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
少年的脸因为激动而变得红润，他一路小跑到一间茅草房前，大声喊道，身上挂着的铃铛叮叮作响。
推门而入后，他到坐在茅草堆上的女人，一下子哑声了。
女人整张脸都被烂布蒙着，浑身脏兮兮的，本有好几只蚊子绕着她飞来飞去，结果它们被屋里的艾草香一熏，顿时像醉酒般摇摇晃晃，不知东南西北了。
“敏敏，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很好看，你要跟我去吗？”
少年斟酌了一会儿，小声地提出要求。
女人用枯瘦的手指在坐着的茅草堆中抠了半天，终于夹出一本发黄的小册子，甩到她面前的桌上。
“是学完才能去看的意思吗？”
少年问，他知道女人除了说预言，是不会再说别的话的，他只能根据她的动作来判断她是否愿意。
“净灵咒……敏敏你给我带的铃铛上面也有这个咒语吧……第一式，升令……”少年边读小册子，边把小脸挤成苦瓜状，可他不敢反抗敏敏，只得坐下，乖乖地念起咒语。
女人坐在那里，静静地听他念咒。
在中途，他念错了一个东西，她就用她那比手指还长的指甲敲桌子，搞得他很紧张。
少年也是佩服自己的毅力，为了让女人和他一起去看发现的绝美之地，他居然生生地把这个晦涩的咒语学了一半。
当他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后，女人突然站起，把她的脸正对着少年，意思是可以了。
少年不顾酸痛的膝盖，一跃而起，差点摔了一跤，可他一点也不在意，立马冲过去开门，蹦蹦跳跳地走了，他知道女人看上去矮小，可脚程飞快，一下子就能追上他。
穿过村舍，跨过小小溪，他们到了小树林。
少年轻车熟路地跑到一个被藤蔓挡住的大石头前，朝女人招手。
女人朝他走来。
他费力将藤蔓扒开，石头上有个洞，正好能让他这种体型的人钻过去，那女人就更不用说了。
少年灵活地钻进洞中，等向下滑落了一段时间后，他到达了洞底。
里面别有洞天。
只见阳光穿透裂缝，轻盈地落到洞里，彩蝶纷飞，繁花遍地，清水徜徉，还可听到脆甜的虫鸣和水珠滴落的声音，让人身心舒畅。
“是个好地方吧。”
少年很满意自己的发现。
女人点头，找了水流旁的一块石头，坐了下来，一言不发。
少年知道她就是这种性格，于是坐在她身边，也一言不发，默默欣赏美景。
可少年毕竟是少年，只坐了一会儿就耐不住寂寞了，他伸手，抓了几只彩蝶，然后又把它们放了，最后干脆站起，寻了几块石头，摆出各种形状。
“敏敏，好看吗？”
少年指着他摆的圆环说。
女人点点头，居然俯下身子，也捡起一块小石子，轻轻放到少年的圆环中。
“敏敏，你知道吗？你就像我娘一样，奎爹老是喝酒，平常也不管我，只有你会给我送东西，督促我学习，听我说话……你真的就像我娘一样。”
少年真挚道。
女人僵住了，可不一会儿，她更加温柔地将一块石头放入圆环中，现在，圆环已不成圆环，变成了一张脸。
少年笑了起来，兴致勃勃地又捡了几块小石子，为这张粗糙的脸画上了嘴巴。
“子终为我，而不可许（你终会成为我，可我不答应）。”
女人喃喃，可惜正在兴头上的少年并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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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算是一种报应吗？你刚刚不是大义凛然地要除掉聋哑婆婆吗？可现在，你最亲近的人，敏敏，很有可能就是罪魁祸首，你准备怎么办呢？”
池小璐很快想明白了状况，她抱着双臂，冷静地看着闻元，言语中有一丝淡淡的讥讽。
“等我弄清楚一切后……”闻元歪着头，眼里全是恐怖的肃杀之色，“如果她真的成了我的敌人，我会出手。”
环视一周，确认这就是独属于他和敏敏的秘密之地后，他的眼睛失去高光，嘴唇毫无血色，仿若因怨而死之人。
池小璐轻轻叹息，不再刺激他。
突然，在那一瞬间，他们面前的空间碎裂，一个身影从深红色的裂口中跌落到他们面前，还没等他们看清楚那身影是谁，一道白光就打在他们脸上，让他们睁不开眼了。
“你在害怕么，怕他看到你的样子，对你产生恐惧……”
声音很温和，可在闻元听来，犹如毒蛇吐芯子。
闻元逆着强光，强行睁开眼睛，等看到自己脚下的人后，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随后不顾一切地环住那个人。
“敏敏……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他控制不住地流泪，哽咽道。
池小璐简直认不出闻元抱着那个人就是敏敏·辛，只见那人满头都是细长的眼睛，整张脸像倒转了一样，嘴巴在眼睛上方。
那是怪物，不是人。
“她不是变成这个样子……她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声音毫无波澜，冷漠又残酷。
池小璐凝视着声音的主人——林玄明，一言不发。
“这种黑色液体……是流暗么？”
闻元木木地抬头，他的半张脸上沾上了黑色的物质，它们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冒着泡，咕哝着。
他松开敏敏·辛，发觉自己的手臂上也全都是黑色物质。
一些不属于他的感情与思想疯狂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敏敏·辛终于动了起来，她用长在额头上的嘴朝闻元的手臂一咬，那些物质全都被吸入了她的口中，闻元的意识清醒过来。
“想知道真相么？”
林玄明走近闻元，边走边说。
闻元伸手护着敏敏·辛，用戒备的目光看着他。
“你还看不明白吗？她是流暗！”
林玄明的声音变得凌厉。
“这就是流暗吗？我要帮她驱除……”
闻元痛苦地说。
“呵呵，你这是在自欺欺人，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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