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整个别苑好似还沉浸在昨日的悲痛之中,正啸眼中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哀痛。那悲痛的情绪亦好似是一种共鸣,这些年自己何尝不是,也被这沉重的枷锁牢牢掌控,胸口仿佛压着巨石,有时连呼吸都觉的困难。

此时若辰轻步走来,眼见正啸的神情,心中想宽慰他,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微微叹息。

可他终究还是要将目前状况告知于他,若辰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奈和焦急:“正啸,你要打起精神来,如今情势复杂,圣上对你三姨华夫人之事颇为震怒,你舅……圣上尚未作出定夺,究竟如何处置还未可知,而圣上今早下旨将茉云转入死牢,等候处置。”

正啸瞬间抬头望向若辰,面色更显苍白,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去了魂魄一般,可他又瞬间清醒,起身出了别苑便飞身上马,往行宫疾驰而去。

寒风如刀割般掠过,他全然不觉,策马到了行宫大门前,刚听侍卫来报皇上允了见他,他便片刻不停地走入行宫,直奔皇上的书房而去,一路上他只能不断提醒自己要冷静……

正啸推开沉重的书房门,跨步而入便扑通一声跪倒在皇上面前,重重叩首。书房内一片寂静,唯有他的呼吸声低沉而急促,显得格外压抑与绝望。

皇上抬眼看着他,神色微动冷然问道:“你还敢来为谁求情?”

正啸心中清楚,自己不能为任何人开口辩护,这世上皇上最不能容他辱逆圣意……

他抬起望向圣上,顿时百感交集再也无法抑制,他忽然狠命一磕头,额头重重撞在坚硬的石砖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顷刻间,地上的石砖被磕裂,血迹从他的额头缓缓渗出。

皇上一愣,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关太傅和邓大人站在皇上身旁都怔住了。皇上手指微颤,看向正啸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他未曾想过正啸会如此失控,却也能感受到他的悲痛而绝望。

此刻追随他而来的若辰,站在门口也愣住了,

这一刻,皇上沉默了,目光深邃而沉重,望向正啸的神情中透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动容,他终究是心疼正啸的。

若辰晃过神进来行礼,眼神中亦是无助和痛苦的,圣心难测,这一刻自己又能做什么帮他们呢?

皇上目光微凝,静静地注视着跪在案前的正啸和若辰,沉默良久,才缓缓抬手,声音低沉而威严:“来人,传方茉云,朕有话要亲自问。”

侍卫闻令立刻领旨,匆匆退下去传旨。正啸抬目望向皇上,皇上的目光仍然停留在他身上,眼中闪烁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皇上似乎还在考量……

正啸心中顷刻冷静下来,虽知前途未卜,但他必须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冷静平复下来。关太傅轻叹一口气,望向正啸额头上的血迹这般鲜红刺目,是人都能感受到,正啸他们在用尽全力去守住她这一丝生的希望。

书房内恢复寂静,皇上端坐在高位,沉稳而不露声色的抬手,示意他们退去旁屋,他们只得起身领旨,不久之后门外便传来缓慢而镇定的脚步声。

皇上抬目而去,阳光透过行宫廊檐洒向茉云的面容,她此刻居然还如此从容……

茉云步履稳健入书房,此刻她面色微微苍白,额角有一层细汗,隐约中透出伤势的不适,旧伤在胸口隐隐作痛。

她跪下像皇上行礼,那略显苍白的脸色并未削弱她的气势,反而给她平添一抹冷峻与凛然。

“这份弹劾你的奏折,你可还要仔细看看?”

“启禀皇上,其实不用,臣这些年干过什么,历历在目,臣知罪!”

皇上眉目间透着冷峻的威严,微微低头,拿起案上的奏折,目光缓缓扫过每一行字,这份弹劾方茉云的奏折,实乃字字犀利,逐句都如此刺眼。

“奏折上说,你昔年冒名顶替你兄长,欺君罔上,做了县尉!”

茉云语气平静而坦然,毫无躲闪:“皇上,此事属实。臣女长兄入狱,二哥当时身患重疾,家中无人继承官职,臣女冒名顶替,只为延续家门香火,养活家中兄长侄儿,臣知道此乃欺君之罪,可是臣是那种只有有一线希望都会搏一把之人,臣自知罪无可恕,可于臣而言,今日才死,也算赚到了。”

“赚了什么?”

茉云看向皇上坦然的笑了禀报道:“与光同航,何其快哉!”

正啸深深吸了口气,透过缝隙望向茉云那坦然而无畏的神情,顿时他都能感受到自己心的跳动。

皇上亦沉默了片刻,冷然继续问:“奏折上还言,你在中州便行事乖张,行为不检,在边城为司马时更是视人命如草芥,逼疯刺史……”

茉云沉着的回答道:“臣,性情直率行事严厉,确实有点难当重任,但是臣虽知错,但不悔!”

邓大人都愣了半刻望向茉云,她这哪儿是来认罪伏法的架势。

“臣其实有时当真是没法,臣拿了朝廷的饷银,定是不想辜负朝廷,中州日日被卢正……大将军耳提面命,可我也是想把活干好,虽严苛但至少公正,边城就更别说了,那里乱成一团,刺史终日啥事不干,大战在即,让他们移城他们还非不愿,说不明白,只能动手!”

关太傅微微抬眉望向茉云,她这是在跟圣上聊天呢?

“那今日之南华城瑞王谋反,还有华夫人之案呢?你当着众人之面,说朕的臣子结党营私,更是那般剑指朕的重臣,柳大人当真罪无可恕了?”

“其实也不是罪无可恕,他是偏执不自知,有句古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因打战必须因地制宜,您都能大气容他们,可柳大人事事控制卢正啸他们,整我便算了,南境大战在即,等下他还以为自己是打战的行家,指挥他们打战呢?我觉得必须防范于未然!”

“你要防范于未然,朕就要折了一名肱股之臣吗?”

“皇上,臣自入公门之时起,从未主政一方,上面皆有人管着,臣嫉恶如仇,从来都是将案情严办上报!”茉云嘴角上扬的说道,“除了那边城刺史是个昏庸之辈,幸好其他上官都非常英明,皇上更是仁德明君,自会明朝秋毫。”

皇上丢开了奏折冷冷望向茉云,关太傅则嘴角微微上扬,若辰听到此也忍俊不禁,她便是如此行事之人,我干我的,挖了坑闯出了祸,得有人给她收场,填坑。

“据说你还曾经一箭将正啸射下马!”

“启禀皇上,是的,不止大将军,元帅我也射中过,还有震北将军,顾将军,巡抚关大人也不幸……”茉云无奈的捂着头想着说道,邓大人余光看向圣上那微妙的表情,只能伏低头忍住了心中的笑意。

“皇上,但是臣是为了置之死地而后生,峑戎的暗营实在是太阴狠了,皇上的朝廷行的都是光明大道,可有的时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皇上依旧面色冷峻的望向茉云,目光中透出一丝探究。

“论打战,臣绝对相信皇上的正义之师所向披靡,可论玩阴的,那些将军都是直肠子,玩阴谋诡计一个比一个菜,黄将军还曾救过我爹的命,是我全家大恩人,就这么被他们阴了。臣就想,我朝地大物博,什么人才没有,咱也能以其人之道还治起身,有点时候不弄点邪乎的事,搞不赢啊!”

邓大人又无语而忍俊不禁的望向茉云,可他瞬间伏低头调整了自己情绪,自己的属下余震说的一点没错,方茉云此人就是最大的邪乎!

“置之死地而后生,你觉得自己还有后生?”

“启禀皇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故而臣此刻绝无欺君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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