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婴仅是看着她,并不回答。

温宁见他不答心底已然有了答案。

她的确看到他亲眼死了,可哪怕是她的父亲也没寻到他的尸首。朝中还有旧臣,其中不乏真正忠心于前朝的人,狸猫换太子的典故,她很小就听过。

温宁克制自己不向他迈进,继续问:“殿下恨温宁吗?”

姒婴见她眼底有了泪水,微扬了一下唇角:“谈不上。”

很久以前,他不过是认识她,现在不过是见她阴魂不散。谈不上恨与不恨,他不过不喜她、厌恶她而已。

他语气很是冷漠,似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温宁眸底盈满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殿下,温宁可以补偿您的。”

姒婴眸底一闪嫌恶:“孤不需要。”

温宁迈步,想要看清他。

一时雾气浓了。

他举起了手,手中分明有把泛着寒芒的匕首,遥遥指着她:“猫宁,记住,孤不想看到你。”

她若再靠近他半步,他定会杀了她,铲除她这个童年阴影。

温宁见他竟向自己举起匕首,犯了执拗。

姒婴瞳孔骤大,来不及反应,让他留下十数年阴影的大白猫,从云雾中飞扑而来。

他手中匕首深深刺入白猫心脏,那猫却坐在他身上,一张毛绒绒的猫脸,居高临下看着他,猫眼泪水扑簌而下,悉数落在他脸上。

姒婴几乎连心跳也停了,头脑一片空白。

温宁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想要抱一抱他,他便倒在了地上。

她低着头看他,匕首扎在她心脏,她不觉疼,只有满心的委屈。

她坐在他胸膛,哽咽道:“原来殿下真的很讨厌温宁。”

明明小时候,他很喜欢她的。

他每逢抱猫必要起一身红疹子,却为不让她知道,总是偷摸着自己抹药。

御花园有桃树,秋收会结满园的桃子,第一颗桃果寓意着美满长寿,他总会洗干净了,让她第一个吃。

宫变那日,那根箭会要了她命,是他不顾亲生父母安危,为她挡了箭。

他快要死时不肯松开她手,只是不停告诉她:“宁宁,我活不成了,所以宁宁要代替我活下去。长长久久地活着,快快乐乐地活着……”

他可以为她而死,现在却讨厌她了。

温宁将脸贴在他胸膛,伤心不已。

姒婴连呼吸也要被她吓停了,躺在地上,浑身僵直。

温宁能理解,他现在一定讨厌她,恨死她了。

谁让她的亲人亡了他国,杀了他的亲生父母呢。

可那些,不是她能阻止的。

她哭累了,抬起头去看他,他如同个死人,眸子黑得很是空洞。

温宁意识到不对,忙去拍他脸:“殿下?”

姒婴只差几息便要断气,用了全身气力将她推倒在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他本是不恨她的,这一刻却将她恨极了。

他带恨转过头。

那只大白猫眼底带着泪水,蹲坐他面前,委屈看着她,有多可爱,就有多恐怖。

姒婴死死攥着匕首,到底没勇气,再次将匕首刺入她心脏。

就在这时,一只毛绒绒的猫爪,放在他攥着匕首的手背,哽咽道:“殿下,我原谅你了。”

他想杀她,拿匕首果真刺了她,她原谅他了。

这次他看清了她,却不忍伤她,这代表,他只是太恨她亲人。这些仇恨,他心底清楚,并不与她相干。

就像现在,他一定意识到自己过于冲动,僵直坐着,心底必然满是悔恨。

温宁吸了吸鼻子,不顾他手中匕首,抱住了他:“殿下对不起,姨丈与父亲错了,可一切都过去了。殿下现在哪里,温宁去补偿您。”

姒婴从噩梦中惊醒一身冷汗,脸色惨白如纸。

匕首从袖口滑出,他却手掌颤抖,连那把轻巧玲珑的匕首也握不住。

温宁是被惠贤皇后喊醒的,失魂落魄地坐起身,一脸泪水。

惠贤皇后心疼捧住她脸,连声问:“宁儿,梦到了什么,怎哭成了这样?快把御医统统喊来,本宫的宁儿病了。”

夜上三更,皇宫灯火通明。

庾景逸匆匆赶来时,温宁还是一脸泪水,御医们跪在地上,谁也没能从她嘴里问出,到底是什么梦能让她哭得这样伤心。

惠贤皇后铁青着脸,又见温宁如丢了魂,只知哭,心疼道:“景逸,你跟母后说实话,这些日你可是对宁儿做了什么?”

知子莫若母,她心底清楚儿子喜欢她。

宁儿还小,又是个执拗的性子,记挂着前朝,还当自己是前朝太子妃。

她这儿子,若是因此不满唐突了宁儿,她定不饶他!

庾景逸听母后这样问,觉母后这话问得过于小瞧了自己。无奈跪下,解释道:“母后,儿子爱她还来不及,白日不过与宁儿带着温景宁在御花园里玩耍,哪里做过什么?”

惠贤皇后自是不信的。

兆帝夜半被太监喊醒,来到坤宁宫时。

他太子跪在地上,皇后坐在凤椅,温声哄着温宁。

兆帝不需问,上前将庾景逸揪了起来,铁青着脸骂:“好个畜牲!”又向伺候自己的大太监喊:“去请平王,告诉平王,这儿子朕不要了,要打要杀,随他去!”

大太监哪里敢怠慢,吓得这就往殿外跑。

心道:“这下完了,平王若知了太子唐突了骄阳郡主,又有皇上这话在前,怎能轻饶了太子殿下。”

转念一想,却又笑了。

不愧是万岁,这事若让平王知了,也算生米煮成了熟饭。太子殿下是要脱层皮,纵为颜面也要定下婚期。来日,太子殿下的龙椅便算是稳了。

温宁回过神,见来了一群人,又见大太监往殿下跑,忙叫住他:“回来!”

她擦去脸上泪水,站起身向兆帝行礼,解释道:“姨丈,我不过是做了个噩梦,被噩梦吓到了。”

庾景逸真真委屈极了,父皇母后在上,也不敢起身,跪在地上抓住温宁裙摆,急切道:“宁儿,你可要解释清楚了。”

他真真什么也没做,怎父皇、母后就铁心认他唐突了她。

他纵爱她、喜她,也不至于做出那样无礼的事。莫说是起那念头,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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