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缈嗔怪又委屈的语气让两人同时一怔。

曾几何时,许钧闻把人按着欺负的时候,时缈也总是会用这样的语气连名带姓地叫他的名字。

桃腮粉脸,杏眼含泪。

只是比起那时,许钧闻觉得他似乎在时缈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丝……后怕。

“我吓人?”

许钧闻哼笑一声。

话是这么说,手掌却很自然地在她的脑后顺了顺,带着十足的安抚的意味。

熟悉的动作让伏在他身上的时缈陡然生出几分贪恋。

以前她夜里半梦半醒间,翻身埋进许钧闻怀里的时候,他总是会这样摸一摸她的头发,即便他自己那会儿也未必清醒。

时缈也在开玩笑的时候问起过这件事:“所以你每次半夜搂我的时候到底是醒着还是没醒啊?”

“我也不知道,”许钧闻环抱着她,给她戴上耳机听他新录的demo,下巴搁在她肩上,“大概是下意识的本能动作吧。”

时缈只觉得自己此刻心脏跳得飞快,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意外坠落,还是因为这个阔别许久的怀抱和安抚性的动作。

如果是做梦就好了。

她就能毫无负担地放任自己沉沦。

可偏偏不是。

松开紧攥着的许钧闻的衣领,时缈一手撑着旁边的草地,想从他身上起来:“抱歉啊。”

许钧闻的手臂却强势地圈着她,不肯这么轻易地放她走:

“时缈,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鬼敲门?”

时缈推了推他,嗔道:“是你先走路没个动静的。”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后面有人来都不知道。”许钧闻第二次问道。

“没什么,就发发呆,不行嘛?”时缈戳了戳他的肩膀,“我要起来了。”

定定看了她两眼,许钧闻这才终于松开了环住她的手臂,任由鼻尖那抹乌木玫瑰的香气渐渐远去,屈肘微撑起身子仰头看着起身整齐衣摆和头发的女人。

比起六年前的青涩和活力,如今的时缈显得沉静温柔许多,多年的舞蹈功底在她身上留下了很明显的印迹,无论何时何地,她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整理好自己的仪态,重新变回那朵山顶上纤细挺拔独自开放的百合花。

“许老师大晚上不睡觉,跑到后院来干什么?”

时缈坐在他身侧,转移话题的技术并不算高超。

“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

“哦,”时缈点点头,话里带了点攻击性,“我来这儿考虑下次和哪个男嘉宾约会,许老师也是吗?”

今天的第一次约会是由男嘉宾发起,女嘉宾盲选。

而两天后要进行的第二次约会,则是由女嘉宾前去当面邀约自己想要约会的男嘉宾,而男嘉宾不能拒绝。

“哦,我忘了,许老师作为观察团是有特权的。”

“许老师想好下一次‘打扰’哪对嘉宾的约会了吗?”

她将“打扰”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仿佛是在按时,今天许钧闻的加入对她来说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打扰”。

许钧闻定定地盯着她。

“出什么事儿了?”他忽然问。

时缈一愣:“没有。”

“那你在这儿耍什么脾气呢?”许钧闻的眉头缓缓皱起。

以前就是这样,一有什么心事想瞒着他的时候就像只气鼓鼓地小刺猬似的,非要把全身的刺竖起来。

“……”

像只被戳破了皮的气球,时缈垂下眼睛不和他对视:“谁耍脾气了。”

“行,你说没有就没有。”许钧闻耸肩,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灰和草屑,微微俯身向时缈伸手,示意让她借力起身。

时缈别开脸,两手撑着草皮自己站了起来:“刚才的事,不好意思。”

“比起道歉,你难道不是更应该道谢才对吗?”许钧闻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她身上,“怎么,时大首席去国外待了几年之后连这点礼仪品德都忘了吗?”

时缈的眸子闪了闪,垂在一侧的手紧紧攥着衣服下摆,吸了口气,她抬头朝他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礼貌微笑:“谢谢许老师刚才见义勇为了,回头我定制一面锦旗亲自送到您的公司去。”

说罢,时缈不再去看许钧闻的表情,转身朝别墅的方向走去。

“时缈。”

许钧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大不小,落在空旷的夜幕下。

“不是说要去最大的舞台上做独一无二的明珠吗?”

“为什么不跳舞了?”

时缈的脚步顿了一下,头也没回:“这就属于我的个人私事了许老师,恕我无可奉告。”

*

次日。

依照节目组的台本,今天白天没有安排直播和录制,观察团和嘉宾们的行程完全自由。

而当时缈自睡梦中惊醒的时候,同房间的温璐已经出发去工作了。

前一晚公布职业的时候,众人才得知,有些娃娃脸、看上去娇小又可爱的温璐,本职工作居然是律师。

“说实话,确实和我想象中的律师形象不大一样。”意外过后,时缈发自内心地感慨。

温璐吐吐舌头:“谁规定,律师一定都是哪种严肃冷酷气场两米八的御姐了?在座各位以后有任何法律问题都可以咨询我哦~”

顿了下,她补充道:“咨询费我给大家打八折。”

仰面盯着被刷成暖色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时缈慢悠悠地起床洗漱。

嘉宾们各自出门,倒显得时缈格外悠闲。

一个地在空荡荡的别墅里吃完早餐,时缈换了身衣服,打车去了一趟舞团。

一进排练室,时缈就被团里的舞者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七嘴八舌地询问起她参加节目的感受如何。

离她最近的小姑娘笑嘻嘻地问:“时老师,是不是过段时间就能见到你领个师公回来了哦?”

