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香

塞罗亚是被一股甜甜的香气唤醒的。

他有点艰难的睁开眼睛，身上的痛感还没有褪去，每一次移动都痛得人皱眉，因此他花了好一阵工夫才靠着东西坐了起来。

他小心地观察起周围的环境，干燥的石壁，咸腥的气息，还有那熟悉却无法忽视的危险气息，让他迅速确定自己还在森林里，离他不远的地方，一团火正熊熊燃烧，两个人坐在火堆附近，似乎在说着什么。

左边那位一头红发，长着张娃娃脸，说话时笑嘻嘻的，看起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他边说话，手还在不停地转着竹签，不知名肉片在火焰的温度下渐渐熟透，发出滋滋的声音，诱人的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塞罗亚几天没怎么吃东西，肚子饿得疼，在香气的诱惑下，不自觉地舔了舔唇，口中口水分泌迅速，甚至他都听到了自己肚子的叫声。

右边的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头微微转过来，漆黑的面具遮住了他的下半张脸，看不出来长什么样子，可他的眼神实在冷漠，看过来时，锋利得像刀子，刮得人遍体生寒。

塞罗亚下意识握紧拳头，带着几分逃避地看向左边的人，嘴巴抿得很紧，紧张得手指都在抽搐。

那右边的人极为善解人意，看着塞罗亚，语气带着安抚的味道:“嗯，小朋友，你不要害怕，我们呢，算是好人，你现在跟着我们，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至少在这片森林里，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

“现在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瑟琳，他是德罗。”

塞罗亚不知所措地看了眼德罗维尔，对方似乎对他并不感兴趣，手里转着匕首，冷冰冰地甩出两个字。

“名字。”

塞罗亚立刻就像被揪着后脑皮的猫咪一样乖巧下来，飞快地回答：“塞罗亚，”说着他又怯怯地补充：“你可以叫我这个。”

德罗维尔微不可查地皱眉，手里的刀转的更快了，几乎都能看到残影。

塞罗亚瑟瑟缩头，目光不自觉地又转到了旁边去，牙齿抵在唇瓣上，微微用力，强忍着才没有怕得惊出声来，但他还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即使真的害怕的不行，心里还是念着德罗维尔救他的事，眼神闪烁着，嘴里却飞快地蹦出了句话。

“瑟琳，德罗，我，我非常感谢你们救了我，”他觉得自己有点自不量力，但是一无所有的他确实给不了什么更多的回报，他只是抬起头，鼓起勇气去看两个人，非常认真地说：“如果之后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行动的。”

他的眼睛太干净了，清澈见底，满满的都是真挚，让人绝不会怀疑他的真心。

德罗维尔眼睫动了动，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暗芒，看着这种熟悉的眼神，他心情一时有些不好，但又没办法直接说出来，所以只是偏过头，闭上眼睛，不去看也不去回应。

瑟琳则一下子笑弯了眼，她看起来特别温柔，也特别喜欢塞罗亚，白皙的手探过来，揉了揉塞罗亚的头，力道轻柔，带着很温暖的感觉。

塞罗亚/情不自禁地将头往瑟琳的手心里蹭了蹭。

但这个温馨的场面压根没有维持多久，不过几分钟，塞罗亚的肚子再次咕咕叫了起来，因为实在是饿得狠了，发出的声音特别大，大得捂着耳朵都能听到的那种。

塞罗亚一瞬间愣住了，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窘迫的时候，红色从脖子处一路往上蔓延，接着染红了透出来的所有皮肤，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解释什么，但又羞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瑟琳真的是忍不住笑意了，她晃了晃另一只手上的竹签，上面的肉已经烤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猎物太肥，油脂太多，肉片看起来并不干涩，而且带着油润的光泽，香得诱人。

塞罗亚眼巴巴地看着，吞咽了几次口水，魂都快要被这玩意勾走了。

瑟琳也不吊着他，笑眯眯地将竹签塞到了塞罗亚的手里，温声嘱咐:“刚烤好的，还很烫，小心点吃哦。”

塞罗亚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下意识握紧了竹签，因为用力过猛，手心的肉都被指甲掐的痛，他傻乎乎地点头，腼腆地说了句谢谢，然后就埋头，有点迫不及待地张嘴咬了一口。

滚烫的肉片被含进了嘴里，塞罗亚猝不及防地被烫到了，嘴巴微微张开，呼哧呼哧吹了几口气，眼底都溢出了泪花，可又不舍得把嘴里的肉吐出去，只能一边呼气一边嚼，可怜又可爱。

他心里还在想着，这肉片怎么会这么烫，不是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嘛。

瑟琳又取了几串肉片来烤，看着塞罗亚被烫得眼泪汪汪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无奈摇头：“乖乖，你怎么就这么吃了，不是让你小心点吗，烫破了嘴巴，等会吃什么都会痛的。”

塞罗亚乖乖点头，嘴里还含着第一片肉片，怎么也舍不得吞下去。

真的好好吃，他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德罗维尔抬眸，他终于有点忍不住了，眉头紧蹙，表情带着些嫌弃，手一转，一个漆黑的小瓶子就出现在了手中，他轻轻一抛，这小瓶子就准确落进了塞罗亚的怀里。

“没人克扣你的食物，肉片多的是，随便你吃，”他微扬下巴，示意塞罗亚把怀里的瓶子拿起来：“里面是喝的。”

塞罗亚颇受宠若惊，还没等反应过来，就顺着男人的指令行动，嘴里的肉片一下子就吞了下去，他有些被哽到，匆忙低头，打开瓶盖抿了几口水。

甜的，像是之前的伙伴说的蜂蜜。

塞罗亚没忍住又抿了几口，眼睛在自己都没注意的时候亮了起来，但是这瓶子感觉太小了，他喝了好几口后就舍不得喝了，毕竟喝完了就没有了。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看了看德罗维尔，感觉他好像没有关注自己，就克制地将瓶盖塞了回去，然后又将这瓶子抱在了怀里，认真地护了起来，做完这一切，他好像安心了不少，又把紧紧握在手里的烤肉串举了起来，一丝不苟地啃啃啃。

德罗维尔莫名有几分不忍，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能是塞罗亚刚刚把那瓶不值钱的甜水当宝贝收起来的动作，还有可能是塞罗亚把随处可怜的肉串的肉啃得干干净净，一点肉丝都不剩，反正他就是动了点怜悯的心思，就像是猎人在看弱小的猎物，那种带着些居高临下的怜悯。

他用眼神逼视瑟琳，似乎是想要她说着什么。

但瑟琳却死死低着头，不说一句话，眼神盯着烤肉串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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