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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浪帆沉默片刻后，犹豫地开口：“我俩也走吧，你早点休息。”

她忍下了千言万语，不敢轻易说出口。

王暄愣了一下，轻笑一声，说：“留下吧，前年说请你看电影一直没有兑现。正巧今夜月华如练，晚风温柔，一起看电影吧。”

王暄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留下吧，”他轻声说。

“前年说请你看电影一直没有机会。正巧今夜月华如练，晚风温柔，该是我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这时，沈溪云打了个哈欠，不知是醉意还是困意袭来，连眼神也开始迷离。

“拿来长岛冰茶换我半晚安睡。”这句歌词果然非常写实，她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王暄见状，让人带她去卧室。“你先休息吧，我们两个看会儿电影再睡。”

她猛地清醒，眼神中带着几分戒备，“不用单独给我安排房间，多麻烦。”

然后拉住李浪帆的手，“我俩睡一起就行。”手上暗暗用力，“浪帆，你陪我看完电影就回来陪我睡觉，陌生地方，我一个人害怕。”

李浪帆心领神会，点点头说：“行。”

王暄看着沈溪云警惕的眼神，明白一切。

两人去地下影院的路上，王暄不知道说了什么。

李浪帆没听见，她正盯着展示柜在看，有个花瓶里装着几根枯树枝。

王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笑着说：“你的花。”

李浪帆心里五味杂陈，突然想到王暄那句你送的东西我都有好好保存并不是空话，说：“快扔了吧，太像收破烂儿的了。”

王暄和李浪帆看的是南斯拉夫的桥。

李浪帆这时才想起来他到底什么时候承诺过要请自己看电影。

又说起王暄在元旦晚会拉的朋友再见，说起李浪帆之前写的玄石关大桥。

王暄说：“塔拉河谷大桥离我们七千多公里，但是因为这样一部电影，我们了解了它和那段几十年前的峥嵘岁月。在这一刻，我们与桥或者说与已前南的距离都不存在了。和王勃说的天涯若比邻并无二至，换个并不唯物的说法，两人的距离其实是由心决定的，对吧？”

李浪帆问王暄：“你是听到我们刚才的话了吗？”

王暄摇头，说：“不用听，我大概预想到你想了什么，说了什么。不要有任何压力好吗，其实今天邀请你来，我知道可能会引起负面影响，但我想这并不是什么难题，总要面对的，不是吗？”

李浪帆觉得王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她无奈笑笑，说：“我会有一种被读心的恐惧感。我确实……”说到这里，理智及时拉住了声带。她决定不要在晚上做决定。

这时李浪帆手机突然响了，像个及时的救星，她忙拿出手机一看，竟是宋茵。

她说：“李浪帆，我喜欢你。”

李浪帆：“啊？”

宋茵：“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

李浪帆下意识看向王暄，眼神慌乱，正要拿着手机去一旁听电话，

王暄压着她肩膀，不让她起来，抬手抽出了她的手机，按下了免提键。

他靠近李浪帆的耳朵轻轻说：“我倒要听听她能说些什么。”

李浪帆一颤，脖子都红了，气音问他：“你好奇心怎么这么旺盛！”

王暄眨眨眼，比了个嘘的手势。

宋茵讲从李浪帆帮她对抗校园霸凌，在楼梯间像盖世英雄一样出现在她面前，在那一刻她的心狠狠悸动。会耐心给她讲题，温柔开导她帮她走出困境。在地铁上对她说够不着可以抓着自己的手臂，那一刻她觉得李浪帆真的很有安全感。她看见李浪帆和别人玩会吃醋，看见她和王暄走得近又会难过，听到别人说她坏话只想把所有人都杀了，她好几天没上学自己心急如焚。

“虽然我不如王暄能给你提供物质上的帮助，虽然他威胁我…”

李浪帆立马转头看向王暄：“你威胁她了？”

王暄耸耸肩无奈说：“不算吧，我只是告诉她，如果再说那些话，一定会后悔的。”

宋茵还在说：“但我还是想说，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

王暄斜倚在靠背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但是眼底压抑的情绪简直要溢出来了。

李浪帆沉默半晌，正在纠结怎么拒绝不会伤害她。

电话那边传来了声音：“哈哈哈哈你不会当真了吧？我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我输了，要找人打电话告白三分钟，刚好你不在我就打了你的电话，你不介意吧？”

“不会。”李浪帆声音平静，暗暗松了一口气。

王暄漫不经心从她手中接过电话：“游戏到此结束，该睡了，再见。”说完就结束了通话。

另一边的别墅洗手间里，宋茵失声痛哭。

王暄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李浪帆看录屏：“这是宋茵账号，她注销前我留了备份。一年以来记录了一百多条她暗恋你的心情以及偷拍你的照片。”

李浪帆眉头紧皱，这些照片有她午休时的睡颜，有在宿舍楼下的背影，她在宿舍洗脚的照片，还有小卖部买东西也被拍了，还有一张是她在黑板讲题的照片。她简直无法想象宋茵胆子怎么就那么大，上课都敢把手机拿出来。

偏偏王暄这个时候火上浇油：“刚才的电话不是一场游戏，你还要装作不知道吗？”

李浪帆像一只炸毛的猫：“那我能怎么办呢？现在过去给她两拳？哎呀！烦死了，简直匪夷所思！这么爱偷拍毕业当狗仔去吧！你赶紧把这些删了，看着就心烦！从观赏性到合法性一样也不占，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拍的！再别让我看见！快点删了！”

李浪帆回去时，沈溪云已经睡着了。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根本压不下去那股烦躁的心情，想起那些照片就觉得自己被窥视了很久，而宋茵以前说的那些话也恐怕都别有目的，实在不明白一段友情怎么就走到这种地步，越想越烦，干脆拿出手机直接拉黑了宋茵所有的联系方式，把班级群也退了，决定眼不见为净，以后再也不想这件事。直到天快亮才睡着。

两人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外面正在下雨。

沈溪云说：“我看长岛冰茶换不来半晚安睡，只能留下一夜宿醉。”

她问：“看你脸色这么差，你们昨晚干什么了？”

李浪帆实在难以启齿，只说：“看了前南的电影《桥》。”

“然后呢？”

“没然后。”

“就这？”

李浪帆反客为主问沈溪云：“你怎么不说你和严晏的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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