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那女子就要跪拜,赵惟明哪里见过这场面:“别,姑娘不必行如此大礼!”

那姑娘也实诚,标标准准伏在地上拜了一礼。这要是现代他立马一个箭步冲过去扶她起来了,可如今男女大防,他窘迫不已却不敢靠近一步。

本想示意旁边的凝墨扶她家小姐起来的,谁知凝墨见云归雁行礼,自己也立马磕头磕得毫不含糊。

赵惟明一张脸涨得通红,连声说“当不起此礼”也没人听他的,只得侧身避开了。

云归雁倒是坦荡,她一直想拜谢恩公,可早先没机会。这会儿山里又无他人,自然是要先行拜谢的。

赵惟明觉得耳朵都开始发烫了,左手不自觉地握拳掐掌心,这时感觉自己应该冷静克制说点什么,开口却结结巴巴:

“姑娘,某只是,呃,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姑娘不必……”他明明想好要说什么用来结束这一场意外的相遇,这会儿却突然卡壳。

云归雁自十岁起几乎没有跟外男交谈过,本身也有些紧张。但看见自己恩公从脸颊到脖子一片红,说话结巴就算了,还因为不敢看她,对着旁边一棵树开口喊:“姑娘”。不知怎么自己就不紧张了,甚至感到有些好玩。

她自然知道赵惟明为何出现在这里,自一年多前她使了些手段来玉芝观修行,不再受家里那位续弦约束后,探听消息也更为自由。

院试时间一到,她便找了自己奶娘一家帮忙打听赵惟明消息。前几天得知自己恩公自院试出来便大病一场,还换了几次大夫去问诊。

她心知不好,特地动用了自己的人,请了安庆府最好的大夫去问诊。又通过大夫告知赵惟明家人将他送到玉芝观旁边的长生观休养。

这几天她有事没事就往长生观附近闲逛,还找人探查四周,终于让她逮着人了。

当然,如此费尽心思,也不仅是为了当面跟他道谢。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赵惟明此人有几分急智,为人又君子,若能交好说不定可以多一份助力。

因此这会儿也想找个话茬:“雨后初晴,恩公这是出来采蘑菇的?”

“呃,对,姑娘你别叫我恩公了,我本姓赵。”

“赵公子”云归雁眉眼弯弯,“我本姓云,在家里行三。”

“好,云三姑娘,某该回去了。”赵惟明还是盯着树瞧。

“赵公子,这附近有我的人在盯着,公子不必紧张,不会有他人发现。”

看出了云归雁想要交谈的意图,这下赵惟明的尴尬更是缓解不了了,斜眼一瞧发现凝墨手里也拎着个一篮子蘑菇,终于找着能说点什么的机会了:

“云三姑娘也出来采蘑菇?好告知姑娘一声,有些蘑菇姑娘轻易可碰不得。”

“哦?”

“就好比姑娘篮子中这个菌盖上有褐色鳞片的,这大概率是褐鳞小伞,有剧毒。这个中部凸起四周平整的黄色蘑菇,应该是秋盔孢伞,也不能吃。”盯着蘑菇看让他自然多了。

“多谢公子。”云归雁示意凝墨把赵惟明说过的蘑菇扔了,“公子果然博闻强识,连吃食都颇有研究。”

“不敢不敢,只是家母好这口罢了。云三姑娘,某先告辞了。”

这会儿两人也确实没什么话好谈的了。云归雁只得目送他离开。不过有了第一次相识,后续想要继续接触也就方便了。

此后赵惟明碰见过云归雁两回,虽然每次都只是围绕着吃食天气简单聊几句就相互避开,但每次云归雁都会给他带点东西,多数是山里的鱼和野果子。还避开人群差凝墨送过两回糕点来。二人也算渐渐相熟。

