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长安,便是最好的答案。”
兰槐唇畔漾着笑,一时晃的李葳蕤有些发怔。她,应该多笑笑才对。若她非商贾之家,她俩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李葳蕤又拉着兰槐交谈了些孤月画作一类的事,直到日暮西山,才肯放兰槐回家。
甫一踏入府,兰槐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去库房清点货样。因上巳节这个契机,她早早便让兄长在茶叶和瓷器的包装上下了功夫,都是些姻缘美满的标识。加上她家货铺开在城南的曲水边,恰好是上巳节的交游地点,那日定能把本金赚回来。
再冬日让奴仆移栽了花苗,现在正是姹紫嫣红之际,还要琢磨着送去他府为贵女们斗花之用,一连几日都是忙的脚不沾地。
总算是到了上巳节这天。
兰槐跪坐在曲水江畔,头梳义髻,额点花钿,上着朱雀鸳鸯纹白绫背子,下穿宝花缬纹浅绛纱裙,披着敷金绘彩轻纱披帛,面若桃花,身如垂柳。
惹得不少男子都前来问安,气的香菱拿上帷帽挡住他们的视线,又用拳头将他们轰走。
“娘子,丹阳公主走的宫道,来的晚些。”香菱贴着兰槐的耳边说道:“她叫人传话,让你在香沁亭旁的桃花树下等她。”
兰槐轻点头,白皙的手指撩拨着江面:“那你我先祓禊。”
祓禊便是在水边洗濯,待会儿不知要陪丹阳待多久,万一没时间出来洗濯可就少了几分吉利。商贾之家最看重的便是吉利二字,也不知道父兄和祖母站在苏州有没有出门祓禊。
香菱也蹲下来认认真真的洗了手,随即将兰槐带到不远处的桃花树下。约莫有半炷香,就看见李葳蕤带着她的贴身侍女走了过来。
“见过公主。”兰槐礼还未行完就被李葳蕤拉走,脸上出现一丝慌乱,脚下的步子也还没转过来。
“赶紧的,我刚刚打听到许郎君在舫船上,眼下正好是诗画的比拼。”李葳蕤脸上闪过一丝娇羞,脚步加快了许多。
那日回府后,兰槐就查过这个许家大郎君,许永安。工部尚书之子,五年前科考连中三元,成为最年轻的国子监祭酒。
祓禊除了在水边洗濯,还能泛舟游船。每条舫船都有不同的职能,例如许永安所在的舫船名和美,专门接待文人墨客,有斗诗斗画之用。
穿过面前的石拱桥,顺着竹筏,便是和美。和美楼内,火烛通明。士人豪绅,觥筹交错。兰槐被领着走在其中,她脸蛋红扑扑的,觉得这里边到处都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红粉烟气。恍惚间自己像是被带到了楼上。
“你先在这呆着,周围都是我的人。丹青、笔、纸、砚,我都已经备好了,你要是还缺什么告诉他们便是。”李葳蕤转身就要走,想起什么似得,折过身嘱咐道:“你可要记着,暗箱在这呢!”
兰槐取下帷帽,大口呼吸着周围的新鲜空气,顺势朝李葳蕤手指的地方的看去。
没过一会儿,她便听到隔壁众人朝李葳蕤参拜的声音,至于后文,她也没兴趣听,开始打量这间狭小的房间。除了一张长长的紫檀案几放不下其他,只后面开着窗,能看见江面的盛景。
“三月三正是莺飞草长之时,那便以《赏春花》为题比拼吧。”一墙之隔,声音清晰入耳:“给大家一炷香的时间,作好诗或者画完画在此交卷可好?期间可随意走动,寻找属于你的意象。”
“赏春花?”兰槐喃喃自语。
一旁的香菱歪了歪头,嘴巴微张:“春花都被出烂了怎么还能作为题目,出题人连这都不知道?”
兰槐伸手示意香菱弄墨,眼角瞥见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一些成双成对的才子佳人,嘴角挂上一抹浅笑:“繁中出新,险中求稳。”
隔壁的香灰逐渐堆积起来,楼下船客不知来来往往了几批。李葳蕤站在门外不停地打转,多次想进去又怕影响兰槐作画。
终于在高香将要燃尽的前一刻,门从里面打开了。
李葳蕤急不可耐的夺过手中的画卷,急匆匆地就往评审堂走,连香菱要交代的话都来不及听。
“最后一位,是我们丹阳公主的佳作。”一位衣着宝蓝色翻领长跑的男子说道,“听闻丹阳公主在画技上颇有造诣,那今日我们可要大饱眼福了。”
“啪嗒”一声,画卷从高处坠下,里面的图案映入眼帘。
一位身着绯色长衫的少女站在一颗枝干粗壮的桃树下面,微低着头,脸上还有着些羞赧。而她对面则是一名葱白色胡服的少年,踮起脚尖,小心翼翼替她插上一小枝桃花。周围无论是人还是货物都是成双成对。点睛之笔便是水畔边上独自坐在石头上的孩童,手上同样也是一株桃花枝,眼神中全是憧憬。
无论是色彩的明暗对比还是人物脸上的神态细节都处理的恰到好处,让人很难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内能作出来。
此画一出,座位上鸦雀无声,良久才出现一下、三下、无数下掌声,声声贯耳。听到这些掌声,李葳蕤的脑子里绷紧的弦才松下来。起初她看到这幅画时心中甚是不悦,想冲出去找兰槐重画一幅的心都有了,最后拖的只剩她一人,只好下定决心交稿,没想到是这番结果。
“妙啊。这孩啼才赏的是真正的春花啊。”
“这笔墨的处理怎么这么像我的故人?”
“看多了那些花花草草,还不如这幅别开生面。”
听到这些赞赏,李葳蕤面上也沾了点绯红,那双好看的杏眼直勾勾的看向屋内的一角,但那人却也只是拿着白玉扇撑着下颚,含笑的看着画作,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她。
评比结束后,李葳蕤所上交的那幅《赏春花》果然夺得头筹,前来奉承的人也是真不少。她忙推开面前的人群,朝刚刚的地方看去,那人早已没了踪影。眼底布满了落寞,撑着脸向在座的众人告辞便朝屋外走。
“怎么样,可有称你的意?”兰槐听闻她画的那幅画夺得了头筹,便估摸着李葳蕤和许永安肯定说上话。
“呜呜呜呜,他走的好快。”李葳蕤先是踮起脚尖朝四周望去,并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后便靠在兰槐的肩头痛哭:“他肯定是是个假的,不然怎么会连你的笔法都看不出,呜呜呜。”
面对突然靠过来的李葳蕤兰槐有些不知所措,双手悬在空中不知怎么安慰才好。她刚想拍拍她的背,李葳蕤立马就直起身子:“算了,要不是看重他的才能我才不会选他呢,不要也罢。你陪我去逛街去!”
正说着就要拉兰槐往楼下跑,一旁的香菱见状也赶紧拿上帷帽跟上去。甫一踏入一楼平地,身侧就传来一道清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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