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娘可知,他们最讨厌如我这样的学子。”
李玄净抬起头,随着朝堂皇后身边做事这么久,眼神里竟然还有澄澈的干净,李宗望着那一汪碧水干净的眸子有些怔住。
这种乌七八糟的事情本不想同家里人说,平添些烦扰,不过小妹如今聪慧,多方打听,估摸着也能了解个大概。
现在如他,也的确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虽然还未到科考,他们今日喝的已经是庆功宴了。”
这话倒是让李玄净吃了一惊,这弘文国子的学子们都如此勤奋聪慧么?
看出李玄净眼里的诧异,李宗接着说道。
”今日这样的酒宴找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次其实是最后一次暗示我了,甚至可以说是明示,若我肯帮他们作弊,我还可以继续读跟着最后再读几日的书,要么就要付所谓的学费,那数目可在西市买一府邸,若我都不肯,他们的意思就是让我滚远些。“ 李宗越说越有一股无名火,渐渐地唇齿间生出一丝讥笑,也不知是嘲笑自己,还是这样的荒唐事。
“竟然如此,那其他学子,郎君们可都知道?怎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威胁。” 李玄净听了也意识到摊上大事了,拳头也跟着握紧。
李宗摇了摇头,有些绝望, ”寺学生里那些穷人学子们要么太过正直,这事情知道,想必闹大了,倒霉的只会是这些一腔热血正直的穷学子们,他们本就叹命运不公了,何必图惹生非。
“再有的学子们,就一心渴望出头,还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我被举荐事已然惹了不少人嫉妒了。”
“那王璟郎君你刚见过的,他也劝我,说让我答应了,朝中的这些大臣们也是看我有真才实学,面容端正,又有那寺庙里的老学士为我背书,净娘你跟在御正身边做事,时而能面见两圣,看在这些的份子上,才肯给我这样“珍贵的”机会。”
李玄净听出阿兄声音里的嘲讽之意,对于那些世家大族来说,这的确是他们赏赐的“机会”,可是恃才孤傲的阿兄,怎会愿意,想必一定深感羞辱,李玄净默默闭起了眼睛,开始思量。
“凭阿兄之能,可能考上?”
“能,可怕他们从中作梗,求他们帮我或许很难,可他们若想我考不上,可容易多了。”
是了,一言堂。
李玄净有些后悔,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刚刚就应该缠着礼部的郎中仔细问问,最起码阿兄被故意针对,能保证笔试的部分不会有错漏,他们只求顺利能用真才实学考中,也不指望能拿个探花这样名垂千史。
“阿兄担忧的是,其实就算阿兄进士及第,他们已经盯紧了你,如果拒绝了他们的要求,怕也是得罪了他们,日后官场里的日子估摸着也不好过。”
这弘文,国子学的学子们,哪个家族的人都轻易得罪不起,这能摆到明面上要求作弊,想必早就通好气了。
李宗那位学士贵人,不也是被排挤一生,郁郁不得志么。
李玄净现在作为司籍,就这么小小的一个女官,若想故意卡着什么文书不去递交也是做得到的,若有那想快些与上官御正说上话的,也会来先示好李玄净,得个方便。
而有些御正不方便的事情,也会让李玄净去做。
当年只是修典籍的时候,那已经获罪的小娘子,也能用身边一位宫女的话让她去司膳处白跑一趟又一趟。
这就是“权利”。
这也都是“权利。”
李玄净没有问他,为何不去报官,也没有问他怎么不去和学士,礼部的人告状。
这样的事情,问都无须问,如今一没实证,他们每次都是借着酒宴和阿兄说,把酒言欢,他们有多的理由可以推脱只是玩笑,就算是有人信,没有证据也不会让他们真的获罪。可是打蛇打七寸,这没有证据就乱说,别说阿兄科考不中,怕是一家都要搭上。
而且告官,他们就是比自己全家人加起来还大的官,官大一级压死人,李玄净都不敢想象,这事情闹大了他们一家的脑袋是否还能完好的立在脑袋上。
这事情怎么办,着实让人忧虑。
“阿兄如今可是在宴席上已经答应了,不管是临阵倒戈,还是蜉蝣撼树都不明智。”
“净娘,当年你刚入宫之时,我们只觉你贪玩,又觉得后来你跑来问家里的每个人,包括我若有人要你害人,你该怎么办,你当时那样忧愁痛苦,阿兄收回当时对你说的话,不该指责你有着害人之心,想必当时你定有不得已的难处。”
”只是没想到,家中本该我承担起的责任,早早就让你承担了。“ 李宗心里泛起了无尽的酸楚和心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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