九月初八这天,山下尹大壮给他传来消息,赵惟明这回考了个副榜第四。

虽然早有预感此次应当是中不了的。可偏偏是副榜第四,这种“就差一点”的感觉极容易招来人的懊悔。好像再认真一点就好了,再克服一下身体不适,再多看看经义有无错字,就能越过前三人榜上有名了。

可惜,他离秀才功名只差那么一点,明明他有能力考上,怎么就偏偏分在了臭号?若是……赵惟明不愿再想下去,越想越心如刀割,只得出门逛逛消散心中郁气。

偏巧在山里小溪边又碰上了云家主仆二人。云归雁作女冠打扮,行为举止也随意些,在溪边铺了块厚布,抱腿坐着垂钓。

“赵公子!”凝墨发现了他,特地开口提醒两人。

“真巧啊赵公子,来尝尝今天的狮蛮重阳糕。”

云归雁都态度自然,赵惟明也不好显得过于忸怩,接过凝墨递过来的糕点。这狮蛮重阳糕甜度适中,软糯可口,实属佳品。

“多谢云姑娘。”

“赵公子,这几日送去的糕点可还合胃口?”

“是,香甜软糯。”赵惟明老实回话。

“这些都是我以前的女使素笺的手艺,最近她常常给我送些点心过来,估计是想开家点心铺子。”云归雁满脑子都在琢磨开点心铺子的事儿。

她娘嫁妆丰厚,这些年为了补贴她爹,落到她手里的只剩三间铺子和一些田产了。她将来想不靠家里,只有这些产业是远远不够的。

去年素笺到了可以配人的年纪,她做主把人放了籍嫁出去,为的就是在府外也能有人支应着。素笺做糕点有一手,放了她让她按心意成婚,是在成全她的同时也为了后续的点心铺子能有个明面儿上的东家。

这会儿见赵惟明对吃食有几分研究,也就顺顺问问他的看法。

说是以前的女使要开点心铺子,但拿别人的事儿特地跟他提及,怕是云三姑娘自己也有份儿。

他们也算熟人,这会儿赵惟明替人操心的毛病犯了:“要开点心铺子的话,除开面点师傅,店铺选址、原料采购还有店铺定位以及配套的营销手段这些,云姑娘可有什么规划?”

“哦?”云归雁蹙眉,选址和原料她都定好了,其他的名词她倒没听过:“什么是店铺定位和营销?”

“定位就是铺子面向的客户,是面向贵族女眷还是普罗大众。营销就是怎么把铺子推广出去,比如开业前在托瓦舍艺人四处宣讲,开业时当天用免费赠送甜品吸引更多人来,后续还可以时不时推出些新品吸引顾客……同时店铺选址也有讲究……”赵惟明把自己脑子里能说的都说了,倒不是有多好为人师,他也想在生意里能掺一脚。

他说的,有些云归雁听过,有些却是闻所未闻,便吩咐凝墨提笔记下。

赵惟明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见云归雁听得起劲,并无不耐烦的神色,最后试探性地问了句:“不知云姑娘是否还要些甜品方子,某这里知道些方子,若姑娘需要,自当愿为姑娘效劳。”

赵惟明这一病,家里积蓄花了个七七八八。以往他不是没想过买吃食方子赚钱,现代生活几十年,总有些东西是刻在脑子里的。

可真要卖方子也没想的那么容易。他一介布衣,能接触到的知识有限。去卖吃食方子他根本说不清方子来源。

说是书里看到的?哪本书?他能看到的书几乎都是大乾任何一名读书人能看到的,《食珍录》《蟹谱》谁没读过?就是那些孤本,也是他从夫子那里、从藏书之家借来的,皆是有名有姓。所以理论上讲,不存在就他知道却不曾面世的方子。

但凡他真敢卖,尤其是敢在玛瑙镇附近卖,那必定是后患无穷,没准还会给家里带来灾祸。

这会儿敢跟云归雁开口,他心里也是有考量的。最大的考量当然是没钱了。尽管赵丫丫叫他不用担心,可他也是看过家里账的,又怎会不知?其次,他也想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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