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相看人选

怀亭系林如海之心腹，虽然是奴仆因为从小跟着林如海一同上学，跟着林如海出门时也帮着林如海料理一些杂事，在林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林如海待他也比旁人更亲厚，因此怀亭见林如海说了这些话也不害怕，而是笑道：“这里只有老爷和小的两人，谈论的话也没有第三个人得知，倒也不怕。 ”

怀亭大胆的称赞尚云旗等人：“实在是这两个郎君个个都是个好的，小人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些年跟着老爷也去了不少地方，便是皇子也有幸见过，但像这两位年纪如此小还这么有气度的还是第一次见呢。”

林如海笑了：“怎么，这个时候你不说公子郎君们举止行动都要合乎规范了，觉得人家有冒失之举也是好的了？”

怀亭见林如海这样说，知道林如海是点他之前的想法，认为君子端方不应该跳脱，因此这时候才拿话来堵他，也笑了：“我若是一直是一个想法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我跟着老爷出门长见识的机会？事急从权，自然要因时行事了。”

林如海听怀亭说了这样一番话出来，点头道：“你如今见识也不浅了，据我看来，你也有资格去林家的家塾里面教书了。”

怀亭听了直摆手道：“小人还哪到哪，怎好去教书误人子弟呢？人家常说四十而耳顺，小人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还不知道这个理吗，这两个郎君看着真是个个都好，小人看着就不免想起来咱们的大姑娘，还不知道咱们的大姑娘将来东床如何呢？若是像这两位郎君也是极般配的。”

林如海见怀亭提起黛玉的婚事来，心里下意识的不快，毕竟在他印象里黛玉还是个六七岁的孩童，虽然比别的孩子是早慧俊秀了一些，但是到底是个孩子，提起婚配那还是早着呢。

“你又胡说了，嚼起姑娘的舌根来，她才几岁就说亲事了？”

怀亭并不怕林如海，反而笑道：“我知道老爷也担忧，老爷何必藏着，没听一句老话，闭眼生子，睁眼选婿？咱们家姑娘的言谈品行，不用说是极好的，若是选个不相配的岂不懊恼，也白白的耽误姑娘呢。”

闭眼生子，睁眼选婿。这话说的林如海也心里一动，只听怀亭自言自语道：“放到常人的家里，小姑娘小郎君到了十一二岁，十三四岁家中的太太也就开始相看人家了，太太早逝，老爷可得为姑娘多上些心呢。”

提起早逝的妻子，林如海也不免黯然。

“老爷说这时候议论大姑娘的婚事有些为时过早，老爷难道不知道这亲事是要慢慢选定的，可不得多方面打听家世背景，挑个好的在慢慢接触打量其品行，这一来一往的岂不得两三年的功夫才能看的大概？就这样还算快的，谁知道能不能碰上合眼缘的？若想挑个好的，怎么也得三四年的光景。”

这话说的林如海默然无语。

怀亭自己说着说着又想起这两个人不知道家世根基如何，他们这样的人家说亲还是得看一下家世的，说着自己又不快起来：“咱们这样的人家也不能只看长相了，还得细细打听一二才行。”

林如海不免觉得好笑：“你只知道人家的姓名就想着相看了，结果还把自己说的挑起来，还不知道底细就要不能只看脸了，人家家里能不能看得上咱们还未可知呢。”

怀亭听了这话大觉逆耳反驳道：“老爷说的什么话，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家？咱们这样人家的姑娘，就是王妃也能做的，怎能看不上呢。”

林如海笑道：“我说你倒是想的太多了，还好不是你挑女婿，要人品端方又要长得好，还要人家上进知分寸，这些都满足了也不行还得看家世根基，天下哪有这十全十美的人物？就算有也是一早就被人早早定下了，旁的不说就说咱们遇见的这两位郎君，说不定人家家里如今已经定下了人家，也未可知呢。”

这倒也是，怀亭安分了下来，心里仍在盘算此事，他的女儿雪雁如今跟着林黛玉一同进京了，林姑娘将来的婚事如何自然是影响着雪雁的，故而他也十分的上心。

林如海怕怀亭再说出些惊世之言，吩咐怀亭去把这些日子扬州上下官员送来的礼都去整理一番，他乘坐马车遭遇飞箭一事虽然他并未向外宣扬，但巡盐御史向扬州的衙门送了两个贼人，这事却是瞒不下去的。

因此没有两天，扬州上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俱已经知道了，大家只说来探病，送了些礼物上门，这些需要一一登记了，日后好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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