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上桌,两人就着夕阳余晖一起吃饭。江从鱼孜孜不倦地把每样菜好吃在哪里给楼远钧讲上一遍,楼远钧便一直跟着他夹菜。

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胜在新鲜应时,连味觉有些失灵的楼远钧似乎都能尝出点儿鲜甜。饭后两人一起在廊下散步,看着月色慢慢笼罩园中花木,婆娑花影随风轻动。

江从鱼在京师已经交上不少新朋友了,却还是觉得和楼远钧待在一起最快活,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这么在月下漫步也觉满心欢愉。

大抵是因为楼远钧长得最好看。

通身上下都像是照着他喜欢的模样来长的。

江从鱼这么说服着自己,又拉着楼远钧一起搓澡。国子监的假期之所以叫休沐,自然是让他们好好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一遍。

楼远钧由着他折腾。

等江从鱼兴致勃勃忙活完了,才换楼远钧替他料理身上自己不好搓洗的位置。

这时两人已经在汤池里泡了挺久,江从鱼身上被蒸得泛起些许红晕,瞧着与平时不太一样。

江从鱼毫无戒心地背对着楼远钧,坦坦荡荡地露出光裸的背脊。

楼远钧拨开他及腰的长发,一下子瞧见了江从鱼漂亮的腰线。他目光触及江从鱼腰侧一块淤青,不由伸手捻了上去。

江从鱼只觉自己被楼远钧攥住了腰,有点热,也有点痒。他奇怪地转头问道:“怎么了?”

楼远钧瞧着他腰上的淤青问:“这是怎么来的?”

他觉得所有留在江从鱼身上的痕迹都碍眼极了,尤其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出现的,更是叫他想直接将它抹去。可惜他不仅抹不掉,还叫那腰身上隐隐泛红。

江从鱼低头一看,还真有块淤青。他浑不在意地说道:“没事,我身上很容易留青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弄的。不过散得也快,一般睡一觉就好了。”

为了叫楼远钧相信自己的话,江从鱼力邀他掐自己一下,说是掐完马上就会变青,但明早起来肯定就不青了。

楼远钧喉咙微微动了动,抓住他作乱的手说道:“别胡闹,哪有你这样让人掐自己的,你不会疼的吗?”

江从鱼道:“我不怕疼!”

楼远钧不赞同地摇头,就着宛如依偎在一起的姿势在江从鱼耳旁

说道:“不管怎么样都要爱惜自己。”

江从鱼又感觉自己耳朵热热的,一颗心怦怦直跳,连带呼吸都多了几分烧灼感。他觉得自己有点古怪,却又理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旁人鲜少这样与他说话的缘故?

“我知道了。”

江从鱼只能乖乖应这么一句。

楼远钧收紧环住他的手臂,语气带上几分警告意味:“往后你若是再不好好爱惜身体,我可要生气了。”

江从鱼已经平复好自己鼓噪的心跳,听了楼远钧的话后便乐了起来,回过头去学舌道:“你也一样,要是你不爱惜身体,我也要生气!”

楼远钧一顿,垂眸掩去自己眼底涌动的情绪。

“好。”

他应了下来。

这不是楼远钧第一次发觉自己和江从鱼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同样的话在江从鱼嘴里说出来是没有别的意味的,他自己说出来的时候却带着不能对外人言说的隐秘欲念,以及连他自己都没有清晰意识到的占有欲。

如果非要有人在江从鱼身上留下这样的痕迹,他只能接受由他来留。

倘若旁人不知死活想要这么对待江从鱼,他是真的会怒火中烧。

偏偏江从鱼对此无知无觉,始终毫无保留地亲近着他……

楼远钧已经二十一岁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只是他从前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只觉得那些怀着目的试图接近自己的人叫他反感至极。

所以他一向不给人机会近自己身。

江从鱼却是个变数。

明明一开始他只是觉得江从鱼这人有趣,明明一开始只是准备当师兄弟,怎么才多见了几面便生出这么多变化来?

也许人不该给自己放纵的机会,有些事情一旦越了界便很难再往回收。

人性向来如此,没尝到滋味也就罢了,一旦尝过以后想要的只会越来越多。

楼远钧哑声说道:“还是别在水里泡太久了,有点热。”

江从鱼觉得有理,于是与楼远钧一同出了水池。他边给自己套上亵衣亵裤,边和楼远钧说道:“衣裳都已经裁好了,你看看合不合身,要是不合身可以叫人改改。”

楼远钧对此不太在乎,笑道:“穿在里头的衣裳大一点小一点

都无所谓,只要穿着舒服就好。”

江从鱼连连点头,把裤子往上一提,发现腰上大了一圈。他一下子知道自己弄错了,忙脱下跑过去与楼远钧交换。

“这套才是你的。”

江从鱼说道。

“你瞧着也没有比我高大多少,怎么衣裳裤子都比我大这么多。”

楼远钧微微低下头,看着一脸郁闷的江从鱼。江从鱼在同龄人之中算是身量修长的那一类,只比身高的话确实没差多少,他也就比江从鱼高出那么一拳。

但挨得近了便显出两人体格的不同来,从他的角度看去两人几乎贴在一起的身躯竟莫名契合,仿佛他们生来就该属于彼此似的。

楼远钧道:“人一生下来骨架便有大有小,和是高是矮关系不大,有的人身高九尺都能瘦得跟麻竹竿似的。”

江从鱼被楼远钧说服了,与楼远钧把一大一小两套里衣换了回来。他系好衣带后还和楼远钧分享自己穿上它的感受:“这明光锦果然不错,穿在身上跟没穿似的!”

楼远钧笑了,有点想多送江从鱼一些好东西,再听江从鱼一一把其中妙处说给自己听。

经江从鱼一说,那些再寻常不过的事物仿佛都好得不得了。

两人齐齐收拾好了,凑在榻上就着灯看了好一会的闲书,等到头发都干透了才终于舍得歇下。哪怕是熄了灯,江从鱼还是有许多话想和楼远钧说,枕在一起聊了许久才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江从鱼早早醒了,毫不意外地发现两个人又睡到了一块。

只是这次他感觉两人贴在一起的地方不太对劲。

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以后,他耳朵一下子红了。

他已经十八岁了,早在几年之前他就曾因为晨起发现自己不对劲,慌忙跑去问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他老师那么端方正直的一读书人,面对这种问题相当为难,只得给他念《黄帝内经》,说是“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云云。

反正就是说男子长到十几岁出现这种情况是很正常的,不必太放在心上,也不必特意去处理它,起来后要不了多久它自然就好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他是个正常的男子,楼远钧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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