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机警地看向兰槐,“娘子,别去!谁知道又揣着什么坏心眼儿呢。再加上你现在身子也不爽利。”

兰槐点点头,搭上香菱的手,语气淡漠,“嗯,给祖母传信,说我修养几日再回去,叫他们别担心。”

香菱展颜一笑,高兴的应下。

雪晴的日子是最难捱,人尽踪灭,万籁寂静。

沐日光,绘丹青,一晃就过了五六日。

“娘子,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香菱站在厢房门口,指挥着护卫搬家当。虽说只是小居几日,但府上送来的东西可真不少,小到衣裙大到药材,都名贵着呢。

“许家两姐弟呢。”兰槐将手中的狼毫搁置,看向窗外纷飞的雪。窗棂将雪景框柱,孤鸟滑过,平添半生野趣。

香菱一愣,没想到娘子还记挂着这事,随即笑道,“在最后一辆马车上,老夫人改口了,让送到府上她处置。”

不知何时又起了风,吹得窗户嘎吱作响。香菱哀怨一声前去关窗,“竟还有寺庙破成这样。”

“香菱,随我去拜别方丈吧。”兰槐撑着一旁花楸木做的拐杖缓缓站了起来。香菱也赶紧拿上谢礼跟了上去。

兰槐的身子骨还未好全,但行走也不是什么难事。

厢房接连碧池,列植竹果,四面成阴,池中有鱼,水上有莲。虽在寒冬,却也能幻想盛夏之郁郁葱葱。

穿过碧池,一下就能看见一个敞亮的平地。

“娘子,那便是南山寺的方丈,抱山。另一人像是那日救你的男子。”

兰槐朝香菱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在一颗古银杏下发现了两人的身影,搀着香菱的手就要走去。

“抱山方丈。”兰槐朝抱山和柳继真行福礼,抿唇一笑,“民女多日叨扰,先谢过方丈的救助之恩。这是郁金数两,晚点府上也会差人送来些银钱供给南山寺修缮庙舍。”

香菱连忙将手上的篮子递过去。

“哪里哪里,贫僧还要替寺中僧人谢过兰娘子的布施。”抱山方丈低头致谢,又介绍道,“这是柳郎君,那日便是他将你从火海之中抱出来的。”

兰槐这才朝对方看去。面若朗月,身似修竹,看其外貌最是极好,却难知其底细。

对方也在朝她打量,眉如墨画,目送秋波,打一眼就知道有不足之症。真是个,东风垂柳!

“民女姓兰,单名一个槐,多谢郎君那日出手相救。他日若是遇上困难,凭此玉符我定赴汤蹈火。”兰槐从衣袖下取出一块白玉,与她的青葱小指相衬更显透亮。

“鄙人柳继真。”柳继真接过玉符,还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的温热,又看见少女在自己接过白玉后眼神的黯淡,压下还没说出口的话——多谢娘子割爱。

“那先告辞了。”

回去路上,香菱咋咋呼呼的:“娘子,你怎么能把那玉符给这么一个粗鄙人!”

那玉符自她跟着兰槐起就有了,这么多年她见兰槐常拿出来摩挲,肯定对她很重要。就这样白白给了一个将她扔在地上的粗人,实乃不甘。

“别人好歹也确实将我从火场救了出来,适才我们也确实身无长物不是吗?”兰槐倒是气定神闲。

但香菱还是犯不住的嘀咕。

南山寺在半山腰,山路湿滑。下山之路还得躬行。

“长安可远着哩,比咱们苏州冷多了,要多收拾几件厚实衣裳。还有显儿之前送我的金钿,铢花统统带上。”

“你这妇人,净当去享福的吗?”

“显儿好不容易胜仗归来,又亲自来苏州接我们两个半截土,可不得是嘛!”

路上突然传来一对中年夫妇的拌嘴声,兰槐也不禁侧目。心想,要是自己母亲尚在,也该是这般。

“长安?娘子咱们下月是不是也该动身了。”香菱扶着兰槐,嘴上却不停,“也不知道这次该找个什么理由去。”

“嗯。”兰槐抬眸望着远山青黛葬雪,没再做声。

而香菱脑子里已经在盘算这次去长安要带些什么东西,尽管路上马车多么颠簸,她都有兴致提笔写下来。

日落时分,兰家的马车进了城,赶在宵禁的前一刻入了宅院。

作为江南道几代的富商,兰家府邸是少有的典雅。亭台楼阁,水榭兰宫,共雪色苍茫;假山怪石,花坛绿植,领坤灵柔情。门楼墙壁雕花琼楼玉树,围墙屋脊雕龙鳞爪飞扬。

向东转弯,穿过一条南北向的穿堂便是老夫人的寝屋,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大姑娘,老夫人正等着你呢,直接进去罢。”

香菱还未通报里面的嬷嬷就探出个头来,挂着脸腻笑。她也只好作罢站到兰槐身后。

甫一入门,狸奴就从高台上跳到兰槐的身上,颇为亲昵的蹭蹭脸。兰槐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轻柔地顺毛。再抬眸,只见两人搀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母迎了过来。

“还不快些过来让我瞧瞧伤着哪里了。”老夫人不怒自威,又一把搂入怀中涕泣,“早知如此,当初何苦应下。”

兰槐放下狸奴,不停地拍着她的后背,语气有些无措,只好不停地重复,“祖母,没事了。”

一旁站着的奴仆纷纷来劝解,才止住了泣涕声。两人又拉着手说了些体己话,直到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出声打断。

“天色渐晚,老夫人该就寝了。”

闻言兰槐也抬起头来看向窗外,冬阴向晚,府灯长明。

老夫人也重新端起架子,拿过奴仆递过来的安神汤抿一小口,“成,槐儿快些拜见完你爹爹就回去睡吧,兄长那边明日再去。”

兰槐应下,带着香菱出了玉京筑。

穿过抄手游廊当中便是穿堂,过了就是父亲的墨韵院。

“娘子,院落外怎无人看守?”

闻言,兰槐一瞧,果真没有护卫,只当是夜晚交班来的晚些。这个点父亲应是在书房,正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

“阿耶,为什么我提的意见您不同意?我们长年累月将茶叶和瓷器送往长安给那边的商户,难道您就没想过在那开店吗?”

“开店需要的人力物力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更何况那还是长安!”

“长安又怎么样,只要我们兰家想做,便能成!”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被推开的轻微响声。

“阿耶,阿兄。”兰槐点头行礼,转身又将门扉关上。

“你可算是回来了,担心死我了。”兰渊见到兰槐脸上的红热立马消下来,换上一道敞亮的笑容。

“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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