时缈歪了下头,套话:“怎么,你们这两天都在看直播啊?”

小姑娘天真,不疑有他,点点头:“是呀,大家都在猜你对哪个男嘉宾的好感度更高呢!”

时缈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故意板下脸:“好啊,不好好训练天天看综艺是不是?今天所有人的基本功训练加两组。”

“别啊时老师——”

“我们错了——”

待舞者们乖乖按部就班地开始了今天的训练后,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热闹的团长将时缈叫出来,带到自己办公室,递给她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红茶:“不是说好放你一个月的假吗?”

“舞团就是我的家,我这不是想家了嘛,”时缈眨眨眼,“再说了,其他人都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我待在那个别墅里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来团里看看排练情况。”

“新剧目计划得怎么样了?”团长继续问道。

时缈将自己目前的想法和团长进行了一番交流,两人在办公室里聊了好一阵,直到包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时缈才发觉,已经到了中午下班时间。

在剧院门口和团长道别,时缈连忙往和闺蜜顾梦瑶约好的餐厅赶。

午餐地点是顾梦瑶提前订好的。

是江城一个颇为有名的庄园式西餐厅,不少杂志、影视剧都曾在这里取景拍摄,订位至少需要提前三天。

由于常常会有明星出没,因此西餐厅不论是服务、环境还是私密性都做得极好。

层层屏风和纱幔将餐厅划分成一个个分散的小区域,既让客人能够欣赏到庄园内部的美景,又保证了客人们之间的谈话不会被无关人员打扰。

“好啊时缈,参加了节目之后腕儿变得这么大啦。”

刚坐下,就见顾梦瑶一手捂着胸口,满脸哀怨地看着她:“现在连我约你都要排队了是不是?”

“那当然,以后想见我请先和我的助理预约时间。”

时缈推了推脸上不存在的墨镜,假装摸出一张不存在的名片,两根修长的手指抵在桌面上,将那张空气名片推向顾梦瑶。

姐妹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彻底绷不住,笑了出来。

“感觉怎么样?”顾梦瑶扫了一下桌上的二维码,一边翻电子菜单一边问。

“什么怎么样?”时缈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低头观察起杯中的柠檬片。

顾梦瑶哼笑一声:“别人看不出来,我还能看不出来?”

“看你那神游天外魂不守舍的样儿,那位跟你说什么了?”

时缈笑意不变:“没说什么啊,就是正常交流。”

“我们说好了,就当第一次认识,绝对不会让观众发现的。”

“唉,谁能想到咱们点儿这么背啊。都说那位是个不爱接综艺的主儿,怎么偏偏突然跑来录恋综了?”

顾梦瑶撑着下巴,忽然福至心灵,抬头猛得望向时缈:“该不会冲着你来的吧!?”

时缈伸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打住。我可没这么自恋。”

“我们录制前完全不知道明星观察团的成员究竟有哪些人,说不定他们也是一样呢。”时缈认真道,“按我对他的了解,如果他提前知道了,肯定就不会接这个综艺了。”

“那照你这么说,反正他有钱,为什么不退出录制啊?”顾梦瑶思索了一下。

“中途反悔可能会影响路人缘吧,”时缈耸肩,“显得他很没有契约精神什么的。”

“好吧,不懂他们娱乐圈,”顾梦瑶摇摇头,“反正看到节目直播的我只能感叹一句,这该死的缘分啊。”

“孽缘。”时缈扯了扯嘴角。

“他不会为难你吧?毕竟你当初的做法也挺绝情的。”顾梦瑶有些担忧。

一个明星,而且还是个粉丝体量很大的顶流明星,如果想要欺负一个素人,简直再容易不过了,随便发些模棱两可的通稿,都可能让无权无势的普通人陷入一场惊天动地的网暴。

“他不至于。”

时缈摇摇头。

许钧闻这人,虽然性格桀骜棱角分明,但不至于恃强凌弱,用自己现在的明星能量去刻意欺负她这么个不重要的小人物。

“反正我觉得他在节目里对你的态度阴不阴阳不阳的,”顾梦瑶撇撇嘴,“我就怕他的粉丝过分解读,不分青红皂白地跑来攻击你。”

时缈失笑:“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见谁怼谁,好几个嘉宾不都碰了他的钉子?再说了,就算粉丝真的断章取义,衍生出一些不好的言论,他也会及时制止的。”

顾梦瑶对时缈话里的肯定意味叹为观止:“你们都分手这么长时间了,你就这么确定他还是你了解的那个人啊?”

时缈短暂地愣了一下。

而后笑着摇了摇头。

“不确定,人都是会变的。”

“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他一直是个很好的人。”

时缈还记得她出国的第二年,刷到过一个许钧闻参加的综艺片段。

那时候的许钧闻还没有大红,在综艺里也只是一个镶边的存在。

但面对节目中某位在圈里颇有地位的mc刻意为难新人女爱豆的情况,在其他人面面相觑却都默不作声的时候,是许钧闻主动站出来,为女爱豆解了围。

尽管后来,网上有小道八卦说,那次节目录制结束后,那位mc前辈曾在很多公开场合明里暗里地打压过许钧闻。

但时缈相信,即便早就知道替人出头后会影响到自己的发展前途,重来一回,许钧闻还是会那么做的。

“时缈,你坦白交代。”

“你到底还有没有对你的那位前男友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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