已经手刃佟氏,何需等到今天还要靠陛下为我做主?还是圣上觉得,我们姐妹在外漂泊甚至双双沦落风尘我还要窝囊忍受就是笑话吗?”
嬴忱璧无言以对,沉默逐渐蔓延,霍灵渠重申:“除非我违令必死无疑,否则请您恕霍灵渠只能心领您的好意而不能遵从您的安排。”
“你管得住你妹妹吗?”嬴忱璧想起来,否决道:“你管不住,霍漓江就会知道。”
“我会管住!”霍灵渠重重咬字,不想再浪费唇舌:“您给个痛快话,要是我不肯进宫会被陛下处死吗?倘若您肯仁慈,倘若您没别的事,男女有别,圣上真的该离去了。”
女人怒意浮现,嬴忱璧握紧拳头,正当犹豫难决时屋外响起敲门声:“姐,我进来啦。”
话落,屋门被推开,霍桑柔端着托盘跨进门槛,见这对峙形势忙走到姐姐身旁壮声势:“你怎么还没走,我两盘点心都做好了,答应让你和我姐单独说话可没答应让你得寸进尺;赶紧走,别逼我叫人来动粗,还真以为我们会怕你吗?”
“我是你姐姐的未婚夫。”嬴忱璧看她道:“桑柔,你周岁时我还给你送过周岁礼,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
霍桑柔:“……”什么玩意儿啊?!吓得她差点被呛住,缓缓劲儿看向姐姐用眼神询问。
“前未婚夫,他已娶妻,我也有男人,曾经的婚约早就是往事。”霍灵渠转向皇帝请求:“你的好意我很感激,但霍灵渠无福消受不能接,请你走吧。”
“灵渠,在你心里是觉得你父亲的美满生活重要还是整个家族的存亡重要?”嬴忱璧知道这种威胁很卑鄙,可他到底希望她能主动愿意而非被威逼才屈从:“你尚且觉得我不可能忍受,我凭什么再容忍?”
霍灵渠神情微变,叮嘱妹妹:“桑柔你抱小祐去你屋里,不许在门外偷听。”
霍桑柔哦声,放下托盘再接过娃,一抱娃出门就悄悄打探:“姨母和那伯伯说什么?”
“桂花糕、飞飞、放风筝、生肉、烤肉、柿子冰冰的、桃花树、拜佛烧香…嗯,还有喜欢娶媳妇。”男娃总结道:“那伯伯喜欢姨母要娶姨母做媳妇,还要带我们去桃花林放风筝,吃桂花糕烤烤肉,再去庵堂拜佛烧香,嗯,没错,老六。”
当她没问!霍桑柔哭笑不得地拍下自己的额头,抱着娃快步回自己屋里。
霍灵渠透过门缝隙看他们走远,转过身,昳丽眉眼沉肃,握拳问:“陛下何意?难道在您决意要除掉霍家之后,靠我进宫做您的贵妃就能挽救霍家吗?”
“太后对朕毕竟有抚育之恩,你我更有未婚夫妻的情谊,霍家若能守住人臣本分,朕又何尝想让霍家最终要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可霍氏如今就敢这么狂,过两年霍蓁蓁进宫,霍家还要自寻多少死路?即使朕有心宽恕都不能饶,否则君威何在?”
嬴忱璧走到与她只相隔一步间距站定,俊脸温和而目光灼灼:“将霍蓁蓁捧上后位已经是太后和霍家的既定方针,世间唯独你能改变。
我们都清楚霍灵渠在太后心里和霍家的份量,如果朕册封霍灵渠做贵妃,朕敢肯定甚至你自己也能有把握霍家会改变计划;只有你霍灵渠成为贵妃,你才有机会把整个家族拉住,在朕收拢权柄前不彻底寻死,那么朕才能赐予生机。”
霍灵渠蛾眉紧蹙,明眸善睐盈满焦虑:“我……”
“只要你愿意进宫,你尽可提任何要求,朕能做到的都会答应。”话虽如此,嬴忱璧也担心她离开霍家十多年可能会不在意家族存亡,随即追问:“考虑好了吗?”
“我?”霍灵渠进退两难:“恳请陛下多宽限些时日,腊月底我再给您回复。”
“腊、腊月?”皇帝陛下被噎道:“你考虑什么要考虑到腊月?”
“自然是思考另外还有没有能劝住霍家不寻死路的办法。”霍灵渠理所当然:“若非陛下明年正月就得册封贵妃,只要在霍蓁蓁进宫前都来得及呀。”
嬴忱璧被噎得差点呛住,尽量心平气和道:“没有,朕明确告诉你,没有第二种办法。”
霍灵渠看他眼,敛衽屈膝道:“草民会细细思量,请陛下允准。”
“一个月后朕就要答复。”语毕,嬴忱璧气闷地跳窗遁走,施礼送客,他如何再留?
自然是故意,可霍灵渠把这位皇帝陛下赶走也没稍缓沉闷的心情,她头疼地揉揉太阳穴,按住此事去找她妹妹商量送他们回外祖家。
“什么,我们有外祖家?”霍桑柔惊得跳起来:“姐你没吓我?”
“我病倒前表哥找过来相认的,上回见面姐姐只顾高兴忘记跟你提了。”霍灵渠交代道:“姐姐要请表哥再来京畿,你带小祐跟表哥回外祖家安稳生活,不准再胡闹,知道吗?”
“可我们既然有外祖家,为什么他们十几二十多年都没管过我们?”霍桑柔疑惑又生气,霍灵渠摇头苦笑:“表哥找到我时,外祖家遭遇过灭顶惨祸,家里几乎没人了。”
“什么?!”尖锐刺耳的叫声吼得小祐男娃娃自动伸手捂耳朵,霍桑柔气得要炸毛了:“又是害我们那个天杀的仇家做的?!”
“不是,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外祖家有宝物引权贵觊觎遭致无妄灾祸。表哥不肯说仇家是谁但姐姐能肯定与我们的仇家不是同个人,表哥很厉害,帮我们报仇不是难事,令他必须隐忍的仇敌必然更厉害。”
霍灵渠垂眸,在心里低叹:光阴回溯到八年前,也不知表哥是否已经挽救族人?
“可是姐,外祖家的处境既然比我们糟,我再带小祐去投奔只会添乱吧?我留在撷芳馆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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