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七看着瓷杯里黑乎乎的药汁,闻到类似薄荷的气味,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是什么?为什么让我喝?”

越淡淡道:“我的药童,怎能一闻到草药味儿就涕泪交加?”

这药汁能治好她的过敏?

如果不是亲身体验过牧风越的医术,云七肯定不会相信有这么神奇的药汁。

药汁里面有秋墨白的一串血珠,放在以前,她肯定会觉得膈应,但自从在奴牢里喝过类似“泔水”那样的糊糊,血珠啥的完全不算什么。

但云七还是想问清楚:“喝这么一杯就能治好我这鼻子?”

越点点头:“我若是用金针刺穴加药草熏蒸,也能治好你,却需得花费两三个月时间,现在有师姑的血做药引,这一副汤药就可痊愈。”

季临突然好奇问道:“这药汁是已经熬好温在那里的吧,哥,你是笃定会赢师姑的吗?你居然这么了解云七?”

越似笑非笑:“一碗药汁而已,若是赌输了,倒掉就是。”

季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云七心想,也就季临这傻子相信牧风越的话,牧风越那双眼睛,不仅看伤口厉害,看人心也同样厉害。

不过云七对此倒并不介意,自己是什么人就是什么人,并不屑于遮遮掩掩。

云七接过瓷杯,一口将药汁灌了下去,苦味儿顿时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她面上却若无其事,一脸平静。

季临观察着云七的脸色:“怎么样,好喝吗?”

云七把瓷杯递给他:“及其特别,是独一无二的味道。”

季临一下就被勾起了好奇心,接过瓷杯,手指沾了沾杯底剩下的一点药汁儿,放在舌尖上,一张俊脸顿时皱成一团。

“云七,你骗人,怎么会有这么苦的药汁儿?”

季临恨不得把自己沾了药汁的舌头割下来。

“我没有骗你啊,这种苦味儿,我从没尝到过,你以前有尝到过吗?”

倒确实没尝过这么苦的味,可是云七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喝下去的?

季临觉得自己宁可一辈子不闻草药味儿,也不愿意沾一点儿这药汁,云七就是个怪物,呜呜,他再不要相信她了。

云七忽然感觉一线热流如火焰般,从胃里直冲天灵盖,然后所有的火焰都挤到鼻子里,鼻血唰的滴出来。

一张白色丝帕突然伸过来,接住鼻血。

鼻血滴在丝帕上,溅落如红梅。

牧风越一手拿丝帕接鼻血,一手拿起案几上叠着的干净布条递给云七,示意她用布条擦拭鼻血。

季临担心道:“云七怎么流鼻血了?是不是药力太猛,她承受不住?”

牧风越:“无妨,药力化解了鼻中瘀滞所致,待淤血流尽,鼻周血脉通畅,再闻到药草味,就不会涕泪横流。”

原来如此。

用掉了两根干净布条后,总算不再流鼻血了。

牧风越拈起案几上的一片天麻,放到云七鼻子下面,涩香的药味直接冲入鼻腔,云七抽了抽小鼻子,发现天麻味儿居然还挺好闻。

随即她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既没打喷嚏也没流眼泪!

季临抚掌笑道:“云七,你再也不怕药味儿啦。”

云七:“只是一杯药汁儿,怎么会这么神奇?”

牧风越浅笑:“小师姑自幼就以药浴助修行,如今血亦成药,若为药引,能将药力中精华尽数催化,这一杯药汁儿,功效足以抵上百杯。”

原来如此。

云七惊叹:“师姑给人治病,岂不是割点自己的血就行了?”

“师姑从不给人治病,她只醉心于钻研些稀奇古怪的事物。”

云七懂,在她以前的世界,秋墨白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科研咖。

想到从此和药草打交道的时候,再也不用戴上自制的“口罩”,云七发自内心地对牧风越说了声谢谢。

牧风越浅浅一笑:“应该谢谢你自己,这是你自己赢来的。”

如果云七没有提出用自己去救回秋墨白,越自然也不会赢了打赌,也自然拿不到秋墨白的血做药引。

有因才有果。

……

扶山洛一行人离开了南岭城,重新走上回到句芒镇的官道。

阔大的马车里,小女娃一直抱膝坐在角落里,头埋在双膝之间,有些瑟缩。

巴掌大的瑞兽铜香炉燃着沉香,淡而雅的香气飘散开来。

扶山洛单手拿着茶杯,时不时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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