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虫闪着微弱的光,比以往她所见的都更微弱,好像下一秒这微光黯淡下去就不会再亮起。

楚与非用手掌护住了她肩膀上的这只萤火虫,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不安,这种不安仿佛黑夜里站在涨潮的礁石上,四周都是黑水,而她只有一处落脚的地方,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这些黑水给全部吞噬。

“落雪,召来!”楚与非唤出佩剑。

楚与非御剑飞在空中,越往高处飞她就越不安,一股冰冷的寒意将她彻底包围,底下的潭水彻底被冰封住。

她很清楚这是楚皓川的寒气波动,除了楚皓川再没有人会幻出这么凛冽的寒意了,简直能把人给冻死。

哪怕燃着灵根所带来的那一点暖意却还是觉得冷,她湿了的头发没等被风吹干就先结冰冻住了。

血月祭坛就在眼前,楚与非加快了飞行,直到能看见祭坛上交战的两人。

老实说,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江令舟,完全是半妖的状态,狼尾和狼耳全部显示在外,一身戾气教人不敢接近。

两人一剑一刀交战着,一招一式之间难以看出胜负,但是楚皓川的法力实在要胜出江令舟太多了,再怎么说楚皓川都是修真界多年的第一剑仙,而江令舟就算再天才在这种剑仙面前也不过是个初露锋芒的年轻人。

少年握刀的手发着抖,七窍处已经开始流血,那寒冰顺着他的刀柄开始凝结成霜,血落在刀柄处。

但他还没输,少年握刀的手一发力便将手上结的寒冰都给化开了。

两人交战,周围人都躲在很远的地方观战,只有楚与非刺剑而来打破了这场局面。

她将江令舟护在身后,看着眼前执剑的男人。

“我知道你是来找我的,也知道我违反了门规,我随你回去任你处置。”楚与非道。

楚皓川冷哼了一声收起剑,“跟我回去,你知道你违反的什么门规要受到什么惩罚?”

“我知道,跟魔界的人有私交严重者会被废去修为赶出门派。”楚与非直视着他。

“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拿起你的剑杀了他。”楚皓川冷道,“能做到的话,我可以既往不咎,当你知错就改。”

“你误会了,我虽然违反门规,却不觉自己有错。”楚与非道。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敢不敢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楚皓川的威压依旧很强,周围的寒气更盛了,旁边的小喽啰都冻得牙咯咯响。

楚与非本来很怕冷,但此时也不觉得周围有多寒,一腔的热血上来便什么也顾不上了。

“敢,我楚与非不觉自己有错,也不后悔我的所行所为。”楚与非一字一句道,“你骂我是非不分也好,罔顾门规也罢,反正我不觉自己有错,我只觉问心无愧。”

她坚定又清亮的眼神看向他。

楚皓川收起了那股寒气带来的威压,只是看着她,“你身上这件衣服谁的?”

一副嫌弃的语气。

……

楚与非大概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看样子楚皓川大概是想让她把这件黑色大氅给脱了。

但她只有这件了。

突然觉得刚才那句好像过于理直气壮了。

也不是完全问心无愧……

“你有你自己的道义和想法,我无权再指责你什么,只是你以后不再是我玄冥宗的弟子。”楚皓川冷道。

楚与非低下头,其实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依照门规她是要被当众处刑废去修为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有些难过和委屈。

明明没什么好委屈的,因为规则向来如此。

楚皓川走在她面前,突然俯身摸了摸她的头,“你不再是我玄冥宗的弟子,但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

“爹……”楚与非自己都没意识到有两行泪水滑落。

“快十八岁了。”楚皓川宽大的手指将她的泪水拭去,“还有两年时间。”

“二十岁之前你想回来随时回来,只是二十岁生辰那日必须来找我,还有……”楚皓川走了过去,淡淡扫了江令舟一眼,冷漠拂袖道:“这小子,我不认。”

