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什么样的鱼适合提炼油脂呢？黎烛所熟悉的有鲸鱼、鲨鱼、鳕鱼、鲑鱼等都适合提炼大量油脂。但今天的目标暂时不放在大家伙上，猎捕一些小东西做实验就好。

这次选择向西而行，与裂缝背道而驰。

她慢悠悠地寻找，暖暖日光也远远地缀在黎烛身后跟着慢悠悠前行。

就这么飞了好一会儿，黎烛才后知后觉一个问题。

大海不比陆地。陆生动物皆在地面上奔跑跳跃，目标易找还好猎捕，而海上的生物基本都在水下。

她干巴巴地漂在海面上空瞪眼犯傻。

好像要下水才能抓……那她造箭干嘛啊淦。依靠她那小胳膊，箭矢刚射到水面就躺平飘起来了，根本无法击穿水流阻力。

黎烛给自己脑门一瓜子，欲哭无泪。

秉承来都来了精神，黎烛只好碰碰运气，看有没有傻鱼在海面上蹦跶跳跃。

天赋释放会消耗精力，为了精简利用不浪费，黎烛把“感知”领域缩小到距离自身范围一百米左右，更多是向水下延伸探索。

“咻——”

好好飞行的黎烛突然身子一歪，凭空就是一趔趄，险些掉下去。

谁？！

黎烛这才意识到，她身后不知何时起了雾气，正飞速向自己蔓延过来。

刚才还浓烈的太阳此刻躲在雾气之后，天空在几分钟内暗淡下去，随着一阵急促的风浪，雾气扩散的更宽更广，眨眼之间就要吞没她。

黎烛将背包中的斧头闪现到手里，“感知”全开，同时打开地图警戒四周。

船只据此地有五六公里，早不见踪影。

“危险规避”，发动！

四面八方的危机感顿时将她围的密不透风，无路可逃。

身后是一切正常的大海，身前是凶险未知的大雾，而她的船只正藏在雾气的另一端。

退，则透支身体飞死在这海上；进，则被浓雾吞噬生死未知。

黎烛双目清明紧紧盯住雾气，只一瞬她便盘好利弊。

战！

大雾眨眼间缠绕住黎烛的身躯。它潮湿滑腻，如缠藤的蛇从指尖向上攀附，在皮肤上凝结出水汽慢慢浸湿睡衣。

雾气遮住双目，放眼望去四下皆空，黎烛在这白茫茫一片里彻底迷失方向。

她稳住心神展开“地图”，匀速向船只方向移动。

“咻——”

又是一个踉跄，黎烛被未知的东西狠狠一推。

她连忙反手去劈却劈了个空。

黎烛隐约感受到对方是个不可名状的大家伙，却始终窥伺不到它的踪迹。

“咻——”

“咻——”

声东击西。

黎烛跟不倒翁一样被推来推去，她从左边被推到右边、又从右边被推回来，好似可以被随意摆弄的小人，被主人戳了一下又一下。

“咻——”

未知再次破空而来，“感知”极速捕捉，黎烛猛然转身，又是劈了个空。

好快，她根本连影子都抓不住！

它往往不等黎烛反应便抽身离去。这让黎烛想起曾经上课无聊玩的蹦橡皮游戏，只是手指轻轻一压，橡皮就控制不住自己翻了个个在桌子上滚动，却又逃无可逃。

“咻——咻——”

不知被捉弄了多少下，黎烛的背部突然被狠狠一带，从高空猛然下坠，她连忙凌空翻滚恢复平衡，看着脚下近在咫尺的海面黎烛心有余悸。

好险，差一点就掉进海里。

泥人捏的也有三分火气，黎烛简直气笑了。

对恐惧、对未知、也对太弱的自己。

被戏耍如此之久连对方的面都没见着，恐惧和镇静同时交织在她的脑海，她清楚意识到，倘若在不主动做些什么，当所有力气被耗尽后明年的今天就是她的祭日。

黎烛面色一沉，青色的血管从额头暴起——战！

“咻——”

破空之声再次响起，这次她立刻附身向下，腰部凌空一拧，脸面朝天直面未知。

终于，她看到了。

一道无色透明的触手鞭挞而来，在浓雾中毫不起眼，唯有触手占据的空间内气流呈扭曲状。

很难提前捕捉，也很难准确打到。

至少黎烛又机械地追砍了几下，几十下，无数下，斧头完好无损。

根本打不到。

体力被接连消耗，胳膊胀痛无比，她很快要举不起斧头了。

战力如此悬殊，黎烛隐约知道自己可能要交代在这儿了。

实在是令人绝望。

对方弄死她太简单、太容易、也太毫不费力，像是摆弄路边的蚂蚁，手指轻轻一捻，根本逃不掉。

虽然不知为何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但脑中的感知告诉她，对方绝不可能放她活着的。

杀意可从未散去。

要放弃么？

当然是……不能！不能放弃。

“呵”，黎烛狞笑，内心腾升一股无名之气。

她黎烛压根不知道放弃两个字怎么写！

不就是死么？来啊！

她浑身湿透，雾气夹杂着汗水将发丝黏在脸上，有些落进眼里，又蛰又痛。

体内的战斗因子兴奋起来，黎烛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个战士，她打游戏向来都是狗怂狗怂，别人拼火她放冷枪，能不冲锋就后撤。

眼前也出现重影，骨头也痛的像被卡车碾过，可她握住斧头绷紧躯体一刻也不放松。她深知，倘若松懈，支撑她的那股劲便再也凝聚不起来了。

她挥舞，她劈砍。

斧头在这一刻仿若化身超高离子炮，带着一往无前气势，短暂劈开那粘稠的雾气。

黎烛不知道她又转了多少次身，又劈了多少下斧头，竟逐渐从中找到一丝韵律。破空之声一次比一次凌厉，打出音爆，血液不断沸腾，就好像整个人要燃烧起来了。

周身的雾气蒸腾开，雾中的人影浑身上下被一股独属于她的气流覆盖，向外散发沸腾的气息。

那不知名怪物似乎因着黎烛的变化兴奋起来，即使不用看，黎烛也能感受到那股贪婪，几乎要把她立刻拆入腹中。

“啪——”

一声巨响，好似水面被撕开，同时伴随着一段古老的吟唱声，硬生生刺穿她的耳膜。

黎烛忽然间什么都听不到了。

耳洞淌出血水，流过脖颈和汗水一起滚进她的睡衣。

听觉被剥夺，脑袋嗡嗡作响。

她忍着疼痛，将“感知”运转到极致。

触手再次虚空劈来，黎烛率先预判，抡起斧头砸上去，却像砍到硬钢般震得她虎口发麻。

她使出吃奶得劲使劲按下，企图给对方造成一记重创……可惜武器等级太低，斧头的木柄被两端的气力夹击应声碎裂，尖锐的木刺狠狠扎进黎烛的手掌。

她顾不得伤口，立刻从背包中继续闪出一把备用斧头，照着刚才的缺口又是一抡。

这次双手一端按住斧柄，一端按住刀背，切菜一般狠狠撵进触手中，最终，触手被斩断，墨色血液喷溅的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