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青空国，林家。
这个盘踞一城的老牌家族，此时笼罩着一层刺骨肃杀，风吹着遍布府邸的白幡凄冷飘飘，人影萧索，皆着丧衣。
在一个月内，林家许多子弟，因为“意外”，相继丧生。
厨房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不要，不要，饶了我。”
燃着柴火的灶台喷吐着火舌。
一个男人，趴在地上，被人踩着头，困在灼热的灶膛边。
熊熊烈火离他如此之近，令男人惊恐到眼角瞪裂，闻到空气里头发被烧焦的味道，更是直接失了禁。
但这些，远没有踩着他头的少年恐怖。
十八岁的少年，用一张正直的脸，骗取了老家主的信任，在获得林家大权后，将曾经欺辱过他的人，一一找出，一一惩罚。
少年总是阴冷地笑着，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魔，以折磨他们为乐，等到失去兴趣，又随手收割性命。
现在，轮到他了。
林曜脚碾着男人的头，手执鸿玄剑，随意地比划着，目光冰寒彻骨。
听着吵耳朵的求饶，他唇边露出一抹阴戾的笑：“你知错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林曜挑起他枯焦的头发，与嘴角笑意不同，倒映着火光的眼眸里，森寒一片：“从前，你就是在这里，用烧热的木柴，烫我的头皮。”
男人的道歉声高到破音，林曜冷冷一笑，一脚将人踢进灶膛。
惊声尖叫几乎响彻云霄。
利剑般的眸子盯着火舌将男人寸寸吞噬，瞳孔深处冰冷到连火焰的高温都不能化解。
“你没有悔过，我亦不打算原谅。”
灶台边，端正坐着一个发光的迷你书生，约莫食指长，青年模样，是林曜本命剑鸿玄的剑灵，看着被鲜血弄脏的剑，剑灵英气的眉微皱：“请将吾洗濯干净。”
林曜抬起泛着月牙白光的神剑：“接下来，让我们去解决最后一个人吧。”
还差最后一个，他的祖父，林西峰。
别院，草木荒凉，枯叶满地，水池里的荷花因长时间得不到照顾，已然干枯，腐烂的鱼飘在浑浊的水面上，散发难闻的恶臭。
卧室的门敞着，但无人问津。
林曜走进去，剑尖在地面划出一道深不见底的痕迹，落日血红的晚霞披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神圣又疯魔。
躺在床上的人皮骨头见到他，憎恶地用尽力气拍着床沿，凹陷的眼眶里，眼珠子近乎瞪到了极限，血液充斥，恐怖万分。
没人能看出，这个老人曾经叱咤风云。
外界人人皆以为，林家林西峰，因为寿元竭尽，已于不久前永别人间，甚至连葬礼都办过了。
殊不知，他被喂了一颗龟息丹，假死之后，囚在了这个破旧的小院。
亲眼看着、亲耳听着，他一心想要振兴的家族，在他最得意的孙子手里，步步衰败。
个中痛苦，比凌迟还要折磨百倍。
剑尖抵上突出的眼珠，恐得他连忙缩眼睛。
盯着这一幕，林曜面无表情道：“为了续你的命，浪费了太多姐姐给我炼的丹药，现在，我的仇报完了，你可以死了。”
“畜生！”尖利的声音从这个垂暮的老人嘴里叫出来。
林曜毫不生气，外人怎么看他，他不在乎。
负责看管林西峰的螳螂妮妮跳下床，偷偷缩到角落，小心脏害怕发抖。
大人！您不在的时候，主人杀疯了啊！！！
林西峰还在垂死挣扎：“是我救了你啊，不是我剖出你，你现今怎会活着！”
“你救了我，但杀了我娘，还想要我感激你？”林曜冷漠地挑剑，随着痛苦的戾嚎，一颗眼珠子滚落到地上。
十八年前，林家家主重伤不治而死，然而鲜有人知，她是中了毒，且有药可解，只不过解毒以后，不仅会失去腹中胎儿，还会丧失修为沦为废人。
而林西峰，想也不想地，在孙子和女儿之间，选择了孙子。
空中划割开一道锋利的寒芒，林曜抬起长剑，要给林西峰一个终结。
没有想到，那人皮骨头竟在这一刻爆发出了高昂笑声：“你杀了我又怎样！哈哈哈哈，我林家，终究将因你辉煌！我死亦无憾！”
林曜剑势顿住，嘴边噙起冷嘲：“忘了告诉你，以后林家姓白，魔教教主的姓。”
在林西峰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剑落，人亡。
一代枭雄，就此魂消。
剑灵站在林曜肩头，十分文雅地给床上的尸身行了个告别礼：“杀你，非吾本意，实属无法违背主人命令，主人，下一个，是谁。”
“结束了。”林曜收起剑，垂眸甜蜜一笑，“去找姐姐，要抱抱。”
祖父死了，他得多难过呀，在回太衍之前，去找姐姐要个抱抱，很正常吧？刚好云落墟宴会也给林家送了帖子，终于又有理由去见她了！
剑灵：……
妮妮：……
就是说，主人真的太瘆人了啊！
云落墟，宴会现场。
白乐妤的视线从鞋尖碎片移开，蒸腾云雾的小池旁边，外表约三四十岁的女人醉醺醺趴着，面容姣好，一身宝蓝劲装，乌发束起，其间有几缕白发。
她已经再度喝起了酒，仰着头，酒液从嘴角、下巴滑落，显得整个人有些疯癫。
“那是御兽谷主杭清。”
不远处，来接白乐妤的方誉走来，自然地弯下腰身，为她拂去靴子上的碎片，长明灯的暖光照着他的脸庞，微微上翘的眼角显得多情撩人。
方誉起身，“杭谷主偶尔会这样疯，不必介怀，有一年她还来墟内，要求鹤箋能禁止人传信。”
白乐妤不解：“拉黑？那不挺好的吗。”
方誉含笑摇摇头：“你可知她要禁的人是谁？”
白乐妤看着他，他停顿了一秒道，“她的独子，杭星澜。”
“……”
那难怪这个提议被拒绝，白乐妤随着方誉往前走去，心想，就应康那个爱孩子的架势，估计听到的时候无语死。
杭清乃御兽奇才，少年成名，后来与同门师兄结为道侣，人人羡艳鹣鲽情深。
不想，师兄不甘屈于杭清之下，竟暗修阴阳和合道提升修为，被她发现后，亲手斩杀。
此后数百年，杭清难以打开心房，许多年过去才接受了一名苦苦追求她的男子。
原以为终得真心人，岂料又是一个渣男，在得到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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