说着,他便飞身远去。

楚与非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觉得那是一个父亲的背影,而不再是掌门。

楚与非不知道的是,自从她说要向他学剑后,他便每日都在林碎谷等她,虽然约定的是三日后,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期待。

不是不爱,只是他站在高位太久了,成仙太久,淡漠太久,渐渐丢失了一些人应该有的情感和表达,但他清楚知道自己还是个父亲,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一个父亲的爱,说起来,他这个父亲还不如楚遮一个姑姑当得好。

不然楚与非也不会总想着姑姑,而不想着他这个父亲,其实楚与非十五岁去雪山寻灵宠那次,是他在身后一直护着的。

他很后悔那日在大殿对楚与非打得那一巴掌。

但有些事情终究是回不去了。

***

“你没事吧。”楚与非连忙将江令舟扶起,向他传输些灵气,就像江令舟记忆中初见时那样,那个时候的她也是如此给他输送着些灵气,但其实用处没有多大。

“没事的,不要浪费自己的灵力。”江令舟泛白的嘴唇颤抖着。

跟江令舟想象得不同,楚与非并没有嫌弃他这副人不人、妖不妖的模样,而且还很为他着急,真好……

“你们都呆在那里干什么,魔界没有大夫吗?”楚与非温热的手握在他冰凉的手上,向其他人喊道。

江令舟借机靠在她身边,“你身上很温暖,借我靠靠。”

楚与非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虚弱,便抱着他想让他暖和一点,顺便摸了下他的狼耳。

还挺舒服的,好像之前在那里摸过。

苍诀赶忙上前来搬来鼠医。

“尊上应该是寒气入腑了,需要静养一段时间。”鼠医道。

楚与非能感觉到他的手脚都冰凉,“那你能开点药吗?”

“这……”鼠医的表情有些复杂,“尊上体质特殊,小的也不知开的药会不会奏效。”

其实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多大事啊,就是冻着损失了些修为而已,静静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鼠医一时也有些为难了。

“那你要不先试着煮一碗生姜水吧,”楚与非受寒时姑姑就是这么逼着她喝生姜水的,应该能奏效。

“记得多放糖。”楚与非又补充道,她记得江令舟说过他喜欢甜的。

鼠医点头先退下了。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帮我把他抬到他的床上去。”楚与非看着这只有些憨直的黑龙道。

“回尊夫人的话,属下名叫苍诀,是尊上挑选的亲护。”苍诀道。

楚与非听了他所说的称呼,皱了皱眉,“我不是什么尊夫人,我姓楚,叫我楚与非就行。”

“是,楚……楚姑娘。”苍诀刚想帮忙抬江令舟,但江令舟抱着楚与非的腰不撒手。

“江令舟,现在是带你回房间,快放手。”楚与非拍着他抱着自己腰的手,“你是小孩儿吗?”

“你再不放手,我就走了完全不管你了。”楚与非道。

楚与非说了这话,江令舟才舍得放手。

只听他道,“你不许离开。”

“放心,我肯定等你好再走。”楚与非连忙安慰道。

怎么感觉现在这样的江令舟比之前可爱多了呢,虽然幼稚是幼稚了点,但比之前可爱多了,楚与非突然起了一些整蛊的坏心思,随后摇摇头打消了。

毕竟现在江令舟还是有点惨的。

苍诀把他抬到床上去,楚与非喊过苍诀想出去说点事情,只听江令舟咳嗽了几声。

“我不走,我就说些事情。”楚与非朝向江令舟的方向说道。

“就在这里说。”江令舟道。

“行。”楚与非抱胸道,“那就劳烦一下苍诀大人帮我找两件衣服,随便什么衣服都行,我能穿就,不对,等一下,还是要那种正经一点的衣服。”

江令舟听了这话,突然意识到楚与非原本的衣服是被他撕碎的,就连肚兜都被他扔进了温泉中,估计现在也穿不了了。

所以,现在的楚与非里面……

他想到这里突然耳根都红了,他想起刚才靠在她温软的怀里,有种淡淡的香气。那时在温泉水里她靠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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