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陈开沉默了一瞬,突然吼道,

“楚胜男的弟弟?你确定?她弟弟怎么了?这事楚胜男知道吗?”

周京煦把电话拿远一点,等他讲完才接着说话,

“把他弟弟找到事情不就清楚了么。”

陈开语气不满:“说得容易,她弟弟长什么样你知道吗?”

周京煦捏了捏眉心,也没心情调侃,直接了当道:“我是不知道,但你不是知道么?”

陈开语气一滞,似被戳中心事般,啪的把电话挂了。

门外响起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呲啦一声,因为太急,车轮在原地打转了一下才停下。

楚胜男开门下车,阿二跟在她身后。一进门见到周京煦,就问,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都让阿二去我家找我了。”

周京煦见她进来,脸上神色复杂,让她先坐下再说。

“我已经让人去找你弟弟了。”

“什么?”楚胜男当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疑惑的问了一遍,

“你确定是找我弟弟?”

“等陈开找到你弟弟,带过来之后,你就知道了。”

都让陈开亲自动用关系去找人了,找到人之后带到侦探社?难不成她弟弟犯了什么事?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楚胜男坐都坐不住了。

“我弟弟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周京煦只是回答她:“还不清楚,只是有些事要问他一下。”

他说的隐晦,但楚胜男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件事不简单,不然周京煦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找人。

周京煦朝她看过去,在他说完之后楚胜男明显开始魂不守舍,平时看见尸体都不怕的人,此刻却吓得脸色苍白。

他想着是不是要出声安慰她几句,事情可能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

谁知还没等他开口,楚胜男就双手握拳愤恨的锤了一下面前的桌子,牙齿咬的咯咯响。

“这小兔崽子,看他回来我怎么收拾他。”

周京煦默默移开视线,嗯,看来是他多虑了,原来脸色苍白不是吓得,而是气的。

陈开是去码头调集的人手,他家里是开纺织厂的,这个码头就是他家厂里平时运货拉货专用的。现在天冷,水里都结冰了,需要卸货装货的活就少了,此时码头也只有十几个人。他把楚胜男弟弟的照片给他们看了之后,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把人带到码头来。

照片是楚胜男的全家福,照片上,楚胜男严肃着一张脸,眼睛看向前方,极为别扭。她离她父母中间隔着一人的距离,不亲近,仿佛这张照片里她是突然闯进来的陌生人一样。

他叹了口气,把照片收好。这照片在周京煦面前掉过一次,他当时匆匆捡起,没想到竟然还是被周京煦看到了。

窗外那一撇,周京煦就觉得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直到他去了建方路见了那天唯一看到的目击者。

男人描述说:“是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很瘦弱,穿着不合身的棉衣,棉衣上有补丁。”

“还有么?还有什么其他特征,你再想想。”

那男人想了一下,突然激动起来,“对了,我记得他从我身边走过时,脖子上系了一个红绳,红绳上好像是个平安符。”

周京煦听着描述,红绳,符,他终于记得他在哪见过了,这个男孩是楚胜男的弟弟。虽然只是照片上的匆匆一瞥,但不会错。

周京煦不时看着手上的手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终于天快黑的时候,门口终于有了动静。

“你到底是谁啊?这是哪里?你凭什么抓我,你这样是犯法的!”

“哟,你还知道犯法啊。”

陈开手里拎着一个小男孩进门,小男孩满脸的不服气,两条腿不停的蹬着。

在看清客厅里站着的楚胜男时,终于安静下来。

下一秒,又开始了拼命挣扎,并开始对着楚胜男口不择言。

“楚招娣,你就站在那看着是吧,是不是你让他们去抓我的,看我回去不告诉母亲,让母亲收拾你。”

“赔钱货。”

……

越来越不堪的话说出口,陈开看着楚胜男,她仿佛已经对这些话习惯了一样,只是眼里闪过一丝难堪。

陈开突然觉得烦不胜烦,找了个东西把他嘴堵上,客厅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阿二,帮我把他捆起来,看他还老不老实。”

阿二立刻去找了一捆绳过来,三两下就把他捆起来,扔在地上。他仍是不服气,嘴里塞着东西,身体蠕动着,瞪着楚胜男的方向,呜呜呜的叫着。

楚胜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戒尺,朝着他的方向走过去。

“楚天赐,我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话落,戒尺就朝着他身上打去,打的挺狠,能听见戒尺打在皮肉上的噗呲声。

楚天赐毕竟还是个十岁的小孩子,打了几下就受不了,眼泪开始往下掉,也不敢再瞪着楚胜男,眼神里都是求饶。和刚才那个口不择言破口大骂的地痞样完全不同。

楚胜男停手,把塞在他嘴里的布拿掉,

“现在能老实了么?”

楚天赐刚想骂,看见她手里的戒尺眼神瑟缩了一下,点头。

周京煦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会才开口,

“有几件事问你,你如实回答我就让你回去。”

楚天赐往声音的方向看,刚才看到楚胜男只顾着骂她,完全没注意客厅还有一个人。

那人就坐在沙发上,和刚才拎他进来的那个人不同,这个人的轮廓更加坚毅,眼神很冷,仿佛他一开口,一句话就能定他生死,莫名的就让他觉得恐惧害怕。

他点了点头,觉得不够,又猛的点了几下。

“是谁让你送花去证券交易所的?”

“我不是,不是我,你认错人了。”

楚天赐眼神闪躲,矢口否认,他记得那人说过,只要帮着送满七天,七天后就会给他一笔钱,如果被发现了就一分钱都没有,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他咬死都不能说。

他却不知道,他对面坐着的是周京煦,那个上海滩的侦探,没人能在他面前说谎,更没人能躲过他的那双眼睛。

“我在问你一遍,是谁让你送花去证券交易所的?”

楚胜男手上的戒尺对着他晃了几下,但楚天赐还是摇头。

周京煦吩咐旁边的阿二,“打电话给警察局,让他们过来把人带走问话吧。”

警察局?那他被带走是不是要坐牢?他一下子就慌了,扑过去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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