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斩霜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面无表情地提醒他道:“少爷,我只是个马奴。”

言下之意,她只负责喂马。

听到她拒绝,楚今燃忽然冷下了脸,“又忘了那天本少爷怎么说的了吗?”

林斩霜听罢眉头蹙得愈紧了,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又发起了疯,然而此时周围的人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的动静,林斩霜不想将此事闹大,多生事端。

况且这还是楚今燃的地盘,多少得给他留些面子,虽然她厌极了这种被人威胁逼迫的感觉。

少顷,林斩霜坐到了他身旁,拿起了一副备用筷子,淡声对着楚今燃说道:“少爷想吃什么?”

少年侧头看向她,目光落在了她抿得平直的唇角,“你不情愿?”

林斩霜没忍住瞧了他一眼,仿佛在疑惑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被人逼迫,能有几个是情愿的。

“少爷想吃什么。”她再次开口。

“可我瞧着你和那个丑八怪聊天就十分情愿的样子,还一直在笑。”

闻言,林斩霜讶然地挑眉,刚转过头看去少年便移开了目光。

楚今燃冷起脸时,过分精致的侧脸显得十分有攻击性,他抬了抬下颌,命令说:“夹根茶树菇尝尝。”

林斩霜沉默片刻后依言照做。

“这根太老了!”

女人重新夹了一根。

“这根没煮熟!”

林斩霜又夹了一次。

“太咸了!”刚入口,楚今燃便将东西又吐回了碗中,皱着眉评价。

见状,女人微微敛睫,用筷头在盘中沾了些汤水假装夹了一根后放入了碗中。

楚今燃不假思索地将方才的那根重又放入了口中,不满地啧了一声,“太淡!”

林斩霜放下手中的筷子,理了理手腕的衣袖,转头看向他,“少爷是在耍我吗?”

楚今燃神情一顿,刚想开口呛她‘耍你又怎样’视线却被她手肘衣料上的一小块血迹吸引了目光。

他当即皱眉,拽住了她的衣袖,“你受伤了,是刚刚摔的吗?”

林斩霜手肘后撤抽.出了自己的袖子,语气冷淡地开口,“不劳少爷您关心。”

见她这么冷冰冰地对自己,楚今燃忽然委屈了起来,他瘪瘪嘴,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不是也耍过我吗,怎么轮到自己就生气了。”

林斩霜张了张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

这时她也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楚今燃的面前竟没能掩饰住情绪,好像还不止一次。

林斩霜沉默半瞬后,重又拿起了筷子,对着少年说道:“我没事,少爷还想吃什么?”

虽然戏耍了她一番,可楚今燃却丝毫不觉得开心,只见他将自己的碗筷往前一推,“不吃了,跟我去上药。”

说罢,他便拉着林斩霜的袖子不顾他人的目光,朝外走去,迎面正撞见刚从厨房出来的黄阿公。

对方殷勤开口,“小少爷,阿公又给你做了碗鲜肉小馄饨,尝尝可好?”

楚今燃径直拒绝了他,拉着女人朝前走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不用了阿公,我方才已经吃饱了。”

独留黄阿公站在原地,紧皱着眉头定定地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担忧。

在心中不由地祈祷着楚今燃千万不要再步他家少爷的后尘。

楚今燃的马车修得精致又宽敞,里面还设了许多暗格匣子,塞满了他在外有可能用到的东西。

林斩霜站在车边,望着车内正拿着干净棉花和药膏示意她赶快上来的少年,淡淡拧眉,“少爷,这不合规矩。”

“让你进你便进,说那么多废话作甚!”

少顷,马车发出轻微的晃动,见女人终于上了车,楚今燃紧锁的眉心才舒展开来。

“把袖子撩上去。”

说罢,少年用镊子夹了点干净棉花,用开水沾湿了,马车上没有备烈酒,楚今燃只能想到这种擦洗方法。

见楚今燃要为自己清洗伤口,林斩霜连忙去接他手中的镊子,“少爷,我自己来吧。”

谁知少年手一抬躲了过去,他面上流露出不满,“自己来能看清伤口吗?”

