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瞳在仙族是魔的象征,往往代表着凶残狠戾。

宣病想起雪由知的死,心里灰败起来,“师无治,你、你现在是清醒的吗?你为何会走火入魔?”

师无治走近了他,看上去很冷漠。

“你杀了师哥,”宣病忍不住躲了下,“那你接下来是不是要杀我了?”

师无治忽然说:“你老了。”

宣病:“…………”

他万万没想到,两人分开二十年,重逢后师无治第一句话竟是如此。

宣病情不自禁摸了摸头上的些许白发,没忍住:“能有你老?!”

这下师无治笑了。

看上去像是已经克制了心魔、没走火入魔的样子。

“你为什么会回来。”师无治又平静的问。

宣病不想理他,敷衍道:“因为我老了。”

“……”师无治蹙眉,静了静,又问:“你今天下午为什么要冲进阵来。”

宣病低着头,一下又一下的揪着衣袍,像是怨怼不已:“因为我老得要死了。”

师无治一时分不清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表情明显一怔。

但宣病却艰难的靠着石壁起身,打算走出去……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师无治这下察觉不对了,心里克制不住的暴戾在这一刻又占据心扉,抬手拽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

宣病抬手就要甩开,但闪到了脚,嘶了一声,差点就毫无形象的金鸡独立了。

但他倔强的忍住了。

他忍着痛,脸色不好的补了句:“没怎么,我只是后悔回来了。”

一句轻飘飘的话,让他瞬间失去理智。

师无治瞳孔骤然一缩,金色的那只眼眸刹那变红,将他狠狠拽了回来,抵在了山洞内壁上。

宣病脚底空了一截,整个人只能借助师无治才能稳住身体。

“你刚才说什么?”师无治却一字一顿,血红的双眸此刻尽是压抑的怒气,“再说一遍?”

宣病后背被硌了一下,疼得嘶了一声,一抬头,正好对上师无治近在咫尺的脸。

他们之间此刻只有咫尺之遥。

意识到这一点的宣病本能的感到了危险,毕竟师无治的眼睛变红就是入魔的表现……

……他真的可能会杀了我。

宣病恍然回神,挣了下,脚底却是空的,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遂连忙改口道,“没有!没什么!”

师无治危险的眯起眼睛,紧接着宣病便感觉那只钳在他腰间的手动了动,师无治的另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

“看着我,再说一次,后悔回来?”

宣病一时竟然分不出师无治现在到底是不是走火入魔了,这眼睛的变色不会是可控的吧?!

“……我,”宣病眼神飘忽了一下,声音也软了,根本不敢看师无治的眼睛,师无治偏偏就要他看,凑上前去,几乎是抵着鼻尖了——

这个动作太暧昧了。

宣病感觉自己的心脏不合时宜的狂跳了起来,被师无治碰到的地方都烫了。

他看着师无治,心间一动,忍不住刺激道,“我是有点后悔……”

话音落,眼前黑影一闪而过,单薄的唇被掠夺侵占,身体越发紧贴,宣病这一瞬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师无治……居然在亲他?!

不,不对——

“你……唔!”宣病想反抗,可无济于事,在此道上什么也不懂的他只能被师无治带着走。

他的吻,他的欲,他的沉迷和堕落,都让宣病不知所措。

……这是师无治啊,是他的师尊。

师尊就是师尊啊,是不能和他有这种关系的。

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接推开师无治?

肺里的空气被这个霸道的吻夺得好似都没了,宣病有点窒息,浑身都没了力,只能本能的靠住师无治。

明明衣衫完整,可他对上师无治的目光时却感觉自己是赤.裸.的。

那血红色的眼里,是他从来就不敢奢求的欲。

“……放我下来,”宣病声音莫名有点委屈,眼眶也有点红:“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呀?”

“干|你。”

“?!”宣病顿时五雷轰顶,震惊的看着面前仿佛被夺舍的师无治。

他不敢相信,师无治竟会对他说出这种话!

“你……”宣病感觉一切都乱了,“你有道侣,你还是我师尊——你——”

“你不喜欢?”师无治却反问他,血红的眼眯了起来,“你不是喜欢我吗?不是梦中都要叫我的名字吗?”

宣病心乱如麻,甚至无暇去顾及师无治怎么知道他在梦中喊他的名字……

他也不知道师无治怎么看出来的自己喜欢他。

“可是,”冷静过后的宣病忍不住低头看他,“你、你有道侣了啊……”

那人还和他这么门当户对。

闻言师无治眼眸却忽然灰暗了一瞬,终于舍得把他放了下来,宣病以为自己可以解脱了,可没想到他竟只是把他又抱在了怀里。

山洞中一时寂静无声,宣病被他紧紧的抱着,被迫坐在他怀里,他已经被刚才那一吻亲懵了,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师无治为什么要亲他呀?

难道他也……不,不可能啊,如果…他也喜欢我,按照他的性格,他不会和周挽尘成亲……

而且,周挽尘呢?

想到此处,宣病蹙眉,“周挽尘呢?”

师无治还是不说话,不知道还以为他给他喂了哑药。

被亲懵的那点恋爱热度褪去,宣病不乐意伺候他了,起身就又要走——

“他会死。”

闷葫芦终于出声了,但说出的话却冰冷无比。

“——我会亲手把他杀死。”

宣病一怔,蓦然抬眸看他,“为什么?!你不是很爱他吗?你们不是还举行了成婚大典吗?”

世家之首和掌门联姻,那排场自然是大的。

但宣病没去。

他怕那些人叫他一起置办师无治的婚房。

看着他结婚就算了,还亲手去置办婚礼,那他未免也太堕落了。

所以那一天他在百凤峰宫观棋那里闷头睡了一日,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像是想永远沉浸在梦里。

直到夜里才回来的宫观棋把他叫醒,说是周挽尘要在婚宴上给徒弟们都发见面礼,问他要不要去。

彼时夜色已深,夜幕中新婚的焰火却还在放,据说足足要放七七四十九炮。

宣病听得心烦,脸上也带了烦躁:“我不去!”

宫观棋一脸不解:“为什么不去?那是你‘师娘’啊,你不去的话,万一他记仇吹枕边风怎么办?”

他不说还好,一说,宣病心都要梗住了。

师娘……

是啊,以后周挽尘和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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