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是我今天做的,你尝尝。”白圭端着一盘新的糕点一路小跑进了郁颂橘的院子里,盘子里装的是用桃花瓣调制内馅的桃花糕,人还没进大厅,香甜的气息已经先进去了。
郁颂橘自从那天和齐九歌聊过至今,已经过去三天了,似乎是察觉到她情绪低落,齐九歌让叶轻天和白圭轮着来讨她开心,点心糕饼时令水果都是随着宫里的送,几乎是每隔一个时辰就有不同的新鲜东西送来。
郁颂橘已经吃饱了,但看见白圭兴致高涨,还是从白瓷盘里拿了一块尝了一口,甜滋滋的蜜糖混着花香在嘴里炸开,也许齐九歌说的对,带上一个人或许会有不同的体验。
“如果姐姐要走的话,你愿意留在这里,还是跟着姐姐一起走?”她一身浅青色罗裙抱着书正躺在藤椅上,手里拿着他送来的粉白粉白的糕点,叶轻天差人去查过了,白圭确实是在十年前地动中失踪的,其父母兄弟都在那场地动中被倒塌的房屋压死了,如今他在金国算是无亲无故。
“我、我肯定要跟着姐姐一起走,不要丢下我!”
给郁颂橘检查身体的御医也顺便给他看了,十年那一摔他摔倒了脑袋,脑中瘀血,再加上自幼不与世人接触,心智如同十岁孩童,把他留在齐九歌这……齐九歌未必能照顾到方方面面。
但若是跟着她上路,也确实不安全……郁颂橘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门外就窜进来一个人影。
“颂橘,有你的、信……件……”叶轻天一进门就看见白圭抱着点心盘子哭得伤心,还将点心盘子举得很远,生怕眼泪掉进去,“你、你大白天的哭什么啊?”
郁颂橘这才发现一旁的白圭在默默流泪,猛地起身给他递帕子,把他手中的盘子放到一边,“你哭什么?”
少年白皙的面容之上泪水顺着纤长的睫毛滚落,细小的碎发附在额前,他的崩溃和那日在地下一样,“你要走吗?”
“现在还不走,日后是要的。”
“你会丢下我吗?”
“如果你愿意,可以跟着我,但跟着我就没有在留仙城这么轻松舒适,一路上什么都没有的。”
“我要跟着姐姐,我不怕吃苦。”
郁颂橘看着他乖乖地将自己的脸擦干,叹了一口气,“那就跟着我吧。”
叶轻天僵在一边看完了全程,这脑子不好使的小孩就是不一样,能这么轻易把他和表哥找不到机会说的话清清楚楚地说出来。
如果是他像白圭这样哭着撒娇,会不会被她踹出门去啊?
“咳咳。信。”叶轻天看白圭也止住眼泪,咳嗽两声将郁颂橘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今早有人递到我府上的,写的你的名字。”
郁颂橘起身从他手中接过信件,是蓝即荧的字迹。
他不应该知道她在留仙城,更不可能让人送到叶轻天府上。她迅速拆开信笺,密密麻麻混乱的小字堆满了整张纸,有几处墨迹被水渍晕开,乍一看像几朵墨莲排铺在字迹之下。
“见字如晤,先生离开已经数月,即荧日夜思念。某日行军至天柱山,得遇仙者,仙者言先生一切安好,暂居留仙,即荧深感庆幸。仙者入世,与魏军同行,破至京都。淮阳王与我等僵持不下,仙者劝我斩而无忧,即荧念卞城之谊不忍下手,遂止兵,未料太子以叛军之名鸩之,尸骨敛于玄山下桃林中。”
“将军破城杀太子,擒清阳乡君欲处之极刑,即荧劝阻无果,将军处清阳乡君以车裂。阿姐与房洄为淮阳王重塑新坟,归来之时遭大宁余孽截杀,奔逃至玄山寺,阿姐被僧人推落井中,房洄双拳难敌四手,横死佛前。待即荧赶到,满树枯枝,碎叶纷纷,佳人枯骨,英雄血溅。屠玄山寺僧人二百零一人,其一法号静斋,非在册僧人,自称先生故友,然心愤恨,杀之,在此请罪。”
被晕开的黑色墨迹干透了变成了灰色的印记,“先生,阿姐不在矣。即荧与阿姐分离多年,借先生东风得以重逢,先生一去,缘数尽断矣!即荧尚年轻,思虑不周,如何堪当大任?不如归去,重做那街边乞儿!……”
“先生,心无归处,该作何解?”
蓝即灵和房洄都死了啊……郁颂橘将信重新叠好塞回信封之中。
那日少女被困华美小轿之中,梨花带雨只为再见亲人,那日少年病中抬棺,赤诚之心只为疫病早消……如今倒是全都归于天地了。蓝即荧是怀着怎么样的崩溃写下这封书信的?
她只是草草看两眼,就觉得胸口闷得厉害。
李瀛还真的蠢到头了,替李焕守城门,真是可笑。他连叶轻天攻城都守不住,居然妄想守住孔啼奇,真不知道该说是蠢还是……英勇。
跟着蓝即荧征战四方的蒙面将领,就是不在周朝境内的孔啼奇,是郁颂橘和他约定好的,帮蓝即荧造反,他能手刃清阳乡君,为自己的女儿报仇。
这可比她杀了再告诉他来得解恨。
“是谁的信?”叶轻天纵然好奇,也不敢探头去看,在一旁安静的等着,结果感觉身边的气压越来越低,连白圭都不敢继续抽泣,呆呆地看着一言不发的郁颂橘。
从门外透进来的浅浅光线落在少女的眉眼上,她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若蝴蝶振翅,在安静的空气中,一滴泪珠飞速自她光滑的面颊闪过,如永夜流星,一瞬间就落进罗裙层层叠叠的褶皱之中,再也分辨不出。
“大魏皇帝的。”郁颂橘似乎没察觉自己脸侧方才略过一滴泪珠,侧身看了一眼如临大敌的两人,“他攻破京都了。”
“啊,那、那挺好的……哈哈”叶轻天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眼花了,根本没有什么眼泪,正打算继续往下问,没曾想被白圭抢先一步。
“姐姐,你哭了。”清澈的少年嗓音似乎不明白叶轻天的迟疑。
!叶轻天惊得差点站不住,这怎么能问啊?没有就是没有,有,问了不就更伤心了吗?
“我哭了?”郁颂橘蹙眉,摸了自己的眼角一把,是有一边的眼角湿润一些,可她为什么没有察觉呢?
“你们都出去吧,我有些累了。”她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眼角,将他们两个往外赶,“有什么事都明日再说吧。”
“……好。”
这回两个人是一起被推出院子的。叶轻天和白圭在紧闭的大门前面面相觑,叶轻天有些担心郁颂橘的情况,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吧?
“哥、哥哥。”白圭做了好大的心里建设才开口喊他,“姐姐是不是因为、因为我哭才累了啊?”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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