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城后,久未出来的青瓦,宛如笼中之鸟飞回林子,四处停留,惬意自在。
百里挑一和碧心陪着他,穿梭在热闹坊市之间,一会看看泥人摊子,一会逛逛点心铺子,走走停停。
一个上午的功夫,青瓦脖子上、手上便挂满了买的各种零食,嘴里还吃着冰糖葫芦,玩得好不快活。
若不是突然下起了大雪,这才不得不停下来,他们或许能逛上一整天。
百里挑一等人找了个茶楼暂避风雪。
许是和他们一样,被风雪所迫,这座宽大的茶楼挤满了人,座无虚席。
碧心拿着锭银子往柜台一放,同掌柜要了桌雅座。
掌柜低头看了看银子,再抬头看了看她冷漠的脸,和隐藏在披风之下,露出点剑柄的腰间剑,面露惊惶,忙不迭同二楼雅座的客人低声交谈一番,赔礼道歉,匀出了座位。
碧心引着百里挑一和青瓦,上楼入座,店小二很快就端了热茶和点心果脯上来。
青瓦冻得耳朵发红,小手摸上茶杯壁,捂热后再去揉耳朵。
他忽然就有些想师父了。
之前在王员外家,师父怕他冻到,会给他揉搓手;怕他喝茶烫到,会给他微微晾凉三分后,再给他喝。
二师父也对他很好,会给他买各种好吃的、好玩的,会给他很好很好的东西,但这些都与师父的感觉不太一样。
百里挑一察觉到青瓦的心不在焉,温声问:“青瓦,你怎么了?”
青瓦却是摇摇头,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连桌上的食物都提不起劲吃。
见状,百里挑一眉头微皱,隐约猜到这孩子怕是想他师父了。
百里挑一自问自己对他不错,又岂能让他不开心,于是想着如何让他快乐起来。
他扫了眼四周,见一楼中央搭了个宽阔的台子,显然是茶楼用来请优伶艺者,来表演节目固客的。
他同碧心低声说了几句话,碧心抱拳应是,转身下楼去找掌柜。
不一会,碧心回来,朝百里挑一说安排妥了。
话音刚落,楼下空荡荡的台子上,一声锣起,随之而来的吹拉弹唱之音。
青瓦被这乐声吸引,也侧头朝下望去。
见台子上,陆续出来几个画了脸谱的武丑,在台上依次空翻。而后,随着激昂的战鼓声响起,一个穿白袍盔甲,拿着宝剑的武生,从幕后缓缓入场。
青瓦侧身,趴在栏杆上,目不转睛地观看。
百里挑一见他兴趣盎然,靠在椅子上,端起茶盏,悠悠吹了吹。
小孩子嘛,情绪来的快,投其所好哄一哄,则去的也快。
他对自己这番安排感到十分满意,朝碧心笑了笑,问:“这出武戏是什么?”
他不爱看戏,不知时下流行什么,所以只是吩咐碧心去点一出最叫座的武戏。
碧心一脸恭敬,肃声回道:“回少主,是《昭武太子传》中的第二阕戏——《天阙关之战》。”
“昭武太子,”百里挑一坐直了身子,望着台上的戏,重复着默念这个名字:“……昭武太子·谢怀襟。”
“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昭武太子的故事还流传着啊。”他感慨道。
“是的,掌柜的说客人最爱看的就是这场戏。”碧心应和。
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在山雨飘摇之际,去挽救山河,这样的故事本就值得人们记住。
更何况,昭武太子的事迹是真实存在过的。
“嗯。”百里挑一看着台上演着戏的武生,思绪跟着飘到了十二年前,永乐二十九年。
十二年前,他还是个八岁小屁孩的时候,就听过这个名动天下的名字。
当今圣上还是晋王之时,他的二子谢怀襟,曾仗剑天涯,惩恶扬善,锄强扶弱。
十八岁时,一手修罗剑法名震江湖。
因他喜穿白衣,剑法诡秘凌厉,又爱济贫扶困,时人称他为“白衣修罗”。
于善良百姓而言,他若白衣神祇般救苦救难;于污吏恶人而言,他如修罗恶鬼般冷酷狠绝。
后来祁国边塞遭鞑虏入侵,危难之际,谢怀襟回到其父麾下,投身沙场上阵杀敌。
当时敌军压境,祁国折损众多武将,还是没能守住第一道要塞——荆暝关,只得退守天阙关。
天阙关位于漠北,是祁国的最后一道屏障。
在危急存亡的时刻,谢怀襟率领部下以寡敌众,击退鞑虏,成功守住城关,保住了北域。
这一战,亦是祁国由败转胜,打赢的第一场战争。
此后两载,谢怀襟驻守城关,重整旗鼓,率领七万精兵,夺回丢失的荆暝关和三个郡,打得外敌十万大军溃不成军,元气大伤,不敢越境。
想到这些汤气回肠的历史,百里挑一心中激荡不已。
比他更激动的,还有台下的观众和旁边的青瓦。
在一片鼓掌叫好声中,青瓦几乎是喊出来的:“二师父,昭武太子好厉害呀!英勇杀敌!以少胜多!我好崇拜他呀!”
“确实,”百里挑一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深深叹了一口气:“他也是我自小的榜样。”
只可惜他在娘胎中就被毒药所伤,生来体弱多病,任他再努力,也练不了多么高超的武学修为,达不到白衣修罗·谢怀襟的风采。
也愧对祖父为他起的这个名字,成不了百里挑一的英雄豪杰。
是以从小,父亲就给他选了天赋极高的碧心,当他的陪练,贴身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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