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说:“你还是悠着点吧,不然要真死在这里了,你家里人都不会知道。”

宋西樵却说:“不知道,也挺好的。”

他的眼神停留在墙角上的蛛网上,看着一只小飞虫在上面毫无生机地挂着。

“我希望我死的时候,能够死得悄无声息,不会有人知道,不会有人为我难过,也最好没有人记得我。”

啊?他居然是这么想的?

苗因持有不同意见:“那我们不同。如果我死了,我还是希望有人会记得我,会为我难过的。”

死了也没有一个人惦记,甚至没有一个人难过,听起来也太可怜了吧?

就是,真的会有人为她难过吗?

她现在孑然一身,亲人好友都没有,关系最好的也就是丽姐,周婶,二东这样的泛泛之交。

等她离开后,他们都不一定能记得她了。

她要是哪天死了,可能都没一个人知道。

自然也不会有人难过。

那倒真成了宋西樵希望的——死得悄无声息了。

她想到这里,不由无声地叹了口气。

宋西樵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出来了她在暗中叹气,把目光从蛛网上转了回来,看着她,很认真地说:“既然你这么希望,那我一定会记住你,为你难过的。就算我那时候大概率已经死了。”

苗因心想,谁要你惦记和难过了?

他们是什么可以惦记难过的关系吗?

不过人家好心好意这么说,她也不好说什么就是。

还礼尚往来了一下:“谢谢。那你死了以后,我也会如你所愿,不会记住你,不会为你难过,就当你像空气一样,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听着好像是完全按照宋西樵的意愿来的,但她总觉得,这么说有点……伤人?

不然宋西樵怎么好像有点难过?

错觉吧一定是错觉。

是她自己觉得不好罢了,宋西樵又不是她,他都明确表示了就是喜欢那样啊。

尽管这么想,她还是轻咳了一声:“宋西樵?”

宋西樵应了一声:“嗯?”

声音好像有点沉?

她说:“是不是听了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会不会有点不开心?”

有的人想归想,但在自己想要的终于得到时,可能想法又变了。

宋西樵笑了一下:“没有不开心,你说得……挺好的,我希望你真的会这么做。”

可是,苗因总觉得他的笑不那么自然,有点涩?

*

一个小时后,男人果然又来了。

这一次,宋西樵爽快地给他转了钱。

男人正看着金额十分满意,突然,一个凳子猛地砸在了他头上。

他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栽倒在地。

苗因站在他身后拍拍手:“这解药不错,我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其实最多只恢复了两成,要不然那个男人怎么会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他应该很清楚,恢复两成力气的普通女性,对他构不成威胁。

可惜,她不是普通女性。

只恢复这么点,也足够她一下把人砸晕了。

但她不能让宋西樵生疑,所以要说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砸完男人后,苗因又在他身上搜了一番,可惜那瓶解药不知道为什么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就连刚才他用的那把刀都不在了,不知道是不是拿去洗了。

那他们现在就没法走。

以她现在的力气,想要扛着宋西樵偷偷跑出去,是非常有难度的。

她决定先按兵不动,等恢复得差不多之后,再出去收拾老哑头。

*

然而还没等苗因恢复好,老哑头就找来了。

“阿,生,阿生?你是不是,又,不肯,听我的话,自己,跑过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生气,一把推开了虚掩的门。

但是只看到苗因和宋西樵两个人。

那个男人被苗因拖到靠门边的角落里了。

那个位置,只要一打开门,就会被门遮住。

更何况他身上还被苗因盖上了一些杂物。只要老哑头不认真找,大概率就找不到。

老哑头站在门口,朝屋里上上下下巡视了一番,都没看到男人。

但他显然并不信:“阿,生,出来。”

昏死的男人当然不可能出来。

老哑头就走进来,开始找。

苗因看着他翻开一床草席,知道照他这么找下去,肯定会发现男人。

于是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哪怕她现在的体力比起普通女性也好不了多少。

在老哑头往门后角落走过去的时候,苗因抄起一把木凳,狠狠朝老哑头后脑勺砸了过去。

“砰!”一声,老哑头被砸得一个踉跄。

但他很快就稳住了,回身一把抓住了苗因再次砸下来的凳子脚。

在两人僵持地短暂时间里,苗因发现对方力气应该还比较大,起码,比现在的她要大不少。

单凭力气,她是打不过对方的。

眼看老哑头就要把凳子夺过去,苗因陡然放手。

同时顺手拎起边上一块木板。

老哑头收不住力,一下跌坐在地上,紧接着又被苗因劈头劈脑一顿抽,顿时就有些招架不住。

但他看起来并不是那种怕打的人,被打得接连挂彩也还是凭着蛮力顽强抵抗。

但最后还是被一木板砸在头上,砸得头晕眼花后,被苗因扑上来制住了。

不过苗因并不敢轻敌,她也就是比老哑头会打,但凡老哑头也有她这拳脚功夫,那她肯定打不过对方。

所以她把老哑头制住之后,喊宋西樵:“找根绳子来。”

宋西樵这时候仍没力气,但还是努力挪动身体,找了一根麻绳递过去。

老哑头被结结实实地捆住了。

苗因捆好老哑头,又把尚在昏迷中的男人也捆了起来。

眼看两人皆被捆得结结实实跟粽子似的,苗因这才放心地摊坐在一边,大口喘气。

别看她刚才打得很猛,实际上力气都透支了。

本来也不至于这么累的,但是她不敢在宋西樵面前暴露出她是会家子,基本上就是用的普通人的蛮力打法,这才累成这样的。

不过心里是放松的。

她没有暴露,这两也都被制住了,他们安全了。

不过为防夜长梦多,苗因休息了一小会,又打起精神,开始逼问老哑头。

“解药在哪里?”

老哑头虽然被捆,眼神却依然凶狠:“没有,什么,解药!”

苗因笑了:“没有?没有你说我是怎么恢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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