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璇玑忍不住“哇哦”了一声。

眼前画面太具有误解性,红烛暖帐,孤男寡男。二人皆着轻便薄衫,少年双眸泛红,泪眼婆娑。

仔细一看,手腕上竟还锁着银链。

“你们这……”

陆璇玑忍不住就想吐槽两句,余光见裴怀虚越过了她,径直走了进去。

他面上闪过戾色,眸色深沉如墨,走到二人面前时,一把将帘帐高高掀起。

元澈从未见过他这么吓人的脸色,急忙把剑遮掩了一下,小声道:“裴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裴若眼皮轻掀,瞥了少年一眼,没有回答。

他冷冷将矛头指向陆天枢:“太子殿下,夜深人静,只手遮天,欲强逼他人成就好事?”

经过最开始的惊讶,陆天枢已收敛了情绪,既不问这些人为何出现在此,也没动怒,反倒镇定自若:“裴大人误会了,本宫不过与元弟交心而已。”

元澈有些佩服他,这么尴尬的场面,他还能神色如常,让宫人服侍着穿好外袍,又散茶看座。

“茶就不必了,皇兄。”陆璇玑笑笑道:“我讨了父皇之令,特来监管你的。”

她扬了扬腰间金牌,冲元澈使了个眼色。

元澈会意,低头恢复委屈可怜的形象,活脱脱一个受了欺负的小白花。

陆天枢看到那道金牌,面色终于微微地变了:“三妹这是何意?本宫不懂。”

裴若冷笑道:“太子殿下既然装傻,何不装得像些?也好叫陛下相信不是?”

“阿嚏——!”

元澈很想继续听,奈何敞开的门口呼呼往里灌着寒风,他架不住打了个喷嚏。

裴若眸中似结了寒冰,唇角绷成一条直线,褪下外袍,披到了他身上。

随后手臂穿过元澈膝弯,旁若无人地把他抄抱起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元澈很是不好意思,眼睛左右瞟瞟。

陆璇玑没看他,招呼禁军把守住东宫出入口,一只苍蝇也不能飞出去;海德早有先见之明地低头回避,尽职尽责地扮演着提灯引路的角色,旁边内侍本就为此夜突变而心惊,哪敢多看。

至于越青缃,他避开了元澈的目光,抬头望着月亮,成为这里最格格不入的人。

“……等等!”

元澈任裴若抱着走了几步,想起什么,亮出手腕和脚腕的银链:“还有这个呢!”

裴若本来就冷淡的脸色更难看了,出了屋子,吩咐左右道:“刀。”

侍卫取下腰上小刀,他拿过随手将几根银链一搅,看也不看断掉的链子,继续抱人往外走。

“裴兄。”元澈扒着他肩膀小心道:“能不能等一下,我还有件事要做,很快的。”

说完,少年挣扎着跳下,赤脚跑回了太子面前。

陆天枢见他回来,愣了一下,随后脸上出现笑意:“元弟,你果然还是……”

“别说话。”

元澈打断他,在床褥间找了找,抽出了藏起来的短剑。

他举起了短木剑,看着陆天枢,一字一顿道:“太子哥哥,让一切重回正轨的方法,我也有,你愿意试试么?”

陆天枢目光落在木剑上,沉默一会儿,轻笑起来。

“这样钝的剑,怕是不足以让元弟泄愤吧?”

说着,他抽出身边侍卫的刀,调转方向,将刀柄递到少年手里,温柔道:“用这把,好不好?”

若这能让元澈不再恨自己,他心甘情愿。

青年闭眼,做好了胸口被贯穿的准备。

下一秒,圆钝的感觉从他胸口划过,甚至没来得及在衣裳上勾起褶皱。

陆天枢蓦然睁眼,所有人也都诧异地盯着少年。

少年早将侍卫的刀递回去,仍持着那柄可笑的短木剑,道:“扯平了,我们两清。”

他转身去找裴若。

【陆天枢好感+10。】

元澈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方才的举动全被青年瞧在眼里,他没说什么,待元澈回到身边,便冷峭地继续往外走。

元澈被他态度弄得有些忐忑。

秋夜的石板冰凉,他光脚踩着地追不上人,便叫道:“裴兄,你等等我!”

裴若置若罔闻,仍闷声不吭地往前走,元澈接过宫人送的鞋,随便套了一下,趔趄了几步,大声道:“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他以为裴若又生起了闲气,跑上去搂住青年的胳膊,语气委委屈屈的:“就不能先别生气吗?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熟料,手指碰到胳膊时,他发现裴若竟然在颤抖。

元澈马上道:“裴兄,你怎么了?”

他把裴若转过来,见青年的面色不像刚才那么冷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苍白。

“裴兄,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他发懵地伸手,想去摸他额头。

裴若把他的手攥住,阖上眸子,哑声道:“那柄剑,拿远些。”

难道斩桃花还会无差别克其他人?

元澈立刻将剑一丢,再去摸他额头时,被裴若揽住腰,紧紧拥入了怀中。

青年将头埋入他的颈窝里,深吸一口气,细听尾音还有些颤声。

“答应某,往后不论发生何事,都不要拿剑对着自己,好吗?”

裴若抱着他的手也在颤抖,明明已竭力收紧,依然压不住身体的战栗。

元澈从没见过这样的裴若,不由得轻轻抚了抚他的后背,软声道:“好好,我答应你,你先平静一下。”

裴若并没有抱太久,几乎是他说完这句话的瞬间,青年便放开了手。

风清露冷,黑暗宫道里,此刻只有两人静立,连海德也提着灯,带着侍卫和小白犬离得远远的。

月光流泻在静寂中,将二人照亮。

望着少年清澈见底的眸子,裴若逐渐平复了心绪。

他哑声道:“抱歉,方才不是故意冷落,只是……有些触景生情。”

元澈手指紧了紧,道:“发生了什么?可以和我说说吗?”

他依然狼狈地踩着没穿好的鞋,想边走边说,青年却主动蹲下身,扶着他的脚踝,帮他套好了靴子。

“我自己可以的。”元澈不好意思道。

裴若没说什么,继续替他把另一只脚也穿好,才站起身牵着他的手往前走。

二人静静走了一会儿,元澈才听他开口道:“还记得‘钓秋’么?”

“记得。”元澈点点头:“是你很喜欢的那位诗人。”

裴若默了默,道:“……她亦是某的母亲。”

元澈微微睁大眸子,没想过里面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母亲本是才冠一方的才女,迫于族中压力下嫁,但父亲生性平庸。还未等他完全承继家业,外祖家就牵扯进了一桩朝堂斗争之中,输得头破血流。”

讲到此处,裴若目光出现几分波动:“眼见家中将举家被流放边州,母亲情急之下自甘领罪,在大殿上触柱而死。”

陈述间,好似再度看到了猩红满地,人影伏在柱前,渐渐散去温暖的气息。

那时他才十岁,不明白为何非得这等惨烈,这样鲜红,才能明了大志。

元澈愣住了。

他不知道裴若家中竟遇到过这样重大的变故,难怪从未听他提及过母亲。

“所以。”裴若直直看着他,手上还在轻微发抖,声音却很温和:“永远不要自戕,好么?”

“殿下无错,只怪微臣察觉太晚,让殿下白白受了几日的苦。”

他摸着元澈的脸颊,少年见他眼中微红,低头亲了亲他的手:“好啦好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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