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繁没搭理这句难听话，仍旧以自己今天的见人感受作回应：是挺实在一小姑娘。
随后恍然片刻，继续接着评价：
“难怪上次同学会，来接你的人里有她。”
方繁心中慢悠悠起回忆往昔，线索都逐渐联系在了一块儿。
因为家里的大人两边有私交，她和靳怀明认识的时间比较长，但从小到大，两个人关系不咸不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互相虽然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但互相都不是彼此的菜。后来进了同一所高中，同学一场，同样大学去了美国，又在一个区，有了不少共友，外加上一些其它的联系，才渐渐熟悉起来。
方繁印象深刻。高中那会儿，正碰上各大电视台购买版权，连续不断地播出各种台湾偶像剧的流行趋势，也因此荼毒了不少正当年纪、不谙世事的少女。编剧一顿乱编，冷冰冰的冰山王子形象成了不少人内心最初的模糊好感对象，这也导致一入学，刚开始被靳怀明的外在形象欺骗到的女生不少，暗许芳心，直到后面相处久了，看清了他这个人的本质后才纷纷作罢。
对于靳怀明本人毫无好感或者陌生的对象主动找上门，这个人是演都懒得演的不耐烦，压根不搭理，也没有绅士风度留面子的说法。无论男女。但方繁今天见到冯屏的第一眼，很快就反应过来——哦，上回那个来同学会的小姑娘。当时季航喝醉了无脑犯浑，跟人吊儿郎当地搭话，她还顺手帮了一把的那个。
这样的性格背景下，能被本人叫上门接靳怀明的异性，必定背后有其原因，前后一串连，当时心里头的疑问也迎刃而解。
怪不得呢。
怪不得上回她只是顺嘴聊到自己刚到鹏南发展，租了房子，想找个长期家政的事情，靳怀明会破天荒地在饭桌上简短接上一句话。方繁那个时候还当是这人是因为自己名下有这方面的投资，有意牵线搭桥介绍客户，现在根本原因倒是更加明了了。
电话对面，靳怀明靠着座椅，冷笑片刻，同样不遮掩，简单道：说你该说的，不该说的别说。
方繁从善如流：不说就不说吧，我感觉小姑娘挺好，挺靠谱用心，长期续着也不错……
她又总结：我只是发现，原来你不是会考虑年龄差距的那一类啊。以前还是了解太少。
靳怀明皱眉，有点后悔找上了她。
方繁做人不错，高中做班长那会儿人缘就挺好，人平时做事也大方敞亮，不然不会她回国落地鹏南第一时间组织同学会，有不少在南方的同学都即刻响应。这是他会想到牵线的原因。
但他同时也忽略了另一重因素——
除了人缘不错的形象，方繁此人还有比较八卦的一面。
他坐在保龄球馆内，微微皱眉，旁边的朋友打完手中的一球，气喘吁吁坐下了，看着他发笑。
“Jim，谁又惹你了？你那个差点进局子的弟弟？还是你哥？”
靳怀明放了手机，淡淡道：“没谁。”
安德压根不信。他大学期间和靳怀明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形影不离，知道靳怀明的优点，也知道他的毛病。安德是中美混血，在国内读完小学以后才去了他的美国老爹那边，所以中文学得相当不错。他从小书读得一般，但在做生意上却很有天赋和兴趣，在老爹这个创一代的影响下，尤其感兴趣互联网这一块儿。两个人认识是因为自己当时在大学微信群里卖一台二手车，靳怀明第一时间联系，又第一时间拿下，他当时还当又是遇见了一个国内过去读书、出手阔绰、不带脑子花钱的富二代，眼睛一亮，有意打通关系为自己的以后的生意开拓人脉，后来见得多了，才发现自己犯了识人不清的病。
靳怀明这人根本是个严格的两面派！有兴趣的生意不介意亏本，没兴趣的就当铁公鸡一毛不拔，压根没有跟风这个说法。譬如当时对那家他都看走了眼的游戏工作室，安德坚持认为游戏行业十砸九亏，靳怀明是听也不听，后来结果证明是他看走了眼。一个人如果十分自我，但眼光不错，自我也就不是毛病了。不然他也不会回国的时候，主动邀请靳怀明一同来到他小时候成长的城市创业。
“我不信。”
安德用毛巾擦了一把汗，抓了一把天生的金发，调侃道，“说没谁就一定有事，而且你这人看着爱生气，但也不会生毫无缘由的气。”
“这是夸人？”
靳怀明也懒得避讳了，瞥了他一眼，停顿片刻，悠悠道：“是方繁惹的我。”
安德一听，立刻举双手投降：“好吧，我就不该问。”
他正是靳怀明会在大学时期和方繁熟悉起来的重要原因之一。方繁那会儿正是安德当时的女友，只不过他和方繁的男女朋友关系后来断了，靳怀明夹在中间，反而成了和双方的关系都毫无变化的那一个。
“怂货。”
靳怀明站起身，简短做评价。
安德耸耸肩，装作没听见。
靳怀明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专心致志地扔起球。
砰地一声巨响，安德在旁边又立刻恢复了精神，嘴贫地嘲笑他：今天这是有失水准了！
靳怀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不作搭理。
“你肯定心里有事！”
安德更加笃定。
靳怀明仍旧回应：管好你自己。
他心里是有事。但他同时也没想过这事存在的时间意外地长。
又是一声巨响。这一球总算恢复了水准，球瓶哗啦啦全倒，他活动着手腕出声，极不走心，声音很轻：
“你遇见过喜欢自讨苦吃的人么？”
安德“啊？”了一声，没听清，靳怀明就顺着说，没什么。
好友愤愤然，了悟：你小子，又犯装X病了！
靳怀明冷冷接话，那恐怕还是不及明明还挂念却装作不在乎的前男友擅长伪装。简短一句话让对面的嚣张气焰全灭。
场面上没了动静，刚好方便人继续思考一些思考不明白的事。
这几天下来，他已经觉得自己归结出了心里事情存在时间长的原因。
靳怀明知道自己自傲，但并不打算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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