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内发生一起悬案,其残忍程度闻所未闻。
一具无面男尸曝尸街头,据刑部仵作验尸,这具男尸是被人活生生扒掉面部皮肉,将一身骨头敲碎装进木桶,再把木桶从高处横向推落,随着木桶的滚动碎骨片深深扎进皮肤和内脏,这人,是被活生生疼死的。
一时间京都人人自危,夜无路人。
老皇帝发了大火——打脸打到眼前了,这是藐视皇权吗?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皇帝了?
圣旨一下,责令大理寺,刑部,刑狱司三方协作破案,可几天过去了,这些吃皇粮养出来的官员们连死者的身份都查不出来。
这可把老皇帝给气坏了。
御医一天三趟的往乾元宫跑,诊断的结论是脉弦而数,肝气上逆,肝火亢盛之脉象,具体临床表现为头晕,恶心,失眠,尿黄。
其实要治也简单,开些清热去火的方子就是了。
可谁知老皇帝年纪越来越大,娇气得很,本来火气就大一看那苦药就更来气了,罚了一屋子的御医,谁求情都不好使。
就在这时候,桑落出马了。
小皇子一脸天真地提着食盒踏入勤政殿的那一刻,一众御医逆着光仿佛看到了天神下凡的样子。
不得不说,最近几个月宫琰辰长得是真好,人长高了肩见宽了,连模样儿都俊秀了很多,不负当年燕贵妃绝世美人的盛名。
宫琰辰垂首行礼后,把桑落连夜研制出来的蜂蜜柚子茶和绿豆沙牛乳摆上了御书案,许公公惊讶地连测毒的银针都扎到了碗外面。
这是什么东西?见都没见过啊。
老皇帝一看来了兴致,一口气喝干了两碗冷饮。
清凉祛暑,解渴沁脾,又听说这东西兼具清热去火的功效,老皇帝龙颜大悦,高兴之下给研制出此物的桑落连升两级,成为了四品掌印太监。
桑落接过圣旨的那一刻,气得腿直打哆嗦。
她手指着宫琰辰,老半天才攒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宫琰辰,你丫今儿给我把话说明白了!”
“头一次你说是意外,这第二次是几个意思?”
“合着你们老宫家就喜欢恩将仇报是吧?”
小皇子一脸无辜的样子,把嫩竹制成的吸管嘬得“啧啧”响。
“可是姐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别叫我姐姐,你是我亲大爷行了吧?”
“人家都说人生幸事是升官发财死老婆,我就逮着一项还是太监连升三级,你玩我呢是吧?”
宫琰辰抿紧双唇,借着喝蜂蜜柚子茶的功夫把笑意强压了下去。
这赏赐当然是他特意求来的。
老皇帝那边第一想到的自然是赏赐真金白银,可宫琰辰怎么能眼看着桑落得到那么一大笔钱呢?
钱多了,心就野了。
宫琰辰绝对不允许桑落逃离他的掌控。
绝对不能。
桑落还不知道自己辛苦养大的崽子就是她致富路上最大的障碍,此刻她像一头暴虐的狮子,炸着鬃毛在院子里来回晃荡,时不时地狠狠刮上小皇子一眼,鼻腔里泻出一声冷哼。
司星南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奇景——
御兽园搬玉棠宫来了?
“六皇子殿下……”
“司大人。”
宫琰辰顿了一下,一口气吸光了杯中的蜂蜜柚子茶,缓缓站起身来。
“司大人此来可有要事?”
“确有事相求,不过,下官是有事要找桑公公。”
“我?”
桑落手指着自己,一脸诧异。
“司大人,最近我可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昂!”
“桑公公别紧张,在下找桑公公并非坏事。”
“不是,你一个刑部尚书,找我一个小太监能有什么好事吗?”
“是这样的,上次胡大人中毒一案,桑公公所展现的破案才能令人刮目相看,此次的无面男尸一案影响重大……说来惭愧,我刑部至今没有丝毫线索,故特来拜请桑公公,希望桑公公能够胁从一二。”
“当然,若是有幸能够侦破此案,桑公公当属头功。”
头功?头功是什么?真叫她去当一品内侍总管吗?我谢谢你全家!
“此事怕有不妥。”
一旁的宫琰辰听完了来龙去脉,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一开口就是老官腔了。
“桑落是我玉棠宫小小内侍,怎好参与刑部断案?说出去,怕影响司大人威名。”
“下官并不在意虚名,只想为陛下分忧,查明案情。”
“可若是被吏部知道,今年的政绩考核……”
“下官行端品正,无愧于心。”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
桑落双手一撑,隔开了唇枪舌战的二人。
“断案是吧?我可以去,但是先说好了,我不能保证帮得上忙,若是无功而返,你可不能怪我。”
“桑公公愿意援手已属大义,怎会怪责公公。”
“那行,走吧。”
“桑落……”
“你给我老实待家里写你的策论,赏赐的事,回来我再找你算账。”
桑落毫不犹豫地制止了小皇子想要跟随的意图,开玩笑,自己是出门散心的,带着罪魁祸首还散哪门子的心?
不气死才怪。
有了司星南的带领,桑落顺理成章地出了宫。
发现尸体的地方在南街,三教九流,行商贩夫,商铺货行比比皆是,最是人流量大的地方。
刑部派来的官兵已将周围戒严起来,十二时辰看守,绝不让人破坏现场。
桑落蹲在尸体前面有些犯恶心。
心道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居然一时脑热接了这活计。
此时正值夏季,尸体已产生巨人观,肿胀的尸体散发着恶臭,隔夜饭都能给人哕出来。
桑落强迫自己和那尸身进行了一番深切友好的精神交流,然后……吐了——
其实,小皇子犯得错也不是那么得不能忍受,孩子嘛,谁还不犯个错呢?
跟他置什么气啊?
桑落刚想和司星南谈谈,把这活儿给推了,却见墙角处蹲着一只巨大的木桶。
咦?
“司大人。”
“桑公公可发现异常之处?”
“你们探查死者身份,只是从死者身上的特征入手了吗?”
“确实如此,可死者面皮被扒,尸身上没有明显的特征或是胎记,我们实在无从查起。”
“尸身没有线索,你们就不能从证物上查吗?一个木桶,带着一个成年人的重量从高处滚落,居然没有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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