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月前,除夕当晚,宴会结束。

当时江絮喝了些酒,想起那些过往,心烦意乱,撇开众人独自在蓬莱山的高楼之上吹着风。

这处高楼自先皇后死后再无人打理,匾额被大风吹落,门窗也已经斑驳。

圣上已经登基,薛氏若能得除就再也无后顾之忧。早些年还有人会关注她,如今除了这声虚名再也没什么用处了。

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谁也怪不得...

她自嘲的笑笑,反正也无人在意,她干脆坐在栏杆上,任凭寒风凛冽,刮过她的脸颊,有微微的刺痛感。

手中剩余的酒仰头一饮而尽,什么大家闺秀,什么端庄持重,都不及眼下来的痛快,她飘飘然的又去够脚下的酒瓶。

谁知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江絮瞬间吓的酒醒了一大半。她的手胡乱的挥舞着,想要去够眼前的栏杆,可惜于事无补。

她直直的向下坠去,这样也好,她想着,反正江家已经保住了,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

就在她放弃的时候,一个黑影一跃而下,四处借力,在接近地面时一把揽过她的腰,最终平稳的落在地上。

来人一触即收,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江絮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眸,双唇轻颤。原来他一直跟着自己吗?

她一时间心绪翻滚,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那晚的记忆一度很混乱,第二日,她在永安宫里醒来,她甚至怀疑是自己做了个梦,直到手上的痛感传来。

才发现右手手指上包着厚厚的纱布,她急急的解开,发现里面的指甲全部折断,还隐隐有些血迹。

那是她翻身下去时,慌乱中去抓栏杆造成的,当时并不觉得,原来是受伤了。

她急急忙忙带人去了蓬莱山,高楼之上还有几个酒瓶子四下散落,仔细去看,栏杆处还有指甲的划痕。

原来不是梦,原来不是梦...她呢喃着,湿了眼眶。

那晚之后,江絮辗转难眠,梦里全是少时跟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贺孤玄少年老成,一举一动皆为典范,她父亲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有他这个弟子。

他们自小相伴,连先皇也默认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惜命运弄人,她的父亲,身居太子太傅,恰好死在太子跟晋王相争的关键时刻。

彼时,江絮悲痛万分的送走了父亲,家里哥哥被翻出一件旧事,一年前他曾经失手杀过人,如今雪上加霜,昔日热闹繁华的江家摇摇欲坠如大厦将倾。

她久寻不到太子。

在哥哥被入罪的前一晚,走投无路的她进宫求见了先皇。

该庆幸的是她来早了一步,先皇还尚有余威,给了她选择的余地。

一个是封后的诏书,可以免除她的后顾之忧,哪怕是晋王上位,为了名声,短期内也不会对她动手。

另一个则是封太子妃的诏书,最坏的结果是有可能等不到太子,也救不回江家。

她看着两封诏书,枯坐了一整晚。

天亮后,先皇火速册封她为继后,以大赦天下之名免了她哥哥的死罪。

正是因为此事,激怒了晋王一党,薛氏开始控制宫门,不许外人进出。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太子回来时要如何面对他,直到真的到了这一天。

薛崇光打开了宫门,太子不战而胜。

父亲的死,哥哥又被入狱,她曾经因为久寻不到太子日日已泪洗面。设想过很多种可能,要是太子知道这些会不会体谅她的难处?

还是因为她的背叛失望或愤怒?

唯独没想到的是,他并未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自己。

江絮无数次安慰自己,定是他当时不曾看见。

后来,他上位,依诏书所言尊她为太后,她才看清他的眼底无喜亦无悲。

她独自一人守着一座宫殿,度过了一年又一年,就这样也好,我只要知道你在于我一墙之隔的地方,共同生活在这一轮明月下,她就知足了。

如果没有除夕那晚的意外,她想她会一直一直这么熬下去。

可是那个混乱的夜晚,让她知道了有一个人在默默的关注着她。

心底有个声音折磨的她夜不能寐。

她贵为太后,怎么能如此作为。

她也想为自己活一次。

送走了赵有思一行人后。

当江絮在看到那盏巨型花灯时,她突然想起今日宴上的人早就散去了,这会为何要再点燃花灯?

联想到当日的情景也是在蓬莱山的高楼之上,她再也静不下心来。

事隔八月之久,这期间他们再没有碰过面,

可是她不想,她想问清楚,为什么要跟着她?

她掀开垂幔踏进里舱。

还是那样的平静如水,漆黑的双眸淡淡扫了过来:“太后漏液驾到,所为何事?”

她本能的避开那样的视线,在脑中演练了无数遍的措辞变成了味。

“我想告诉你一声,今晚的事应该是薛家所为。”

贺孤玄垂下眸子:“朕知道了,劳烦太后特意跑一趟。”

江絮突然红了眼眶,她想大声的质问那晚为何跟着自己,如今为何又冷若冰霜?

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在见到他对面的两个杯子时戛然而止。

杯子一前一后放在对面,而茶壶却放在他的手边,刚才定是有第二个人在此,还是他亲自斟的茶。

想到这些,她马上抬头环顾四周,最后定定的落在外侧的露台上。

李书颜裹着披风躲在外面大气不敢出,这个清冷的嗓音,她在今日宴上才听过。

虽然她们谈话的内容没什么问题,但是她还是嗅出了非比寻常的意味,这明显是惊天大瓜,自己真的不会被灭口吗?

“刚才是谁在这里?”能让他亲自倒茶的人屈指可数,联想到舱内的布置,桌上的小食,不能猜出那应该是个女子。

一想到这个鲤鱼花灯,她就呼吸不畅,为什么只有她被困在原地,不得解脱。

此时,掀起一阵大风,画舫被吹的微微晃动,江絮眼尖的发现,露台上扬起了一片纯白的衣角。

她心神俱震,抬脚准备去看看,到底是哪个世家贵女!

贺孤玄神色不变,只是冷冷的看向她:“太后娘娘,更深露重,我们独自在此于礼不合,请回吧。”

江絮张了几次口都未能成语,她努力把眼泪忍了回去。

“是哀家唐突了,今晚的事情,明日再来分说。”

她退出画舫,狼狈不已。

贺孤玄眉头微皱,江絮一向隐忍克制,哪怕是少时在老师家中。他们也是发乎情,止乎礼,并未有任何逾矩,全凭长辈做主,今晚定是有哪里不对劲。

他揉了揉眉心。

“出来吧。”

李书颜紧紧贴着柱子,垂着脑袋不情不愿的挪动回舱里。

“今夜风有些大。”

“看样子你是听到了什么。”

李书颜急着保证:“你们又没说什么,听到也无伤大雅。”

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完了...此地无银三百两,果然不能贸然自证。

“走吧,送你回去。”贺孤玄起身。

“哒哒哒”马蹄的声响在寂静的宫中格外的清晰。

李书颜坐在马车中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巨响,接着是“哔哔啵啵”的炸裂声。

她赶忙探出脑袋去看,见天空中炸裂开来一朵又一朵的焰火。

不是说今晚一切从简了吗?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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