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头瞪了陈今一眼,示意她消停一些,然后开口道:“五十万是不可能有的,这件事情,说到底,我们家刘一武做得不对,你们家也不无辜。你们也不用多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说来说去,还是最近拆迁的消息闹出来,你们也才这样,不然,既然俩孩子都谈大半年了,怀也怀三个多月了,现在才想着上我家的门讨公道?”

对面的那家人目光闪躲。

门外看热闹的人轻呵,怪不得要带那么多看起来壮实的人充场面呢,原来是心虚不全占理啊。

“肯定是冲着钱来的了,这还用说?一张口就是五十万,七公家的宝源,结婚彩礼也就一万块钱。这都算是给高的了,你看这家喊的啧,想钱想疯了吧?”

“这样的还敢娶进来?以后拆迁了,家里的东西不得都搬到娘家里头去啊?一看就不像是正经过日子的,我听她哭得,偏头痛又要犯了。”

“那他们想多了,现在刘老根还在呢,轮不到底下小辈当家做主管钱,以后拆迁了,她想扒拉东西又能扒拉多少?就是这个亲家,不怎么样,以后也不好多来往。”

“还是惹事今说得对,到底想怎么样,直接说嘛,在这哭哭啼啼、拐弯抹角的,还把陈副所长给牵扯进去,这家人真无理取闹。不就是想着闹一场,能拿多少拿多少?就他们这么会算计,谁知道肚子里头那个娃是不是刘一武的,要万一是别人家的呢?看着咱们这儿要拆迁了,就想着找刘一武给接手顺便坑一把钱。木塘村那不就是有过这种事?还是他们村村长家儿子呢,遇上仙人跳了。再有桥东村的,村长、村支书家的儿子都因为搞大人家肚子被找上门呢。这事啊,不新鲜,也就那样。”

“啊,怎么都挑着村干部家的下手啊?”

“啧!你这还想不明白?看看咱们村口拉的那条横幅。”

“哦哦!确实是找村干部家比较嗯。刘老根家虽然不是村干部家,但他家四栋楼,这在村里也是排前面第一档的,怪不得被人家盯上了。”

陈今没想到来桥西村看热闹,还能听说桥东村和木塘村的八卦呢,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陈文振和陈文颂这俩人的事迹,说不定也被传到南城区郊区的水果批发市场,再经由人来人往的水果批发市场传遍整个榕市。

村长真倒霉,因为人家不提陈文振的名字,说的都是:遇上拆迁的桥东村村长的儿子

村长老想着把陈文振的名字从族谱里划掉是正常的,这人除了会给村里和他抹黑,啥好事没干。

屋子里头的两边人都在交头接耳、小声商量,门外乌泱泱的人也在小声嘀咕,今日的两位“门神”——陈今和沈百川,前后的热闹一点都没落下。

陈今吸掉最后一点汽水,对沈百川道:“村里的热闹是不是很不一样?”

“确实,我在家里见到的那些,还是体面了些,看着多少有些无聊。”一个个的,气冒烟了还得顾念着大局、人情,讲究“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即使是他三叔三婶,丑事闹得整个集团上下都知道了,闹完之后,各打五十大板,现在两人还不是照样得继续过日子?

吵架都不敢往完全撕破了脸皮去吵,即使撕破脸皮了,还得为了“家族”、“利益”把脸皮一点点贴补回去。

没意思。

不如村里头这种“只顾当下管他明日死活”的歇斯底里的疯狂,吵得不痛快还能上手。他现在体会到陈今说的“看村里头的吵架打架会很神清气爽”是什么感受了。

陈今看了他一眼,可惜道:“那你真是错过了,你要是赶上两年前我们村拆迁那会儿,你现在看桥西村的热闹,会觉得不得劲。”

“你看看他们,都这个点了,还没想出个方案来。都有胆来闹事了,怎么没胆开口要价了呢?不过,五十万是离谱了点,砍个零还是可以谈的,毕竟他们现在占着理。”

“话说,”陈今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胖大婶,“你说得有道理啊,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刘一武的,真的不好说。”

那胖大婶愣了下,没想到惹事今回头和她说话呢,还这么和气?还赞同她的观点?一下子看惹事今就顺眼了起来,“对吧?现在外头搞仙人跳的多了去了,这种事谁知道呢?现在挺着个肚子来说孩子是刘一武的,钱给了,万一生出来个别人家的,那真是好完了,亏钱又亏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今撇嘴,“拿孩子坑人是不对,能被仙人跳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胖大婶噎住:“.”怎么话都让你说完了?

这时,闹事的那家也商量出结果了,还是坐在

中间的中年男人做发言人,道:“十万,你们出十万的彩礼钱,这个事就算过去了,咱们该办喜酒的办喜酒,咱们姑娘嫁过去.”

“我呸!十万你他妈你大爷的!”三伯母气得直接把桌上没遭殃的水果一手一个砸了过去,对面“哎哎哎”地喊着。

“我看你们是穷疯了卖女儿卖十万天价,你们也不看看自己家卖的是不是仙女。不想谈就别谈了,要十万?我呸!给一万都嫌多!给我滚出去!还谈个屁!上派出所去,现在就报公安把人带走!坑钱坑到家里头来了,给脸不要脸,这种姑娘我们家也不要!我管她生的儿子女儿,不缺她这一胎的。大家伙给我帮个忙,把人都给我赶出咱们村去,没得让他们欺负到村里来了!”

