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奇异感觉让祝子鸢竟鬼使神差地想上前一步靠近那男子,祝子鸢暗下咬唇让自己清醒起来,她扭转自己的手腕,想从桎梏中挣脱开,但力量相差让她摆脱不开那只惨白的手。

“你做什么!”

方鹤见祝子鸢无端被攥,手腕已隐隐泛红,心有怒火也一手钳住了男子的手。

然而华服男子心思似乎都在祝子鸢身上,无心理会方鹤质问,直接一把狠力甩开方鹤。

方鹤被甩得倒退好几步,卖身契的女子见状帮忙上前扶住了他,方鹤还欲上前,只听得那华服男子怔怔唤了一声:“三妹,是你吗?”

华服男子往前探身,俯首看着祝子鸢耳侧,几缕碎发之下的耳根后有一点朱红,那是一颗小巧微透的朱砂痣,藏在极不显眼的地方,但只要一被发现,便能勾人注目。

“果然是你,三妹。”男子面上带着僵硬的笑,手劲暗下加紧,仿佛生怕祝子鸢逃了去。

“你是何人?为何这般无礼!”祝子鸢手腕生疼,不悦地瞪着眼前之人。

男子虽穿着精美的文雅儒装,面前带笑,但若是细看会发现他牙瘦细尖,笑起来密密一排看起来尖锐无比,加上那狭目钩鼻的阴薄面相,总让祝子鸢觉得眼前之人像极了一匹贪婪阴戾的豺狼。

“我是何人?”男主怔然片刻,随后皱眉道:“两年未见,三妹连我都认不出了?还是说三妹因为那事,还记恨着我,不肯与我相认?”

男子依旧未松开祝子鸢的手,毫不避讳直裸裸地盯着祝子鸢看,像是要仔细地再确认一遍。

他的三妹两年不见,清眸菱唇,秀鼻挺立,穿上一身宽简道袍高挽着发髻,无流俗之风,当真别有一番清韵,气质与两年前截然不同。

只是这声音怎么低压了些?

见祝耀祖又要查看自己耳侧,祝子鸢下意识另一手就捂住了耳后,怒极反笑喝道:“这位公子,请你好好看清,我是男子,不是你的三妹,放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祝子鸢拢眉,不解心中那股异样从何而来,但这个男子口口声声叫她三妹又纠缠着她不放,让祝子鸢隐隐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穿到这具躯体后并未有原身的记忆,是以原身的家世姓名一概不知,而此人以亲昵称呼唤她,只怕不仅与原身相识,还关系匪浅。

此时方鹤就在祝子鸢身边,祝子鸢心下焦躁渐生,她生怕此人说出什么,暴露了自己身份。

“男子?三妹也学会开玩笑了。你若真不是三妹,怎么会在同样部位也长了颗一模一样的痣呢?”男子疑惑似地皱起两道疏眉,随后微微松开了手挑眉道:“还是朱砂痣。”

祝子鸢压下心神,冷下眸光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你口中三妹是谁,但我不是三妹,也不叫三妹,我乃祝子鸢,是北轩王府的官吏!你若再不放手,继续对我这般无礼,便准备拾掇拾掇进县衙。”

一旁原本打定主意要上前阻止的女子听到北轩王府,愣住了脚步,心下震惊眼前道长不仅是个官吏,还是北轩王府中的!

街上驻足围观的人群开始多了起来,祝子鸢不想在这人多口杂的街市与此人纠缠不清,只得拿出北轩王的名头来唬退他。

“三妹,两年前你离开后,我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也从未放弃过寻你,如今好不容易得以遇见你,我怎会放手!”男子自顾自道,情绪逐渐激动,似乎没把祝子鸢的警告当真。

“方副工正,麻烦你去将街口随行的侍卫叫唤过来。”祝子鸢对一旁的方鹤道。

方鹤看着男子身后不远处那群凶神恶煞的刁奴,抿了抿唇果断离开去叫侍卫。

男子看祝子鸢神情严肃,不似作假,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眼前的“祝三妹”眸光清亮朗耀,真与他记忆里的三妹完全相反。

她的三妹胆小怯懦,平日里都低颅缩肩唯唯诺诺,还总是竭力想讨好他这个二哥,讨他庇佑以此少挨点父亲毒打,可眼前之人落于下风也板着身子与他公然对视,没有半点怯弱和局促不安。

难道自己当真认错了?

男子缩紧手中折扇,不,自己绝不会认错,天底下不会有两个长得全然一样,连痣都别无二致的人,那个寒夜虽然光线不盛,但当他注意到她耳后那颗痣后,他就从未忘却过。

他可以理解三妹不愿与他相认,可他不解为何她的三妹要装作男子,还胆敢声称自己为官,若真为官吏怎又会穿着道袍,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难道她有难言之隐?

男子也不唤“三妹”这个称呼了,放开祝子鸢,缓下神色柔声试探道:“三妹当真忘了我?我是祝耀祖,是你的二哥,虽然二哥这几年在外经商……可能模样变了些。”

“二哥?祝耀祖……”祝子鸢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也姓祝,此人难道是原身的家人,不然怎会对原身这般十分了解,连自己从未曾注意到的耳后红痣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血缘关系,最是难断……

见祝子鸢神色带了些迷茫忧虑,像是真的失了记忆不记得他一样,祝耀祖狭眸抖动。

他忽然握起祝子鸢的手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父亲和我,你都不记得了么?还有……两年前那事,你……”

越是说到后面,祝耀祖眼神越发颓唐了下去。

祝子鸢立马别开祝耀祖的手,警惕地倒退一步,揉了揉腕骨,以此舒缓已被攥红的手腕。

“我无父无母,从小便是一人,后在山上修道,向来就无亲无故的,更别说认识过什么祝耀祖,你若不想经官动府,就勿再纠缠于我。”

祝耀祖黑睛小眼,眼露三白,眼皮微微下垂,他的长相与原身祝子鸢丝毫没有相像之处,祝子鸢心有怀疑。

且刚才祝耀祖作为家仆主子,全程在旁边袖手旁观,好似再看一出与自己毫无干系的,强抢民女活色生香的戏曲,若没有他的坐视不管和纵容,青天白日下那些刁奴哪敢在此为非作歹,说起来这恶狗之主祝耀祖行径也十分恶劣,不啻于那群刁奴!

不管他是不是原身的兄长,原身早已亡故,这副躯壳实质已经与他们毫无瓜葛了。

祝子鸢甩袖剜了祝耀祖一眼,走向在旁的女子道:“姑娘家在何处,我送姑娘回去。”

那女子也怒剜祝耀祖一眼,想着带小道长赶紧离了这群含鸟猢狲,便对祝子鸢点头道:“在十三里巷那处。”

祝耀祖见祝子鸢甩手就要走人,好似当真把他忘得一干二净,阴骘眼中闪过一丝惶恐,伸手又要拉回祝子鸢。

他不想再让她离开自己了!

然而指尖未触及祝子鸢半分肩头,只听得嗖地一声,一束铁光疑似流电奇快无比地掠过眼前,随后祝耀祖手心忽地疾痛起来。

“嘶——”

祝耀祖吃痛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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