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丰帝也就露了这一面,便匆匆离去,处理其他政事,留下萧淮川主持大局。
齐王因宫花的事情本就觉得失了面子,又不想看萧淮川的脸色,自然也找了个由头跟着走了。
天丰帝之君威到底影响着众人,他在时,众人是大气不敢出一个,天丰帝一走,即便萧淮川这位储君还在,可宴厅的氛围肉眼可见的轻松了许多。
这些新科进士们之间也都开始攀谈起来,之后同朝为官,同年的关系,重中之重。
宋子虚忽然站起身,吸引了一旁贾敬的注意,本以为他这位同年是打算和其他人交谈,谁知宋子虚朝着贾敬就是深深一拜。
贾敬连忙起身,伸手就要去扶,“子虚兄,你这是作甚?”
宋子虚坚持,那弯着的腰宛如铁筑一般,贾敬愣是没将人扶起来。
“培元,请听子虚说完。”宋子虚坚定认真的语气,令贾敬收回了手。
而两人此番举动,也吸引来了其他人的目光,皆朝贾敬这边看来,眼里带着探究。
尤其是方才和贾敬宋子虚对上的李玉衡,一脸看热闹的神情。
萧淮川更是一直注意着贾敬这里,见宋子虚此举,凤眼微凝,猜测着他的用意。
刚准备起身过去,萧淮川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顿住,又坐了回去。
萧淮川先前总是将贾敬当孩子护着,即便贾敬已经及冠,但在他眼里依旧是自家的崽子。
但先前他藏于屏风后,看着贾敬“舌战群儒”,才有了实质感受,跟在他身后的弟弟已经及冠成人,成了意气风发的新科进士,可以独当一面了。
萧淮川此时的心情复杂到他自己都未分清,是欣慰,是自豪,还有莫名的空虚怅惘……
贾敬此时却顾不上萧淮川,见宋子虚如此认真,他自然也跟着认真了几分。
只见宋子虚铿锵有力地说道:“培元,不瞒你说,先前我也同许多人一样,道听途说,因着你公府公子的出身,就带了偏见。”
“今日听圣上言,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狭隘,多么无知,贾老将军一生戎马,战功赫赫,最终马革裹尸,其忠烈之魂是吾辈楷模,而培元更是才华横溢,令人钦佩,子虚当真羞愧,今日在此向培元谢罪。”
宋子虚说着,竟然都出了哭腔,红了眼眶。
贾敬望向宋子虚的眼神凝实了几分,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位认识不久的同年,竟然会在琼林宴上做出这番行为。
无论宋子虚这番道歉是虚情还是真心,贾敬都不得不对宋子虚另眼相看。
且不说其他,就说太子当面,其余人皆是以后需要同朝为官的同僚,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的“错处”,此等心性,实为难得。
再说宋子虚这番话,倘若他是真心实意,其品格之高,赤子之心,令人敬佩;倘若只是虚情假意,为了作秀,那贾敬也该感慨此人城府之深沉,演技之高超。
最后,他用自贬抬了贾代化和贾敬,拉近了和宁国府的关系,待今日之事一旦传出去,定能博了同宁国府交好的勋贵们的好感,也衬得他自己的品格纯洁坦荡,也不会让清流一派所瞧不起。
一箭三雕,着实厉害,宋子虚此人当真有意思。
无论这位接近自己是何目的,贾敬也觉得此人能够深交。
贾敬面上感动不已,再次弯腰,双手将宋子虚扶起,“子虚兄万万不可!这是在折煞小弟。”
“子虚兄何错之有?子虚兄的高义和胸襟才令小弟敬佩。”
“品性确实不错。”坐于上位的萧淮川说了一句。
宋子虚得了萧淮川这声赞叹,受宠若惊,一时间都忘了要做什么。
而早在宋子虚先前开口时,在场众人皆已经噤了声,因此他这一番话,众人一字不落的听完了。
有些人也早已经随着宋子虚的话感到羞愧,又见宋子虚得了太子殿下的称赞,更是稳了心神,纷纷举杯向贾敬赔罪。
但也有人依旧看不惯这些,比如先前的李玉衡,脸色难看得望着被人频繁敬酒的贾敬,愤恨道:
“都是趋炎附势之徒!”
李玉衡说着,目光便朝左侧看去,刚开口道:
“谦之兄,你……”
话还没说完,旁边那人已经起身离了席,李玉衡讪讪闭了嘴。
贾敬这具年轻的身体,也没喝过几次酒,几杯下肚,早已经红了脸颊,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更是像沁了水一样。
萧淮川将小太监招来,耳语了几句,小太监便下去了。
贾敬觉得自己不能再喝了,可面前忽然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培元兄,久仰大名。”一位年龄莫约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端着酒杯上前。
贾敬见来人,原本略显迷糊的脑袋瞬间清醒了几分。
“谦之兄。”贾敬惊诧唤人,来人正是新科状元薛琼薛谦之,当今阁老薛贺薛阁老之嫡孙,也是今年新科清流一派的核心人物,好多学子以他为首。
而在上一世,他也是贾敬唯一记得的仕途发展的同年。
倒不是薛琼未来权倾朝野,平步青云,反而是天之骄子,庸碌半生,令人扼腕叹息。
薛家是清流不假,可算是旧党,待新帝登基后,重用新党,旧党势力在朝堂被极力打压。
薛阁老在时,新帝念着他三朝老臣,又是帝师,还给几分薄面。可随着薛阁老仙逝,这几分薄面也就散了。
薛家子孙和门生以各种理由被贬谪出京,而薛琼这位曾经惊才绝艳的神童娇子,薛家的长房嫡孙更是一下子被贬到了偏远苦寒的瘴南之地,还未到任上被病逝了,客死他乡,享年三十七岁。
京中人听闻后,皆是唏嘘。
而贾敬那时也已经入了道门,他能知晓这件事,还是薛家来玄真观为薛琼做往生道场。
思及前世之事,又望着面前的年轻面容,今夕何夕,贾敬倒生出了几分感同身受,起了几分熟络亲近之心。
薛琼本只是走个过场,却不自觉沦陷在贾敬的热情里。
谁能拒绝一个倨傲少年的诚心夸赞呢?
“谦之兄的文采,培元是从小听到大,能和谦之兄当同年,我还真是撞了运了。”
薛琼笑了笑,吹捧道:“培元兄的聪慧,谦之也是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贾敬也知道薛琼说的是场面话,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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