见女人望向自己,楚今燃不自然地别过脸,清咳了一声说道:“你别误会,本少爷这么做不过是不想给外人留下苛责家奴的印象罢了。”

可据林斩霜的了解,楚今燃根本不在乎外人如何看待他,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做当街侮辱嘲笑他的那些追求者的事了。

思索半瞬后,林斩霜缓缓放下了手,“那就有劳少爷了。”

林斩霜其实伤得不算很严重,只是手肘关节处被石子咯了一下,棱角刺穿了衣料和皮肤表层而已。

不过仍流了一小会儿血,如今整个肘关节已经紫青一片了。

看到这一幕时,楚今燃无声吸了口气,随即便觉心口泛起了一股异样的情绪,酸酸的,很不好受。

他拧眉看向女人,语气里带上了责备,“受伤这么严重,你怎么不说啊!”

林斩霜闻言一愣,这才正经瞥了自己伤口一眼,随即又淡淡地移开了视线。

“不疼。”她语气平淡地说道。

显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楚今燃闻言微微瞠大了双眼,皮肉都破开了还能不疼?

随即,他心中莫名有些气愤,气她竟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在给她擦洗伤口时,少年手上故意下重了些力道,见女人蓦地蹙起了眉,他又忽然后悔自己方才的行为了。

于是在给林斩霜抹药的过程中,楚今燃的动作放轻了许多。

感受到手肘处有轻柔气息拂过,林斩霜忽然转过了头。

但见楚今燃正微微侧头,神情认真地在朝着她的伤口处吹着气。

少年微垂的眼睫又长又翘,还在随着他吹气的动作不时轻颤着。

林斩霜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瞬。

楚今燃抬头,见女人正专注地看着自己,面上竟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羞赧。

他语无伦次地解释说:“我、我爹爹教的,受伤了吹一吹就不疼了。”

林斩霜突然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了,最后只能干巴巴地接了句,“的确很有用。”

车厢里,忽然陷入了一阵静谧,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以及心跳声。

有什么无形无声的东西逐渐蔓延开来,将宽敞的车厢充盈得满满当当。

得到了对方的肯定,楚今燃又有了十分的干劲儿,可他再无法向方才那样专注地吹气了。

女人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脸上,他越吹脸越热,最后脊背沁出的热汗都将亵衣打湿了。

“好、好了。”

楚今剪断绷带后,声如蚊蚋地开口。

“多谢。”林斩霜垂头看了眼系得很是松散生疏的绷带结,温声道谢。

少顷,她对面前的楚今燃忽然开口问道:“冒昧问一句,楚主君是因何去世的?”

方才少年在给她上药时,黄阿公说的话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里。所以她很想知道对方对她这么警惕的原因是什么。

楚今燃闻言一怔,面上的神情瞬间低沉了下去。

见状,林斩霜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怕是逾矩了,刚想开口道歉,对方忽然出了声。

“难产。”

楚今燃握紧了双手,秀眉皱得死死的,“八年前生我弟弟时难产去世的。”

他声音隐含着哽咽,神情罕见地流露出了一抹与他乖张性格不符的脆弱。

闻言,林斩霜渐渐敛起了眉,真诚地说道:“抱歉,我不该问的。”

楚今燃听罢忽然转过了头,“你是在可怜我吗?”

他眼睛发红语气咄人,神情像极了一只炸毛弓背随时会跳起伤人的小猫。

林斩霜一怔,随后直直地与他对望眼神没有丝毫的避闪,只听她缓缓开口,道:“不,这世上活着的人都很可怜。”

她微微敛起了眉,“先人一去,了无挂碍,他们不会知道自己活着的亲人有多痛苦。”

“她们背负想念、愧疚和仇恨,小心翼翼地活着不敢丝毫放松不敢过得开心,生怕因此忘记仇恨、忘记痛苦的滋味,久而久之便被煎熬得体无完肤了。”

闻听此言,楚今燃神情有些怔愣,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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