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香山庄以“崖伴松游”一香为世所知,香料之“君臣佐使”乃崖柏、甘松、琥珀、白芨。给人以寒山远雾、自在周游之感。
而庆光崖柏举世闻名。
二人今日来此即是为了取那“崖伴松游”之君药崖柏,谭韫良已与庆光商人商讨好价格,只需这赶车人验货、再将银钱补齐即可。
两人将片状崖柏分装至驴车之上,整齐垒好,这便要驾车回去。辛晚楼还未来得及找人,便贸然道:
“你不是说要带我在庆光逛逛么?”
赶车人胡须下露出一个笑容,于是便一拽缰绳,让毛驴转了个身:
“你还记得啊——我差点忘了。”
辛晚楼坐回驴车之内,手肘顶着身旁的崖柏片。
驴车在庆光镇里溜溜达达地走起来,辛晚楼于其内四处张望。庆光只是一座边陲小镇,道路与屋舍都比长安小多了,来往行人衣着朴素,时有行人穿着五六年前、乃至十五六年前的旧式衣物。
俨然一座戈壁边陲的桃花源了。
哥舒模样特殊,只一眼便能认出来。赶车人驾着驴车很快便绕了庆光一圈,可辛晚楼并未见到与他相似之人。她不死心,从驴车上站起来,扒着他的肩膀道:
“再转一圈,求你了。”
赶车人无奈苦笑,只得又用小皮鞭打那毛驴一下。
毛驴又走起来。
辛晚楼目不转睛地看着街上众人,似乎是想将庆光的一切细节、与每一张面孔都记在心中。赶车人悠哉问:
“你这是在找什么?”
“找我爹,你别管。”她敷衍道。
赶车人从鼻子里冒出一声哼,驴车跑得更慢一些。没过多久,他悠哉悠哉地哼起小曲儿。
那小曲儿听着耳熟,辛晚楼间或听见几个字。渐渐的,便一字一字听了出来。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赶车人的声音沧桑而低哑,哼唱几乎成了闷哼,驴车咯吱的响声似乎被他当成了踏歌的节拍。
一首江南小调,师父也曾唱过。辛晚楼伏在车框上,下巴硌得手背微疼。她眼前庆光景物似乎幻化成儿时幻影,她轻轻哼唱着:
“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迎面也来一条毛驴。那驴由一个男子牵着,本应驮着的粮袋也扛在那男人肩上,那毛驴背上正趴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
赶车人停车避让,男人牵着他的毛驴走过。辛晚楼在驴车上坐直身子,与那驴背上的小姑娘相视而望。
小姑娘手里拿一支搅搅糖,皮肤被西北灼热的太阳晒得黝黑。她的眼睛也是极黑极亮的。
赶车人很快驾车走过,辛晚楼的视线转入下一条街巷。
“白丫头,找见你爹了吗?”赶车人问。
辛晚楼叹道:
“没有,但……总会找到他的。”
*
寻香山庄渐渐出现在眼前,眼看着离两人越来越近。毛驴弓起身子奋力往山坡上走去,后蹄却一个打滑,险些栽下坡去。
辛晚楼从驴车上一跃而下,双手在车上推一把。毛驴轻松不少,便快步走了上去。
已快打烊,店内顾客正三两而出,等着回家做饭食去。寻香山庄大门洞开,恰能看见柜台处一人正趴着贪懒。西边愈发金黄的日光斜入其间,恰照在他薄薄的眼皮上。
这么晒,也不知他如何睡得着?
辛晚楼没叫他,只跟那赶车人一同将崖柏抬入店里。两人动静总是惊动柜台后那人,他的眼睫轻轻一抖,这便睁开眼来。
他坐起身,双眼迷瞪地看向眼前人。一忽儿,他突然灵醒:
“你可算回来了!上哪儿去了?”
辛晚楼刚放下一块柏木,闻言拍拍双手上的木屑,转头道:
“我同这位师傅去庆光取崖柏去了。”
“师傅?”沈羡亭看向门口正躬身拖动柏木那人,只觉面生,他没见过。
“你今日可是偷了懒,”沈羡亭蹙眉道,“你不知今日生意有多忙——我给人算账都算不过来了。”
“你可倒好,在外头玩儿到打烊才回来。”
他嘴上这样说着,人却从柜台后绕出来,将赶车人手中柏木接过。
赶车人直起身子,捂唇咳起来:
“咳咳……多谢你……”
“谭韫良也真是的……哪有让老头儿干体力活的道理,”他边说边将崖柏放在一旁垒好,冲赶车人笑起来,“老头,你说是吧?”
赶车人开怀大笑。
辛晚楼乐得偷懒,蹲在地上仰头看沈羡亭来去。她腹中空空,就着这个姿势捂着肚子。
她自言自语道:
“吃什么啊?”
沈羡亭放下手中柏木,靠在墙边佯装惊讶地说道:“你出去玩儿一天,竟没吃独食?”
辛晚楼听出他又要开始编排自己,出声打断:
“你在找事儿吗?”辛晚楼骂道。
沈羡亭识趣地住口,笑嘻嘻地去搬他的东西。辛晚楼仍旧蹲在地上,又念一遍:
“到底吃什么啊?每天都不知道该吃什么……真麻烦……”
赶车人闻言,便朝她说道:
“丫头,你若不挑,我就随便弄点东西给你吃。你愿意么?”
“愿意愿意,”沈羡亭忽然冒出来,“不但她愿意,我也愿意。”
他自知若不蹭这老头的饭,便要他去想办法搞吃的去——辛晚楼若贪懒,那便是宁愿饿着也不动的。
气得辛晚楼急忙拽他裤脚:
“你又多嘴什么……”
赶车人又笑,笑着笑着咳起来,肺里轰隆轰隆地响。
他一溜烟出去,辛晚楼终于站起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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