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再三,年羹尧决定旁敲侧击:“我最近确实睡得不好,可能是在四川呆得太久,有些不适应北京的气候……也可能是紫禁城的空气越来越紧张,而我作为将来扛起年家的人无法不被这种紧张气氛感染……这几日,我总是在重复做一些奇怪的梦……”

“什么样的梦?能说给妹妹听一下吗?”

引发年羹尧连夜噩梦的始作俑者一脸真诚地看着兄长。

“梦……噩梦的内容五花八门,但开场部分总是非常相似……我梦见我被困在无边无尽的黑暗中,只有眼前点着一只微弱的蜡烛,然后……四周出现越来越多的蜡烛,每一支蜡烛都会投下一根细长的扭曲的影子,从四面八方汇入我的影子,然后……”

“然后发生什么?”

武曌兴致勃勃。

她也想知道凤龙为年羹尧制造的噩梦世界都有些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然后就……各种见所未见的怪物……扭曲的奇怪的东西……比西洋传教士的故事里最可怕的恶魔更加恐怖的怪物出现在我的面前……它们缠绕着我,有时也会攻击我……带着被世界遗忘的孤独……我……”

说着说着,年羹尧的喉咙发出干渴。

只是语言并不能形容噩梦的真正可怕之处,因为在他梦中出现的所有生命——不论外形怎么古怪扭曲恐怖——都让人觉得它们本就该长成这样。

而且,每当他在噩梦中不幸和某只怪物的眼睛发生对视时,就会感受到有某些东西从怪物体内涌出冲入他的灵魂!

“……二哥应该只是太累了,”武曌虚情假意地安抚道,“听得道高僧讲经或许可以化解一二。”

“听高僧大德讲经吗?”

年羹尧想起雍亲王笃信佛教,府上与高僧大德往来密切:“倘若高僧的佛法无法化解我的噩梦,它们的缘由是另外的一些东西……”

“那我只能在佛祖面前为二哥不断地祈祷了。”

武曌莞尔一笑,表演兄妹情深。

“祈祷……也许……”

年羹尧的声音越发沉重。

武曌见状,趁胜追击:“妹妹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妹妹觉得哥哥的噩梦源头或许是哥哥对爷的不敬……爷是真龙子孙,又是皇上钦点给我们年家的主子,哥哥如今仗着皇上的宠信对爷有不敬之处,难免会……”

“你认为我是因为对爷不敬才噩梦缠身?”

年羹尧沉下脸色。

武曌笑容微妙。

年羹尧不由再次沉默。

这几日发生在年世华和自己身上的异常让他不堪重负,但想到幼妹抱着皇子以女帝姿态临朝听政的幻象以及伴随神秘幻象出现的要求他臣服的诡秘中透出端庄高贵的声音,他顿时再次不知如何抉择。

如果——

未来真会发生女主江山、女帝临朝……

并且端坐在金銮殿上君临天下的女人是年家幼妹……

就算幼妹的灵魂早已被某种不可知的神秘之物彻底取代,他也……也……

年羹尧下意识地看了眼年世华。

幼妹的面容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纯黑的瞳孔透出深不可测的智慧。

或许……也许……

但是那又怎样!

那神秘之物可是曾经向他索要忠诚!

祂需要他的臣服,祂承诺在他献出全部忠诚后给予天底下最高的地位、最强的力量!

想到这里,年羹尧不再迷茫,笑着对年世华或者说年世华体内的武曌道:“妹妹,你说得很对,在四爷面前,我只是个奴才。甚至,在成为四爷的女人的你面前,哥哥也只是个奴才。”

[我需要权力!越多越好的权力!所以,妹妹,不论站在我面前的你是不是真正的年世华,也不管那神秘声音给出的天底下最高的地位、最强的力量的承诺是不是真的!只要我看到的年家女儿临朝称制的画面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变成现实,我都愿意为此付出我的全部!]

心声流入耳中,武曌露出了然的微笑。

“哥哥能这么快就想清明白,自然是最好不过。”

……

……

晚些时候,胤禛来到年世华处,嘉奖地看着这个女人:“你为爷做成了一百个谋士都未必能做成的大事,想得到什么奖励?”

“奴才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不敢要嘉奖。”

武曌笑盈盈看着胤禛。

她知道这个男人外表平易近人内心充满不安和对背叛的厌恶,他希望别人无条件的忠于他,不求任何回报地为他付出,一旦他发现身边人对他的忠诚和付出掺杂着利益需求,他便勃然大怒!

所以——

“何况,真正让二哥意识到自身的怠慢、明白自己的身份的不是奴才的劝说,是爷与生俱来的皇家威严。”

“竟然是我的皇家威严让亮工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胤禛脸色再度阴沉不定。

武曌见状,果断垂眸低首,脸上流露出做错事说错话的惶恐。

——虽然人都喜欢听顺着自己的话,可如果字字句句都刻意流露出讨好又会让对方产生“你在揣摩我的心意”的不适感。

和世间大部分男人一样,胤禛并不讨厌后院女人们绞尽脑汁的讨好争宠,但是年世华的表现太过耀眼聪慧,让一向擅长揣摩人心的胤禛也感到微妙的不适,仿佛眼前这个女人能看穿自己的心。

但想到世间的女人即便极致聪慧也注定只作为男人的陪衬存在,大清后宫无法出现如武则天这种敢踩着男人尸骨往上爬的毒妇后,胤禛的心情顿时好转。

[——再聪明再懂得揣摩又如何,终究是爷的女人,要为爷生儿育女。]

[真以为男人天生尊贵?倘若男人被放在女人的位置,他会很快变成女人,甚至比女人更像个女人。]

武曌不屑地想着。

昔日,她以女皇姿态君临天下时,多少写檄文痛骂牝鸡司晨的男人只要有机会进入控鹤府,立刻露出奴颜媚骨,谄颜求欢。

[向高位者祈求权力时,男人的表现和教坊女子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更加卑微、不知廉耻。]

……

……

【……虽然和怡亲王并称为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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