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六年。

梁惠帝梁永励精图治,减赋税、治水患、防疫病、收失地,深得民心。

他自太子时打造左司---遍布中原和外邦的刺客杀手组成的情报组织,为其收集信息,助他稳固皇位,如今的大梁国运昌盛,四海升平,百年之内已无后顾之忧。

大殿中,梁惠帝端坐在上位,一袭龙袍在身,庄重威严,冷峻的外表下是爱民如子之心,他双手端起酒杯,起身面向台下众臣:“朕躬览天下,深知大梁之昌盛,皆赖卿等股肱之力,心甚慰之。今日之盛景,实乃众卿忠诚勤勉、共襄国是之果。

朕在此,谨向诸卿致以深谢,谢卿等之鼎力相助,使我大梁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然则,朕亦深知,国之大者,在于民生。民为邦本,本固邦宁。望卿等继续秉持以民为贵之理念,勤政爱民,恤民之疾苦,解民之倒悬。使我大梁子民,皆能安居乐业,共享太平之福。

朕愿与众卿携手,共保大梁基业长青,千秋万岁,传之无穷。愿我大梁国运昌隆,万世太平!”

众臣举杯应和:“愿我大梁国运昌隆,万世太平!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中宴请,左右二相本该居于梁惠帝左右两侧,而今日宴席,梁惠帝右侧的一群人格外醒目,他们皆黑衣黑面,坐在首位的人戴着一黑色面具,其形制怪异,不似人间之物,额头高耸,眉骨突兀,双眼部位镶嵌着两颗幽绿的宝石,在明亮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众臣一看便知,他们是左司之人,来去无踪,只听命于陛下,既杀得奸臣,又保得百姓,且个个都是顶尖高手,人数之众,没人摸得透虚实,今日所来仅是各所代表。

他们行的是利民之事,虽手段狠辣,但在朝中也颇受人尊敬。

左司为秘密行动,不得不隐姓埋名,许多兄弟默默牺牲,甚至连衣冠冢都没有,无名英雄不该被埋没、忘记。

梁惠帝望向他们:“今日之宴,为左司众人而设,即日起,尔等无须隐藏身份样貌,各所上报已故之人,优待其家属,赐每人白银百两,若想继续报效朝廷可收入御林军、禁军,若想回乡,也可解甲归田。”

众人面对陛下开恩,还没反应过来,僵在那里,面面相觑,首领赵呈年上前一步,身后之人匆匆跟上,跪谢道:“谢陛下赏赐,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惠帝微一抬手:“平身吧,今日可算家宴,无须多礼,”见众人迟迟未动,他抬眼看去,语气中带着玩笑,“这些个小伙子还害羞不成?不必拘着了,摘下面具给孤和众卿看看。”

张鸢看着左右磨磨唧唧,实在等不及,大喇喇抬手拿掉自己的面具,心道:可真憋死我了。

柳叶眉丹凤眼,因常年覆着面具,白净的皮肤上有一丝清冷,英气逼人,她陌生地看着四周宫殿,虽第一次入宫但脸上却毫无怯色。

周围大臣窃窃私语:“竟是个女子。”

梁惠帝后宫佳丽不少,但初见张鸢,仍晃了神,长相既不失女子妩媚,又英气十足,可谓不俗,他不自觉拍手:“好好,巾帼不让须眉。”

其他人也纷纷摘下面具,他们大多十五、六岁,最年长不过二十,个个相貌堂堂,第一次入宫都充满好奇,抬头打量着周围,梁惠帝十分欣慰,亲切地看着她们,如同看待弟弟妹妹一般。

嬉闹一会,他们看向前方还戴着面具的赵呈年,所有人都对首领充满了好奇,除了梁惠帝之外,没人见过他真实的样貌,张鸢小步往侧边挪了挪,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盯着自己的师父。

时间好似静止,大殿之上众臣也停止说笑,落针可闻。

就在他抬手触到自己面具的那刻,整个宫殿摇晃起来,美酒珍馐撒了一地,站着的人摇摇晃晃,稳不住身形,坐着的人扶着桌子不敢乱动,慌乱中有人大喊:“保护陛下。”

张鸢看见赵呈年冲着陛下飞身而去,下一秒她便失去了知觉,陷入黑暗。

*

寒风萧瑟,屋檐处挂满冰凌。

屋内一个女子正躺在床上,似是睡着了,门被打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手里拿着水舀子,天寒地冻,那水舀子底下还残留着冰渣,他蹑手蹑脚靠近床铺,对着床上人的脸便浇了上去。

张鸢正处于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突然,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头顶迅速蔓延至全身,仿佛有千百根冰针同时刺入肌肤,她瞬间从梦中惊醒,猛地睁开眼,只见眼前一片模糊,水珠在眼前飞舞,她拿手抹开脸上的水,才看清如今置身一个完全陌生的屋子里,旁边一个小男孩正一手拿着水舀子,一手掐着腰:“饿,我饿,吃饭饭。”

她细细回想,刚刚还在宫宴之上,怎得突然来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没想明白,一股寒风自门外吹来,凉得她打了个喷嚏,她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都湿透了,她看向面前小孩:“这是哪?”然后指了指自己衣服,“你家里人在哪?”

那男孩把手里东西一扔,哇哇大哭:“坏蛋欺负人,呜呜呜。”

“?”

张鸢没理睬他,任由他扯着嗓子哭,在屋里转了转,她的衣服上已经凝结了细小的冰晶,这么冷的天,不换身衣服一会就要受寒。

刚打开衣柜,一个男人拄着藜杖,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嘴里大声嚷嚷:“秦烟你现在胆子大了是吧,还敢欺负你弟弟?”

张鸢看着面前的男人,蒜头鼻三角眼,一副奸猾之相,她四下看看,这屋里也没别人了,秦烟,是在叫她?

男人把小孩扶起,一边骂着她,一边安抚男孩。

张鸢拿起旁边的铜镜看看,虽然换了身粗布衣服,但确是自己的模样,她一头雾水地看着眼前一大一小。

从门口又走来一个女子,急急忙忙,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长得清秀可人,她伸手去拉那男人离开,男人却推她一把:“你看看你们秦家,真是家门不幸,养出来的女儿,一个个好吃懒做,你这妹妹都十六岁了,还这个德行,什么人家敢要她啊,再加上这个傻子弟弟,我是造了哪门子孽,竟然娶你。”

那女子也不说话,看了张鸢一眼,带着一脸窘态去拉男人,男人被她惹烦了,便拿起手里的藜杖准备打她,以那男人的狠劲,打在这女子身上少说得修养十天半月。

张鸢三步并做两步,抬手去挡,以内力震开,以她的武功对付这一弱男子本是绰绰有余,但那藜杖却稳稳劈在她胳膊上,如同被利刃猛然刺入,她吃了痛,胳膊像泄气的皮球一般垂下,骨折了。

然而面前的情况却比这胳膊上的疼痛更令她摸不着头脑,她被废武功了?她试着调动内息,果然体内空空,她一身武功确实没了。

见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女人上前扶住张鸢的手,把她拉在自己身后,男人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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