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万籁俱寂。
银发指挥官挑眉，语气很凉：
“听说我离开的这段时间，训练室加了点新规定。”
孟极的下属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张刚打印出来的纸质版训练室规定，白的晃眼。
下属很有眼力见：“长官，您要我打的纸送到了，那我先走一步。”
下属不愧是跟着孟极混的，短短一句话直接强调了纸的归属，转而又把自己摘离了战斗现场。
见指挥官微微颔首，下属敬了个礼，他慢慢踱离门口，接着拔腿就跑。
影龙离门太近不敢逃跑，只得老老实实收起翅膀。
只见影龙坨成一个半球，慢慢朝银发指挥官蹭过去，抱头蹲在门边。
卞之影则一言不发，目光游离。
他背过手，偷偷把护腕拆下来，往身后的影子里一塞，动作微不可查。
这俩挨骂的时候倒是很团结一致——都不看她。
银发指挥官视线从满室狼藉中晃了一圈，嗤笑一声。
路数展开那张纸，一目十行，直接跳到最后，精准掌握关键信息。
就听她念道：
“如非必要，Shadow与龙不得同时进入训练室。”
路数放下纸，好整以暇。
“来，你俩解释一下。”
“什么是必要情形？”
卞之影：“……”
影龙：“……”
都不说话。
路数目光一沉，慧眼如炬，一下瞥见卞之影空空荡荡的手腕。
影龙瞄到指挥官的眼神，怒从心起，立刻恼火地瞪了黑衣人一眼——像在无声骂他臭不要脸。
卞之影低头，算是默认。
“……就为这事？”
路数“啧”了一声。
怎么心眼子比刘易斯都小。
丢人。
……
而另一边，盏也溜溜达达地来到了孟极的房间。
“哒哒。”
黑发女人礼貌地敲了敲门。
没人应。
0506适时提醒她：
【您可以直接开门进去，我为您开放了权限。】
“有劳。”
盏心下明白，她接下来的行动也会被0506观察记录。
盏心道孟极这家伙的运气还真不错，“神秘的蓝塔军团”比她想象的要有人文关怀的多。
但初来乍到的前维利科技首席药剂师还是忽略了一点，那就是——
不是每个组织的智械技术，都像维利科技那样向上帝看齐的。
至少时间塔的官方系统才刚脱离人工智障行列不久，甚至和“高科技”都还有不小的距离。
所以0506的“观察记录”，那就真的只是观察记录，不会进行任何实时分析。
盏推门而入，便看见白发青年直挺挺坐在床头，眼睛发直着盯向前方左右摇摆的挂钟，目光专注而……呆滞。
“我是谁？”盏伸手在青年眼前晃了晃。
凝滞的蓝色在青年眼眶里转了转，孟极不说话。
盏习以为常，准备开展她谨慎的报复。
盏在有限的道具里找到了最大口径的针管，对准青年的胳膊比划了几下，就准备给孟极来上一针——
一针不够两针。
反正她药剂多得是。
然而。
就在针管戳进去的那一刻，盏听见青年嘟囔一句。
不是吃痛的那种“嘶”声。
但盏没听清。
她问：“你说什么？”
“叛徒。”
白发青年撇过脸，蹦出这么一句之后，继续自闭。
盏：“……”
懂了。
人在翻维利科技的旧账呢。
——会因情报扭曲而互相误会的，显然不只有云端的双狙组合和Lock，眼前这俩也不逞多让。
可见年龄的多少并不会影响智力，但使用技能的后遗症会。
黑发女人乐了，她仔细想了想，觉得还蛮好玩，于是故意逗孟极：“好好好，我是叛徒，那你是什么？”
青年不说话了。
盏阴阳怪气：“诶呦，你该不会是叛徒的朋友吧，那听上去有点惨哦。”
盏意犹未尽：“或者要不咱俩绝交一把，听着还怪带劲的？”
白发青年猛地一掀被子，半截被子直接飞过头顶，把他整个人埋了进去——还差点把床边挨着的盏带到地上去。
盏气极反笑：“……脾气还挺大。”
说着，盏又拿出一根针头，仿佛威胁一般。
但不知为何，这次的针头，口径小了一点，变成了正常尺寸。
“睡吧你。”盏道。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只余平稳的呼吸声。
……
而另一边，走廊里乌泱泱聚起了一帮人，都朝战术训练室探头探脑：
“诶，长官突然叫我们训练室集合，为啥？”
“啊？你消息这么不灵通？我还以为大家都知道呢。”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别让我削你嗷——”
“诶诶诶别动手别动手，害，都过来都过来，听我说……”
而孟极的下属正襟危坐，他甚至在走廊旁边架了张桌子，桌子旁边临时挂了两块小木板——
第一块板上是六十人的名单表格，旁边挂着只笔，进去前自己往名字旁边打勾，进一个勾一个。
第二块板分为上下两块，上面一块是精英队挨个坐镇训练室的轮换时间表，下面一块是外面走廊组织纪律的情报处人员排班表，起到一个告知的作用。
只听孟极的下属用今天菜场鸡蛋打折一般的语气吆喝道：
“今天训练室Shadow陪练啊，错过了明天你连龙鳞都摸不到一片，欲进从速欲进从速——名额有限过号不补——”
整个走廊轰然炸开：
“我的天！大手笔啊！”
“我……真……谁……啊？Shadow？真是他？”
忽然人群中推出一个人，只听那人振臂一呼：
“对，你们情报处最近搞那个什么积分赛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你们别为了业绩，谎报军情诓我们啊——”
下属眉头高高挑起，却是朝那人做了个过来说悄悄话的手势。
下属越说越小声：“怎么会呢，我告诉你……”
——指挥官亲自押过来的，进去还能碰见长官本人呢，你说真不真。
那人两眼放光，原地变脸：“既然如此，我愿意以身试险，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周围一片嘘声，掺杂着他本人乐呵乐呵的傻笑。
下属习以为常，继续吆喝：“别乱别乱，排队、都排队——”
……
训练室内，死气沉沉。
卞之影和影龙对视一眼，却是都嫌弃地转头去看另一边。
好像训练室的墙面设计有多稀奇似的。
路数好笑：“自己答应的啊，现在别给我摆脸色。”
再装，小心待会被她挂船头。
路数道：“表现好，刚刚的事一笔勾销，表现不好……”
银发指挥官意味深长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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