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绮怀并不打算跟崔瓒去往蔚海楼。

霍寻的确很有可能在察觉到生父之死有古怪之处后就立刻回到了蔚海楼,以便从前任蔚海楼楼主生平人际着手,探寻那些被遗漏的细节。

崔瓒也是抱着“查案查到底”的打算去追究这个案子的。

但卫绮怀不是。

她还没有在这个镇上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个与十方大阵有关的宝物。

那个,很可能连师尊也想要找到的东西。

小猫给她的指引是这里。

可是结合霍离忧的讲述,附近唯一能和“宝物”扯上点关系的,只有不死神木。

她有理由怀疑霍离忧一直以来的含糊的说辞吞了两点,甚至可能是最重要的两点。

——不死神木的踪迹曾经在这里出现过,而不死神木又和前任蔚海楼楼主之死有一些特定的联系。若非如此,她的两条路线为什么会有这样巧合的重叠?

不过,其实也可以说,这两点本来就可以被统一成为一个问题。

正是因为几十年前就下落不明的不死神木与前不久发生过的蔚海楼楼主之死有关,霍离忧才会踏上寻找真相的旅程。

倘若霍寻现在是为了解父亲生前之事而回去了蔚海楼,那么,霍离忧又在哪里?

她并没有与霍寻碰面。

她也许走了另一条路。

卫绮怀三下五除二地把崔瓒打发走,终于有机会把自己的导航放了出来。

小猫再次瞪着她。

……呦,待机时间还挺长。

卫绮怀没跟他废话,只指了指脚下:“你应该知道我要找什么东西吧?”

“没有了。”小猫说。

这下换成卫绮怀瞪着他了:

“你这个‘没有’指的是什么意思?”

“不在这里。”

小猫抬着那张很漂亮的脸,却用与他气质迥异的、活像是终于认了命的平静语气说,“跑了,或者死了。”

卫绮怀感觉自己额角青筋猛地一跳,实在受不了这落差:“死了?难不成那东西还是个活物?”

“带着那东西的人死了。”在她的逼视下,小猫抿抿唇,不敢继续激怒她,只垂着头示弱,口中说出一个长句子,“或是跑了——该是跑了,这里没死过新鲜的人。”

是没有新死过人吧……

算了,跟他计较这个做什么,他才刚驯服舌头。

卫绮怀叹气,又问:“那现在那东西在哪儿?”

“不知道。”小猫摇头。

卫绮怀很难不对此感到气愤:“你之前不是能察觉它在清闲镇吗?现在带着那东西的人应该也没走远,你怎就感应不到了?”

“人在此地,用过它。”

小猫指了指卫绮怀,又指了指她腰间的如意剑,算是代指自己话语中两者的隶属关系。

“人在别处,没有。”

卫绮怀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因为被使用过,所以你才能感知到它?”

看上去,这种感知只能定位,不能持续追踪。

可是,能够定位到一个镇子上,这个定位功能也已经很准确了。

“但你说那东西还能用?是用来干什么的?”

小猫沉默地望着她,半晌才道:“你的剑,不是也可以用吗?”

“……”

呃,好吧,我还以为是什么特殊意义的神奇道具。

可是,不死神木,要怎么用?

卫绮怀把这个问题记下,打算下一次见到霍离忧的时候问一下。

那么问题来了。

要怎么样才能见到霍离忧?

她需要知道神木的下落。

那要怎样知道神木的下落?

她需要见到霍离忧。

……完成闭环了。

这条路暂时走不通。

卫绮怀试图从此地的聚阴阵着手,可找遍了全镇,也找不见阵眼的半分蛛丝马迹。她甚至怀疑那聚阴阵已经被那先前身怀宝物来此的人收回了。

她又想了想,毫不犹豫地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决定。

——她现在要去蔚海城。

刚一走出去,她就看见崔瓒站在镇前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上,举步踯躅。

不知道她在此徘徊多久了。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卫绮怀稀奇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崔瓒:“我总觉着此地还有些古怪之处,却说不清究竟是哪里古怪。”

“好吧,那你继续找吧。”卫绮怀说,“我去蔚海城瞧瞧。”

崔瓒语气很不满:“我先说要去的。”

卫绮怀:“……我没拦着你啊?”

*

最后卫绮怀还是和崔瓒一同抵达了蔚海城。

倒不是担心崔瓒这个冒冒失失的家伙会不会惹上蔚海楼的前辈,她只是好奇另一件事。

“什么事?”崔瓒对此嗤之以鼻,“说我冒失?你又好到哪里去了?”

卫绮怀有意略过她的后半句话,只道:“我好奇的是,倘若小霍楼主此行是为了调查前任蔚海楼楼主之死的话,父子亲情,并不难说,可他为何会不带一个亲信,又不留只字片语,就这么低调隐秘地行事呢?”

她不指望崔瓒会说什么诸如“为了照顾宾客心情”“家事不可外扬”这种客气的废话。

崔瓒也确实没说。

她思忖一会儿,只道:“那便说明,先代蔚海楼楼主之死……不仅可疑,还并不体面。”

卫绮怀留意了一下她的神情,发现即便此刻崔瓒回答得不假思索,在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还是停顿了片刻。

她笑了笑。

“并不体面”,这话能出现在崔瓒口中,真的算是很含蓄了。

反过来说,究竟什么才是体面?

是死得寿终正寝,还是死得全须全尾?

又或者是,死得堂堂正正、光明正大?

再瞧瞧蔚海楼前代楼主之死吧——走火入魔。

这就很有一番蹊跷了。

走火入魔,并非外力不可为。

他既可以是中咒而死、毒发身亡,也可以是受人蛊惑、横遭突袭、或是受人邪功……

他很可能死于一场谋杀。

还很可能是一场存在于仙门家主之间的谋杀。

那么,这个凶手是否会与屠杀萧氏满门的那位“大人物”有关呢?

换句话说,正是因为这位凶手也在玄门仙首之中,霍寻才不敢大张旗鼓地去调查。

这对修真界而言,是一桩丑闻。

卫绮怀自己想通了,正要征求崔瓒的想法,却见她抬手一扬,和别人招呼上了。

蔚海楼的大门落在了她们眼前。

卫绮怀:“……”

崔瓒:“愣着做什么,进啊。”

卫绮怀伸手向守门弟子递上了自己的玉令,得到对方笑容满面的通行许可后,转头就骂崔瓒:“我们这么急着进来做什么?”

崔瓒丝毫不觉自己这番操作有什么问题:“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卫绮怀正色:“请不要乱用词语,这是受害者的居所,就算进来也是顺藤摸瓜——不过我们要进去悄悄查案,总该有个合理的借口吧?我看你这么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来,是早已想好借口了?”

崔瓒目不斜视,从袖中抖出一张红艳艳的喜帖,“怎么,你没有?”

卫绮怀:“……”

这个,她确实有。

来贺喜的宾客,的确是个绝好的身份。

卫绮怀乐了,忍不住嗤她:“但是你家可派了不止你一个吧,这帖子叫你一马当先地用了,你要其他人被问起时怎么解释?”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他们又不是君,也不是自己没有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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