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慕时知道,那是无数蜘蛛在爬行和翻滚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昏暗的山洞里,唯亮一盏莲花灯,被她放置在两人中间,与被闻人鹤插进地里的桃木剑并列。
他盘坐在对面打坐,灵力自周身运转,心脉愈合,余下的血迹也被一个简单的净身术扫除。
慕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心里不平衡。若是她挨这一下,怕是已经在奈何桥排队领孟婆汤了。
穿心都没事,那师兄的命门在何处呢?她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暗自猜测。
“你还要看多久?”闻人鹤忽然睁眼,吓她一跳。
慕时委屈,“不看你,我还能看什么,看蜘蛛倒立吗?”
她神色复杂,“师兄,我们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看命。”闻人鹤轻描淡写道。
慕时:“……”
“你看得出来,你五师兄怎么了吗?”
“嗯。”她点点头,“据古书记载,有一种毒蜘蛛,毒素可以用来养成奴仆。她们三姐妹中那个小的,貌似就是。”
闻人鹤缓慢转动脖颈,松松筋骨,骨骼作响,“你能治吗?”
“简单得很,净化体内毒素就行,比你不知好治多少倍。”
慕时垂下脑袋,语调瞬间低落了许多,“但是师兄你也知道的,我现在体内空空,什么都干不了。”
“哦。”
冷漠的人,慕时忿忿地想。
“咳。”
她慢了半拍才抬头,瞧见了他不情不愿递过来的手。
“你也就勉勉强强恢复两成元气,再给我渡灵力,你怎么打得过那只红蜘蛛?她至少有五百年修为吧。”
“我没你想的那么虚……”他顿了顿,微微咬牙切齿,“弱。”
慕时莞尔,搭上他的手,还歪头瞧他,“你是不是在记仇?”
闻人鹤别过脸,拒做回答。
“待会儿我会看情况把今今送到你身边,你带他先走。”
不等她答应,他又皱起眉,“你怎么一点灵力都存不住。”
“你当谁都跟你似的,随随便便就能满血复活。”
慕时嘀咕,“我也想啊。”
“总不能让我一直如此接济你吧。”
“你还不乐意了?”叠在一起的手不满地挠了他一爪子。
闻人鹤瞥过手背的划痕,些许无奈,“我只是在问你解决办法。”
慕时神情无辜,悄悄用指甲掐他。
闻人鹤:“?”
当他没有知觉吗?
“若是没有其他机遇,就只能等我去临疆取了友人之物后,彻底改善体质了。”
闻人鹤困惑,“什么东西能轻易改善体质?”
“蛊虫。”
他蓦然收紧掌心,似将她钳住,“那是能随便用的东西吗?”
“疼疼疼!”慕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腕骨被他捏红。
闻人鹤松了力道,“蛊术一道后患无穷,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你说的轻巧。”
慕时轻哼,“若是有更好的办法,我会不用吗?天底下的淬体之法就那么几个,对我有用,我又能使出来的,也就这个了。”
她嘟囔,“我也想要没有副作用的办法,可是有吗?”
有,闻人鹤垂首未言。
以毒淬体之法唯一注明的副作用便是不得破身,因为……
破其身者,坐享其成。
灵力的渡入忽快忽慢,慕时察觉到他的异样,“师兄?”
闻人鹤回过神,不着痕迹地与她错开视线。
“你想杀的是什么人?”他忽然问。
慕时愣了愣,“怎么,你要替我干掉他吗?”
闻人鹤欲言又止,良久才低声含糊道:“也不是不行。”
慕时不自觉嘴角上扬,眉眼含笑。
“你笑什么?”闻人鹤浑身不自在。
“就是觉得……”她收回手,中断了灵力的渡入,“觉得这么久的师兄没有白叫。”
忽又怅然,“可惜师兄不能替我。”
闻人鹤手心空荡荡,心中沉闷,“我不够强?”
“不是啊。”慕时忍俊不禁,“以师兄的天才程度,再强的对手都早晚有一战之力。可是……”
她垂眸,“这个人很特别,对上他,难免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我不想看到师兄那样。”
霎时寂静。
“咳。”闻人鹤心中异样,急忙调转矛头,“既然要杀人,你学什么术,不如学剑。”
“你看我像拿得起剑的人吗?”
“你学术也不怎么样。”
慕时:“……”
瞬间垮脸,笑意烟消云散。
“我的意思是……你只是不知道,不代表没有别的选择。”
慕时听得一头雾水。
说的什么东西,闻人鹤暗骂,“咳。”
面上端起正经,“有句话叫,天下没有剑道破不开的术,既然你目标明确,又学什么都一样,不如学更有效的。”
慕时满腹狐疑,“剑道哪有这么厉害,剑修大比的时候我可是看了全程,也就一般般啊。哪怕是苍岚九剑,也就那样。”
“苍岚九剑是苍岚宗立足之本,你之所以觉得它不强,是因为你看到的只是皮毛。即便是应煦,也就能打出十分之一的威势。”
慕时微怔,迟疑道:“十分之一,就把你打趴了?”
闻人鹤:“……”
他默默捏紧拳头,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尽可能的平和,“太过突出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我若众目睽睽之下展露天赋,用出完整的苍岚九剑或者轻而易举赢了他,定然会被宗主找上门,如何还有机会下山?”
慕时听得一愣一愣的,“所以你是故意赢得惨烈,其实他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她抿嘴似在憋笑,“行,你说是就是吧。”
闻人鹤:“……”
“罢了。”懒得跟她计较。
他闭上眼,继续打坐。
但就是静不下来。
没过半刻钟,又睁开眼,面无表情道:“手。”
“啊?”慕时懵懵抬眼,“我要的灵力够了,你先顾着自己吧。”
“手。”
慕时不知他哪里来的执拗,狐疑地缓缓搭上他。
他没有输灵力,带着她握住了剑柄。
“想试试执剑的感觉吗?”他的声音低沉。
慕时面露茫然,手心是桃木剑的光滑,手背是师兄掌心的温热。
虽不明白他的用意,但鬼使神差的,她点了点头。
闻人鹤敛目,纯白流光缠绕而下,裹住交叠的手和剑身。
奇妙的感觉自掌心蔓延,似暖流淌过经脉。比之渡灵力的惬意,多了几分忐忑。
慕时一时分不清,这是因为握剑,还是因为师兄。
剑身拔地而起的瞬间,剑气荡开,衣裙与发丝皆扬,慕时惊得睁大了眼睛。
蜘蛛翻身,化为齑粉。碎石震落,山洞里“轰隆隆”的回声不断。
闻人鹤松了手,她独自握剑,顿觉沉重不堪。
“如何?”他问。
慕时愕然,她的桃木剑,好像和从前不一样了。
更为陌生的,是手中霸道的力量感。
这便是……剑道吗?
“混账!伤我族孙,拿命来偿!”
紫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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