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算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了。

这话给郗眠膈应得够呛,他嫌恶道:“死一起?恶心谁呢?”

他眼中的憎恶太过清晰,如一把利剑直直刺进顾之延心脏,一时间他竟分不清是那日的玉簪更痛,还是今日的眼神更痛。

“哐嘡!”他站起来,衣摆挥落了桌上的茶杯。

郗远听到动静匆匆闯进来,看到的便是顾之延死死抓着郗眠的衣领,双眼紧紧锁着他,一字一字咬牙问道:“为什么?”

嘴角还带着血,多半是咳出来的。

事情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怎么顾之延像那个被抛弃的怨妇。

呸呸呸,郗远感觉把脑子里离谱的想法驱走。

不过郗眠到底说什么了,能把人直接气吐血。

郗远肯定是要护着自己弟弟的。

只是他还未上前,顾之延先松开了手。

他说:“算了,已经不重要了。”

郗眠并无其他反应,反而低头慢悠悠整理被弄乱的衣裳。这幅无情的样子更加刺痛了顾之延,他怕在待下去会忍不住做出什么事来。

顾之延来了又走了,前后不过半个时辰。

郗眠还在整理衣领,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实则心里烦躁不已。

是他不够谨慎,让顾之延从一个小麻烦变成了一个大麻烦,更加棘手。

那日后他没在见过顾之延,仍旧每日窝在府里烤炉火煮热茶避寒,颇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无人知道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是日渐增多的焦躁。

是以郗远来喊他去喝腊八粥的时候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郗远笑道:“早知你不记得,特意不让人提醒你,好给你的惊喜。”

郗远早已准备好了好酒好菜,屋子也事先拢了炭火,熏得暖呼呼的。

看到桌上的菜,郗眠眼睛一酸,声音哽咽:“哥。”

郗远道:“知道你来这里一直吃不惯,这些是特意让人从京城带来的,厨子也是请的家乡的。”

虽然说是大雪纷飞的冬日,食材运输会好很多,但其中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及心思并不简单。

“好了,快坐下吧,自家兄弟,不要磨磨唧唧的。”

那天晚上,郗眠很开心,喝了好几杯,他酒量本就不好,没一会便趴桌子上了。

头晕脑胀,眼皮很沉,就在他眼睛快要闭上时,似乎看到郗远在同谁说话。

他勉力的想要睁开眼睛,还是只能看到两个模糊的影子,一黑一白。

黑色的是郗远,白的是谁?

他想要爬起来,身体却一动不动,这时突然听到了一句话。

“大哥,我会把他安全带回。”

这声音好熟悉,似乎听过无数次,听到时心脏会抽疼,喜欢?憎恨?夹杂了太多东西。

到底是谁?

白影子朝他走了过来,模糊的脸放大。

郗眠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顾之延!他为何在这里!

被酒精蒙蔽的大脑虽思考不出什么,却知道不想同这人走,他甩了甩脑袋奋力挣扎。

顾之延搀扶着郗眠,郗眠却用尽全身力气往前一扑,结果站不稳跌倒在地,却死死抓住了郗远的脚。

他想要叫,想摇头,都做不出动作来。

郗远担忧的忙扶他坐在椅子上,他蹲下来轻声对郗眠道:“眠眠,哥这一生,已经许诺给了君王国家,许诺给了悬玉的百姓,自古忠孝难两全,我不能在双亲跟前尽孝。你不一样,父亲母亲需要你,倘若……倘若真的……眠眠,到时候父母跟前,还要你多费心。”

郗眠同他说的那些话,说的那个梦他并不是没有听进去。只是从进入军营的那一刻,头颅便只是拴在脖子上,随时做好了挥头颅洒热血的觉悟。

若是能歼灭蛮族,别说一条命,就是搭上后面几辈子他也愿意。

郗远说完,有亲自给郗眠喂了一杯酒,直到人完全醉晕过去,才同顾之延说:“带他走吧,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他相信顾之延的人品,也相信两家的交情。

虽然郗眠和顾之延在感情上有些纠纷,不过是你追我赶的游戏,他也因顾之延对郗眠素来冷淡的态度对他印象不好,但在这种大事上,郗远还是很信任顾之延的。

他又看了郗眠几眼,如果郗眠说的是真,那他……可能是最后一次见亲人了。

郗眠是在马车中醒来的,和上次一样,不同的是上次被顾之延敲晕,这次被自家兄长灌晕。

顾之延就坐在他旁边,一身镶边金线绣花纹的黑衣,头上带了个银色的发冠,满头乌发尽数拢于发冠中。

见郗眠醒来,他便抬眸看了过来,复又垂下去,低声咳嗽起来。

郗眠静静看着他咳了一会,一言不发的转过头去,只靠着车壁发呆。底下的手却悄悄捏紧了郗远给的袖箭,思考着如何才能一击致命。

这袖筒是淬了毒的,可若不能立马将人放倒,郗眠担心反而惹怒了顾之延。如果是他被人杀,必定是死也要拉上凶手垫背的。

咳嗽声骤停,本就万般警惕的郗眠心里一咯噔,刚转过头去便被掐住了脖子。他急急抬手要释放袖箭,却不想手臂也被按住。

顾之延一点一点顺着他的手腕骨往上摸,强硬的将袖子里的武器拿出来,看清是什么时,瞳孔一暗。

“杀我一次还不够?”

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道,郗眠顿时不能呼吸。

窒息的感觉无比熟悉,不由得心里腹诽,不愧是主角的共同之处吗,一个两个都那么喜欢掐人脖子,此刻他竟有点佩服自己还有心思想这些。

郗眠的脸因窒息涨红,眸子也染上一层水润。

顾之延不明白,这人唇是软的,脸脖子的皮肤都那么软,那么温暖,为什么心这么硬。

片刻后,他先松开了手,冷眼看着郗眠捂着脖子咳嗽,狼狈的模样并没有让他心里好受多少,反而那口气更加哽在喉头心间。

顾之延沉默了片刻,叫停了车出去,他没再回来,马车继续往前缓慢行驶。

之后一路,郗眠鲜少见到顾之延,他似乎也有意离郗眠远远的。

这个结果郗眠求之不得,第一次杀顾之延,是为前世之仇,第二次却是担心自己性命受胁,看顾之延的意思暂时不会报仇,那他便不用那么莽撞,可以徐徐图之。

说来郗眠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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