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浓雾渐起,盈玉从门外进来,手里拿着个红棕色帖子,俯身递给姑娘,言,“姑娘,熙宁公主给递了帖子来,说是邀您去游船,您瞧瞧。”

扶楹接过,看罢,放置手边,“喊人备车吧。”

盈玉应声,“今个天冷,游船定是不便,奴婢这就去吩咐人,把手炉,披风备上,断不能让姑娘给冷着了。”说罢,盈玉匆匆往外赶。

昨夜,除了扶楹,旁人都不知暗中涌流,盈玉醒来,也只道歉,“不知怎的,奴婢昨夜困极了,本想瘫在床上假寐会儿,谁知,竟一下睡熟了,姑娘可有等奴婢?”

待扶楹摇了头,盈玉这才松了口气,忙活着旁的事儿了。

*

晨起虽起了浓雾,近午时,天又放晴了,天地间一下亮堂。

游船定在明湖。

扶楹坐马车行至岸边,方下来,就见各家姑娘已结伴上了船,瞧见扶楹,有礼颔首,并热情招了招手,“苏姑娘今儿也来了。”

这不过是些场面话,大臣贵女在皇亲国戚尚算不得什么,更不用说这次是公主作东。不止是扶楹,便是旁人,若真无正当理由不愿来,也需再三掂量。

听见这话,扶楹浅笑,打量一圈四周。

船尖高翘,船身很长很大,有雕花彩绘作饰,船屋里,木雕屏风搁开视线,上方的楼花精美绝伦。

碧水荡漾,游船缓缓前行,扶楹寻了位坐着,才见,相邀的不只有女子,还有各家公子哥。

公子们围成一圈,以金银玉佩为赌注,又开一局投壶,待押的人赢了,欢呼喝彩声此起彼伏。

扶楹静坐,有贵女来寻她,人未走近便唤了声,“苏姐姐。”扶楹侧身,瞧了过去,是个陌生面孔。

女子年芳小些,不过十三岁的模样,着件嫩黄色长裙,裙摆稍长,及至脚踝,女子只得一边提着一边走。

这姑娘眨眨眼,娇俏极了,因知道扶楹不认得自己,便主动交代身份,“我名唤裴清溪,裴行砚是我长兄。”说罢,又有些不好意思补充道,“日后,待你进了门,便是我长嫂啦。”

裴清溪语气欢快,扶楹默声,不接话,面上笑意也不自觉僵住。

瞧着扶楹面色不好,裴清溪挠了挠发丝,正不知说些什么,碰巧闺中密友在不远处相呼,应了声,指了指,“那苏姐姐先坐着,我去去再来。”

扶楹颔首,吐出一口气,她如今,未曾考量过嫁人的事。想起上次那句“心悦”,又思及雨中视线相接,少女愈发不自在。

周嫣然从远处走来,俯下身,晃了晃手心的帕子,脆声问,“想什么呢,这般入神?”

又道,“我方唤了你两声,也未见你应。”

说罢,在一旁坐下,拿出怀里的香囊,塞给扶楹,“喏,莫说周姐姐未想到你,这帕子,可足足费了我两天时间呢,你瞧一瞧,可是喜欢?”

香囊是金丝边的,小巧精致,艾草香味清冽,莫名好闻,就是上头的画,一言难尽,扶楹勉强夸赞,“周姐姐绣制的,可是两只鸭子?果真是栩栩如生。”

周嫣然气笑,“你好生瞧瞧,是鸳鸯好吗?”整理了衣袖,接着言,语气变得有些低,“罢了,鸭子就鸭子吧,也好过面上恩爱,实则锁深宫的鸳鸯。”

周嫣然与卫家公子亲事定了下来,婚期将近,周母赶着令嫣然绣制帕子、香囊等玩意儿,说是早些讨好夫君,日后日子才能过得美满。

对于这番理,周嫣然自是不认同的,无奈,嬷嬷和母亲时不时要查看进度,嫣然只得绣出成品,就是送予扶楹的这枚香囊。

她算是想明白了,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是女子适龄后的借口,家中怕旁人生闲话,不愿再养,便给女子寻个婆家,早早把人给嫁了。

可女子,本就不应是傀儡。

愈想,嫣然愈难受,神色蔫了下来,话中颇疑惑不解,“你说,咱们生来为姐儿的,为何不能像男人那般,自立门户?”

“这样,诸多事情,自己决定,也不必看,不必听长辈,亲友的责备与怒言了。”周嫣然想了一番,面上未带娇羞,只余眼眶发红,她言,“我此时,有些不愿成婚了。”

“不愿成便不成了。”扶楹宽慰着。

旁人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可贵女成婚,又要门当户对,又要家门和睦,可这种种,给女子的枷锁多之又多。

男人只用在外谋取功名,可,身处后院的女子,不只需顾婆母顾丈夫顾孩子,还需应付小妾与勾心斗角,保持不被琐事慢慢消磨的初心和温雅。

少女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嫣然很快整理好情绪,起身,莞尔一笑,“莫要因此坏了你我游船的乐趣。”

行至甲板,暖光洒下,微风拂面,带着湿气和丝丝寒意。

有人唤了周嫣然,是卫家小姐,卫甜甜。

卫家小姐名字虽带了甜字,性子却极娇蛮无礼,若周嫣然视她无睹,定会被告知母亲,到时候,麻烦只会更大,嫣然只得过去,“我过会儿子再来寻你。”

“行。”扶楹应声,交代一句,“周姐姐行事随心即可,凡事还有我呢。”

周嫣然面上笑意深了,“得了,有你这话便可。”

天空澄明,水面莹着光亮,扶楹望着近处的阁楼,又瞧了瞧远处的青山。

周姐姐的事情虽麻烦了些,但是,若能抛去世人眼光与俗世看法,细想下来,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若她愿嫁,扶楹便随份子,日后多多探望,若她不愿嫁,退婚便是。

扶楹不相信,天地之大,没有女子的一点容身之处。

极重的脚步声传来,扶楹转身,见是位公子,这人扶楹识得,是傅尚书家的次子,傅勇叙。

傅勇叙小酌了几杯,本是出来透气的,但远见丽人于船上望远处,心思微动,不自觉上前,“你是哪家的姑娘?我怎的未在宴席上见过你。”

扶楹无意与之交谈,侧身,示意离开。

傅勇叙脑子不甚清醒,伸出手,想去拉扶楹,动作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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