“好好好!你们家做了错事就这个态度是吧?来啊!打就打!谁怕你们?老三,打电话回村里,叫人过来!你们村不是好惹的,我们村也不是好欺负的!我妹妹还没成年,刘一武你个王八蛋、畜生!你们桥西村的都不是好东西!你们派出所的也不是好东西,和他们蛇鼠一窝!”

门外的人激动了起来,不知道是哪个二傻子,大声地喊道:“你们村的才不是好东西!骂人都骂到我们村子里来了是吧?你有种,你出来,把你们村的人都叫过来!”

“喊就喊!现在就喊!老三,去打电话!现在就去!”

陈今悄无声息地站起来往旁边挪了挪,挡住了五斗柜上的电话。这台电话安装来是给租客打电话用的。

对面那家的“老三”环视了一圈,没看到座机,直接跑了出去。

陈今拍了拍文豪叔的肩膀,“文豪叔,现在这个场面,你们就两个人啊,打起来你们拉不住吧?”

陈文豪沉着脸,都懒得继续劝了,他吼了一天,真是吼得唇干舌燥、头顶冒烟,直接拿出大哥大,手指用力地戳数字键,然后大声地“喂”了一声,竟然把场面给暂时镇住了。

“桥西村村头刘老根家,现在出现集体斗殴,安排人过来,对!现在就来!”

一个两个地摇人来,就他们村有人是不是?他也摇人!

刚刚出去打电话的“老三”跑回来了,邀功地说让人带四十个人过来,然后脑袋被抽了下,又让他去打电话说不用喊人来了。

桥西村这边也没人吭声了

,静静地看着。

这个场面,莫名地让陈今觉得好笑,努力憋着,抿住嘴,然后拿手挡着。

沈百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她挪到了座机电话这边,也在低头轻笑。

场面又安静了下来,陈文豪站起来叉腰占着,手里还拿着个大砖头似的大哥大,凌厉的眼神在两家人之间扫视,仿佛谁再敢轻举妄动,他手里的大砖头就砸谁脑门上去。

毕竟是当了好多年的公安,这点威慑力还是有的。

陈文豪直接对刘老头道:“刘老根,你给他们报个准数,能谈得成就成,谈不成待会我们所里的人来了,大家一起走。”

“凭什么是他们给报数啊?吃亏的是我们!”

陈文豪冷哼一声,“你们现在这种行为就是在涉嫌买卖妇女,你要是觉得吃亏,你直接找刘一武算账去,还犯得着闹上门开口要五十万?话不多说,刘老根你赶紧给个数,谈不拢的,待会两边的人都跟我回派出所继续谈。”

“还想把村里的人喊来搞集体斗殴?别以为现在没严打了就可以嚣张,你们这种情况,也能把你们给关进去!”

陈文豪气得要死,心里盼着桥西村赶紧拆吧!拆完了事!桥东村当初有他爸镇着,闹不出大浪花来,木塘村闹事主要是针对拆迁办,现在桥西村倒好,他们是内部乱一锅粥、村里的村干部都不出头管一管。都闹到现在了,还没见到村长刘满堂出现,这个老狐狸!

还是三妹好啊,老陈家的孩子就是机灵,咦了一声,就问:“这么大的事情,村长村支书不来看看啊?待会真打起来,这不好收场啊。”

看着是她在自言自语,实际声音嘹亮得屋里屋外都能听得到,偏偏陈今还要多补充一句:“可能是还在东边那块地看情况吧,我今早过来的时候,在那看到村长了。”

说完,又喊沈百川坐下继续静观热闹,和文豪叔对视了一眼,深藏功与名。

屋外,桥西村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抿上嘴,谁也不敢再说喊打喊杀的话了:村长村支书都没发话呢,轮得到他们在这放肆?

算了,还是看热闹吧。反正这家人来闹也是跟刘老根闹,和他们又没有关系。刘老根家四栋楼呢,还拿不出这点彩礼钱?拆迁赔偿款的零头都足够了。

闹事那家不好再吭声

了,估计还有些懊悔冲动了,现在话语权被陈文豪拿了过去。他们现在还是觉得陈文豪和桥西村的人是一伙的,就算陈文豪不是这个村而是邻村的,关系肯定也不差,偏心的自然是桥西村的人了。

刘老根总算开口了,“最多最多,八千的彩礼。你们能接受,今天这个亲就算成了。这个年纪也领不了证,喜酒什么的,就免了。你们要是气不过,不乐意姑娘嫁过来,八千算给你们的赔偿,另外给一千的打胎费,以后就和我们家没关系了。”

八千?从五十万到十万,最后到八千,这个落差太大了。

还不等对面的人反对,刘一武就先跳了出来,一改刚刚的懦弱形象,大喊大叫:“我不同意!凭什么让小雅打胎?凭什么不乐意小雅嫁过来?她都是我老婆了!”

刘一武这一发疯,场面又混乱了起来,他不仅又哭又喊,还去给小雅的家里人跪下,说一定会对小雅好,然后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去求刘老头出彩礼钱。

“我们家又不是没钱,凭什么其他兄弟都给娶老婆,我的就不给啊?我就要小雅这一个!”

陈今皱着眉看他发疯,许久,才道:“癫公!”

然后对沈百川道:“我真的得感谢我妈那头的基因,就老刘家的这些人,看着都不像是长脑子的。我要是遗传了他们这边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百川深以为然,“研究表明,孩子的智商多数是遗传的母亲,所以,你聪明,主要是你妈妈也聪明。”

“是吧?!我就说,不可能是和他们有关系。你妈妈也很聪明呢吧?”

“确实。”

他们身后的人听着听着就撇了嘴,还有人翻白眼:你们俩也是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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