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飏缓缓起身,仍觉得头重脚轻。他没有去扶汪祺,而是神色凝重问道:“表哥,你能与朕说句实话吗?为何是颜三小姐?”
在萧景飏看来汪祺此举,更像是报复。
当年,他被先帝逼着迎娶颜安如为太子妃。不光先帝不知,连他都被蒙在鼓里,竟不知汪祺与颜安如互有情愫。
他还是太子之时,也是一次无意在颜安如房中发现了汪祺的手书。
私下,萧景飏曾命莫峥嵘打探过。
据说圣旨一下,颜安如便与汪祺一刀两断。欢欢喜喜,嫁入东宫为太子妃。
为此,萧景飏一直认为是颜安如为了荣华富贵负了汪祺。
汪祺无奈叹了口气,回道:“陛下可能不知,颜三小姐私自离家,中书令正暗中满城寻找踪迹。其实,如今人是在国舅府上。臣,不知如何是好。颜三小姐说她自幼思慕于臣,不愿入宫为妃。离家出走,混进了臣府上为婢。臣发觉后,要送她回颜府。可她说自己名声已毁,若臣不娶她,她只能悬梁自尽了。”
这消息令萧景飏震惊不已,瞠目结舌道:“你,你,所言当真?”
汪祺也不知是酒醉,还是怎地,脸上浮现红晕,依旧铿锵有力道:“事关颜三小姐的名誉,臣,所言句句属实。”
萧景飏心绪不宁落座。
若两情相悦,这门婚事也算是一桩好姻缘。
萧景飏定了定神,直呼大名声色俱厉道: “汪祺,朕问你,你是真心喜欢颜三小姐?还是,仅仅为了报复那人,诱拐了人家姑娘?你可比她年长八岁呢?”
汪祺没有扭捏,反而极其不自信道:“臣承认,是有报复的意味。可臣,确实对颜三小姐动了心。臣也不知何时动了心思,当年是她帮臣与她姐姐互传书信。虽然她姐姐入了宫,可这些年,私下我二人仍会每年到故地重游。”
“故地重游?什么意思?”萧景飏惊愕不已,一向循规蹈矩的表哥,究竟在干些什么。
颜安如入宫时,那位颜三小姐只有十岁。与一个十岁的女娃娃暗中来往,这算什么君子所为。
汪祺不得不撕开痊愈的旧伤,感慨回忆道:“臣与她相识在五年前的七夕之夜,或许臣与她原就没有缘分。相识不过三个月,她便成了太子妃。起初那几年三小姐相邀,臣只当陪一个孩子。可渐渐,臣发觉不知何时她已是个芊芊少女。所以臣,痛下决心断了与她的来往。臣也不知,三小姐会为了臣离经叛道离家出走,全然不顾忌自己女子的名节。求陛下成全,臣不想再与之错过,余生尽是遗憾与悔恨。”
萧景飏抓起面前的半杯酒,灌了下去。砰的一声,将酒杯重重放在桌面上。摇首为难道:“表哥,不是朕心狠。三小姐少不更事,或许对表哥只是暂时迷恋。朕若冒然赐婚,来日她年长几岁后,又岂知不会心生悔意。”
汪祺并不意外萧景飏之言,这些说辞曾是他劝解自己的话语。
汪祺郑重其事,磕头一拜道: “臣都明白,不知陛下可有妙计,既能保全三小姐的名声,又能让其安分守己,不会为了臣做出自戕的傻事。”
这事发突然,一时间萧景飏哪里能有什么好主意。
思索半天,他才答道:“明日,你将人送去朕的私宅。朕亲自去见见三小姐,再作打算如何?”
如今也没什么好主意,汪祺惟愿陛下施威,让颜三小姐知难而退。
萧景飏起身过去扶起汪祺,一本正经承诺道:“表哥,若这次当真是郎有情妾有意,朕一定会成全表哥。”
汪祺嘴上谢恩,内心凌乱不堪。来日世人知晓,不知该如何议论他道貌岸然。
许是心烦意乱,汪祺又与萧景飏喝起酒来。
一晃而过,到了半夜三更。
汪祺醉倒在钟鼓楼,今夜便宿在房内的短榻上。
萧景飏被郝守信命人,抬上御驾的马车返回勤政殿。
夏尚仪在勤政殿宫门口,来回踱步。左等右等,也不见陛下归来。
远远过来几盏灯笼,夏尚仪没了耐心迎上前,看看究竟是不是陛下。
郝守信挑着灯笼,看清来人甚是诧异。这深更半夜,夏尚仪不该在这里才对。
“夏尚仪,你为何在此?”
夏尚仪借着灯光,亦看见郝守信身后跟着的正是陛下所乘的马车,心急问道:“陛下呢?”
郝守信一停脚步,身后的马车跟着停稳。他伸手一指,如实道:“陛下与秘书郎大人饮酒畅谈,此刻醉了。”
夏尚仪一听没了指望,便将江婉莹挪宫一事,先告知了郝守信。
郝守信倒是坦然处之,抬足继续往前走。马车重新跟着辗转,夏尚仪不明所以追上郝守信并肩而行。
“郝总管,你这是什么意思?”
郝守信有些疲惫,打了个哈欠回道:“夜深了,陛下又醉酒。左右也得等明日陛下酒醒再说。”
夏尚仪无可奈何嗯了一声,郝守信说的没错。
那边,朝华宫。
也不知是不是换了地方,江婉莹辗转难眠。这都后半夜了,看来萧景飏对于自己移宫居住一事并无异议。
是她会错意了吗?还是自作多情,一直错觉萧景飏喜欢自己。
今日还让她吃助孕的药丸,难道是萧景飏以为她不好生养便弃了。
将她丢在偏远的宫殿,成为一宫之主。锦衣玉食照旧,也不算违背当初的诺言。
思绪万千,她认定是萧景飏抹不开面子,让太后出面撵她移宫。
勤政殿,寢殿。
郝守信替烂醉如泥的萧景飏宽了衣,便让出去让其他太监守着。他去西殿的耳房,打个盹。
月坠日升,晨鸟离巢。
萧景飏迷迷糊糊,口里喃喃唤道:“阿莹,阿莹……”
未睁眼,凭着直觉伸手往一旁摸索,想要拥住软玉温香。
一开始他以为,江婉莹如往日那般缩卷在最里侧。翻身往里侧移动,又去探手。
左摸右摸,愣是空空如也。
萧景飏陡地睁开眼,喊道:“来人啊!”
殿外,郝守信闻声领着宫女太监进入伺候洗漱。
萧景飏坐在床沿,忍着宿醉头痛的不适。
“什么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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