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晨曦中带着冬末特有的萧瑟与微寒,天空都是灰蒙蒙的,阳光若隐若现,时而透出微弱的光芒,却无法驱散空气中的寒意。枝头的枯叶早已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轻轻摇曳,

畅夏的父母收拾了包袱,启程回家了,畅夏带着孩子们一起去送老人家到了城门口。半个时辰后,茉云看向他们几人回到家中的样子,畅夏依旧是眼眶红润,孩子们一脸沮丧,还以为外公外婆能留在家中过年。

谁知此时,沧海的姨母竟然带了几个丫鬟来到了许家,满脸笑意地对畅夏道:“畅夏啊,这是你金家长辈们的意思,让丫鬟们先住下来熟悉一下环境,打理一下许家,日后你们也好融洽相处。”

言语中,满是强行安插之意。畅夏面色微微一变,眸中闪过愠色,但碍于长辈的情面,她只能隐忍地应承着,不便直言拒绝。她默默看着那女子走入许家的院落,心中充满着无奈与委屈。

正在这时,茉云从厅中走了出来直接拦住了,目光淡然却带着一丝锐利地扫过那姨母,又转向畅夏,冷静地说道:“嫂子,这些女子一旦住下,日后事情便难说清楚了,你可问过沧海哥的意思?”

她的话虽简短,却戳中要害。畅夏听罢,神情微微一震,目光中闪过几分犹豫。

姨母顷刻间面子上挂不住的骂道:“我们许家的事,什么时候要一个外人来插手!”

“姨母吗,你是许家人吗?你连金家人都不是吧!”茉云一脸平静而风轻云淡的说道,“这世上事,素来谁张罗的日后谁担责,您何苦来做这出头鸟,何不让那打得一手好算盘之人来?”

姨母看向茉云的眼神瞬间愣了半刻,然后重新打量了一下茉云上下,才发现此人周遭的空气都散发出冷凌的气势。

“姨母,请你带这些姑娘们回金府,转告舅母,府上有客,住不下这些人!”顿时畅夏抬目望向姨母说道。

姨母望向畅夏愣了半刻,自从她嫁给沧海之后,一直是对她们礼敬有加,从未在畅夏的脸上看见这般决然的表情过。

而此时茉云站在畅夏身侧,神情淡然而坚定,她好似撑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让人不由得想退后几步。

“那……你自己去跟你舅母说吧,你可知道你来南恒,金家是如何照拂你和孩子们的!沧海这日日夜夜不在家,你们不都是依仗金家屋檐……”

“南儿,送客!”茉云冷冷的说道。

姨母气势上完全已落了下风,脸上强撑的傲慢渐渐僵硬,最终不甘地咬了咬牙,带着丫鬟们灰溜溜地转身离开,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恶狠狠地撂下一句狠话:“这里可是南恒!你行事小心着点。”

茉云听罢,挑了挑眉,竟然被姨母这句狠话逗乐了,唇边浮现一丝冷冽的笑容,许久没有人让自己小心着点了。

畅夏深吸一口气,目光逐渐坚定下来,朝茉云微微颔首,感激茉云的提醒。

“嫂子,我不是不可安慰你,但你这么做差点将沧海将军害惨!”茉云望向畅夏带有几分严厉的说道。

畅夏震惊望向茉云,既没有见过她这样严肃的神情,又惊讶于她说的话,自己怎么会将沧海害惨。

“你可曾知道,立功将士的军属只需将田地记载在案,便不须纳粮!大战在即,军饷是头等大事,沧海将军在军中可是大将军身边排第一员大将,若他身家平白无故多出这么多良田不需纳粮,日后在军中别人如何想他?即便此时无人敢计较,但是战后,御史的口诛笔伐,他如何自辩?”

畅夏错愕的愣在原地,顿时明白了金家此事的深意,忽然所有的隐忍化为灰烬,她可以忍,但是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沧海一丝一毫。

“沧海将军顶天立地,英勇无畏,在军中威望极高,是卢正啸的左膀右臂,受元帅倚重,受众将士崇敬!”茉云长叹一口气说道,“我看您也是习得一身武艺之人,怎么就活得这般憋屈,畏首畏尾。”

畅夏深吸一口气,看向自己粗壮的手,昔日握得一双重锤,现在却……

“习武之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别说路人,您这是连带着爹娘的尊严碎了一地,还卑躬屈膝的弯腰捡!”

