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口头调戏
窗外银装素裹,琉璃瓦上积的是一层还未化开的雪。
雪已经停了,被新出的日头一晒,消融成水从檐角滴落。
雪棠宫前的一方庭院,地面上白雪依旧,丝毫不见有人踩过的痕迹。
那是棣儿特意吩咐下去,留着等九公主醒来嬉耍的。
阮芥还未踏进雪棠宫就听到里头传来少女的嬉笑声,恰似银铃,响彻空茫的雪地。
庭院内,阮棠身着一拢红衣在雪地里乱跑,和一干宫女玩得正开心,发钗上的珠玉随着她的动作相互碰擦,叮铃作响。
“砰——”
没人注意到宫门前的阮芥,他扬扬手,正想招呼一声,就感觉左肩处被带了一道力的东西砸过,而后又簌簌落下,有些凉意。
“八哥哥!看招!”阮芥看过去,不远处阮棠手中正扬起一团白雪,笑得嚣张,准备要扔向他。
阮芥不由自主也跟着笑起来:“小九,你们在做什么?”
阮棠兴奋地招呼他:“打雪仗,八哥哥你也来。”
“好啊。”阮芥满口答应,脱下赭色大氅交给一旁候着的宫人,撩起袖子就要往雪地里冲。
【剧情节点之一——请宿主为主角“谢泠燃”赠送见面礼物。】
?
发布任务都不看场合的吗?
阮棠听到系统扫兴的声音,立马变了脸色,“不玩了。”
“小!九!”阮芥咬牙切齿,他就着手上刚扒拉的一团雪,恨恨地揉成团扔过去,“我才刚来!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也没办法嘛。”阮棠把冻红的手塞进衣袖里,轻声抱怨了一句。棣儿走上前,递来一个小炭炉,细心地拍落她衣裳上的雪。
“八哥哥别急,等我办完正事回来再陪你玩。”
“等你回来,雪都化完了。”
阮芥不信她,委屈又生气,蹲下身来不停地揉搓着雪,地上已经摆出了好几个浑圆可爱的雪团子。
阮棠看着,计上心头。
有了!
她手撑着膝盖俯下身,凑到阮芥面前,笑得一脸粲然,撒娇道:“八哥哥,那我们来玩堆雪人吧。”
阮芥好奇:“堆雪人?”
-
桌上的杯盏正冒着热气,干燥的茶叶在茶水表面浮动,不一会儿就坠到杯底,整个的湿润了。
阮棠端起茶杯,喝上一口热茶,若无其事地问棣儿:“那位泠燃君,在哪住下了?”
棣儿答:“听说是在泰安宫一旁的泠宫。”
阮棠疑惑:“泠宫?”
泰安宫她知道是父皇的寝宫,可这泠宫又是什么时候有的?
“是陛下特意为泠燃君准备的,一直空着却不旁许人进去,昨日才陆续有人进出。”
阮棠了然,站起身抚平衣裳的褶皱,告诉棣儿说:“好,我出去玩会儿,你不用跟着。”
棣儿照例嘱咐道:“九公主别闯祸,外头天冷,早些回宫。”
阮棠乖乖点头,“知道啦。”
窗台上孤零零地候着一个雪人。
原是有两个的,阮芥硬说自己做的雪人不好看,便带走了一个。
阮棠向棣儿要来一个木楠锦盒,将另一个装进去,临走时还不忘抽走暖玉瓶中的一枝白梅插在雪人身上。
如此窗台便空无一物,只留两个浅浅的雪印子,暖玉瓶中也独剩下一枝枯败的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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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泠宫内,只谢泠燃一人。
他喜清静,不习惯有人伺候着,便屏退了所有宫人。
谢泠燃正端坐于桌案前,背脊挺拔,犹如一柄剑。黑发披散,白袍依旧,却不似昨日禁欲,倒显得有些恣意。他手中握着一卷书册,白玉般地指尖轻轻翻页。
有人入殿禀报:“泠燃君。”
谢泠燃从书中抬眼,见位宫人恭敬地立在身侧,双手小心翼翼地拖住一个锦盒。
那宫人主动开口解释:“这是九公主送来的。”
谢泠燃又垂眸看向书中文字,平静开口:“退回去。”
这并不是独阮棠而已的例外。
谢泠燃才刚来,各个宫早就迫不及待地送来了礼物,无一不是金银玉器之类的俗物,他都给一一谢绝了。
宫人有些紧张,踌躇着道:“九公主说,若是泠燃君不肯收下,她就亲自来送。”
一面是娇蛮任性又有万千宠爱的九公主,一面是无欲无情又有无边术法的泠燃君,两头都不好得罪。
谢泠燃有些无奈,却并不想再和那位九公主打交道,于是便扬手让宫人放置在一旁。
“泠然君……”宫人看见了,却仍是抱着锦盒一动不动,“九公主说,这个礼物需得马上打开。”
谢泠燃搁下书卷,从宫人手中拿起锦盒,掂了掂重量,比起金银玉器来似乎有些重了。
抬手打开匣盖,映入眼帘的便是两个雪团子,一大一小上下堆着,融化一些,濡湿了下方的云锦丝缎。
上面那个雪团子稍小些,似乎是张人脸模样,拿小石子当作五官,看得出顽皮的笑意。
下面那个更大的雪团子拖底,右侧插上了一枝白梅花,应该还是昨夜他摘下的那枝。
谢泠燃不解,“何物?”
一道娇俏的声音紧接着回答了他:“雪人!”
谢泠燃望过去,从殿门后边探出一个少女脑袋,毛茸茸的,逆着光尘。两人一对视上,少女就发笑。那笑维持得久了,就像得了癔症。
红衣白雪,鲜活明艳,正是阮棠。
阮棠慢步走进泠宫,冲宫人使了个眼色,宫人心领神会,行个礼退下了。
随着阮棠离谢泠燃越来越近,机械的电子音不差分毫地响起:【警告!请宿主保持好绿茶人设。】
阮棠脸上笑嘻嘻的,心里却靠着怼系统来解闷:“烦不烦,就只会这一句,总有天得把你给屏蔽了。”
如此一来,泠宫内只剩下了阮棠和谢泠燃两个人。
阮棠暗喜:天时地利人和,是个刷好感的好机会!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阮棠。”阮棠弯起笑眼,歪着脑袋看谢泠燃,甜得发腻。
谢泠燃不吃这套,只微微颔首,礼貌地称呼她:“九公主。”
于是阮棠靠近了些,迅速凑到谢泠燃的耳边,轻唤道——“燃哥哥。”
突如其来娇滴滴的一声,听得谢泠燃眉心跳了跳,他有些无措,“不可这样称呼。”
“燃哥哥,为什么呀?燃哥哥你十六岁,小九才十五岁,叫燃哥哥不对吗?”
阮棠故意打趣谢泠燃,三句话不离一个哥哥。绿茶人设嘛,她深谙此道,讲话必带“哥哥”一词。
何况这几天她日夜恶补,靠口耳相传和书籍记载,对这位盛名在外的泠然君了解不少。
只是阮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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