畅夏顿时咬紧了牙关,爹娘离开时沧桑而隐忍的背影顷刻浮现在眼前,她爹娘一生豪迈侠气,又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和羞辱,她眼眶微红,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梁畅夏,我问你,知道他们为何看不起你吗?”茉云抬起头目光坚毅而不屈的望向畅夏。

“她们说我出生卑微,不知书达理……”畅夏埋着头,低垂的眼眸中本闪烁着质疑与动摇。

“不对!若日后还有人问你,是否知道他们为何看不起你?”茉云靠近畅夏,看向她的双眸说:“你就回答,我不需要知道,他们是谁,与我何干,关我屁事!”

畅夏怔了半刻看向茉云,她的眼神如同利刃般锐利,直接穿透至自己的心底,顷刻间好似唤醒她深埋的尊严和力量,她渐渐握紧了双拳。

“沧海哥和你就是彼此的伞,你们从不需要金家的屋檐,若你彷徨,去问他!”茉云望向畅夏凛然的说,“在乎,可为他刀山火海粉身碎骨,但绝不可能是为他卑微入尘土!”

畅夏的眼眸猛然亮了,这一瞬间,曾经埋藏在心底的武者气概,顿时如波涛一般在她心中汹涌澎湃。她确实本非一个柔弱淑女,自小便是暑九寒天下练武中磨砺的心智,自己身上同样流淌着跟沧海一样的武 者与铁血的气息。

“说得对。”畅夏终于抬起了头,那一瞬间,她的眼中不再有任何妥协与退缩,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决然与刚毅。“我好像都忘了爹娘当日的教诲,忘了自己是谁!”

茉云望向她,畅夏的气息刹那间变得沉稳而强大,仿佛心中之剑已出鞘。

“我这便去金家,让他们死了这条心!”畅夏微微握紧了拳头说道。

“我随你去!”

畅夏望向茉云点了一下头,然后看向南儿他们三,伏低头摸了摸他们的头说道:“没事了,在家乖乖等娘和茉云姨回来!”

他们马上乖巧的点点头,畅夏看向他们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后起身便走出了家门。

畅夏和茉云来到金家门前并肩而立,只见那扇大门紧闭,厚重的木门上隐隐泛着冷光。两人站在等了许久,叩门之声也敲得格外响亮,然而那大门依旧纹丝不动。

可她们分明听见门内有人低声窃语,却就是迟迟不见大门开启,显然是故意不允她们走正门。

畅夏眼中燃起怒意双拳渐渐握紧,手背青筋微微鼓起。她抬眸看向茉云,茉云却神色从容,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的冷意。

她抬手朝金家的围墙一指,目光坚定而带有挑衅的意味:“就咱两的轻功!。

畅夏和茉云两人对视一眼,瞬间明了她的意思。瞬间,她们走到围墙外,一个飞身翻上围墙,身姿矫健,动作如风一般迅捷,轻盈地翻墙而过,只有衣裳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线。

两人稳稳地落地,站在金家的院落中,这座府邸放眼望去,对她两而言好似没有任何阻拦。

茉云抬目眼神扫色整个院落,此地定然曾经繁茂辉煌过,可如今却显得一片凋零,院中的花草疏落地生长着,四周的建筑也染上了陈旧的痕迹。

难怪,这昔日荣耀与如今苟延残喘对比,金家人处处透出一股不甘却无力回天的外强中干。

畅夏并未停留,径直朝主屋走去。刚靠近门口,茉云忽然伸手拉住畅夏,目光示意她稍等。

屋内传出声音来,声音之尖刻,门外听得清楚分明。只听那姨母在添油加醋的将刚才去沧海家的情形,描述得犹如一场闹剧,字字带刺,语气间满是刻薄与轻蔑,甚至添上了许多不实之辞,将畅夏描绘得卑微可笑。

她一边讲述,一边还发出轻蔑的冷笑,引得屋中其余妇人附和,言语间皆是嘲讽鄙夷,金家对许家的轻视暴露无遗。

畅夏眼神逐渐冰冷,拳头再次紧握。茉云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无需在意。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个更为尖酸刻薄的声音,音色尖利,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冷意,明显是金府的女主人。

她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鄙夷与厌恶,冷笑道:“昔日许沧海的娘,不过是我金府遭厌弃的庶女,也不知她和府里的护院私通了多少回,才一门心思要嫁给一个粗鄙的护院。那护院即便做了将军,不过也是个命薄短命鬼,早早地死了,留下沧海这贱种,倒也是继承了她父母的不知羞耻,不识抬举。”

顿时屋内传来的都是附和声和冷笑声。

“母亲,若不是当年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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