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季言作为宁渝手下得力的助手,是采诗官中亲自走街串巷第一人。
采诗过程中遇见不配合的情况其实很多,但往往都是大人,多方劝阻之后还是很容易解决的。
可阿音一个小女娃却让他犯了大难,宁渝女史特意叮嘱过不许拿官威欺压百姓,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阿音她娘每日忙着给地主家干活,白天很少在家管着女儿,阿音又是个犟脾气,现在谁说话也不管用。
这才一直拖到现在,昨日重阳回家探亲,周季言就一脸愁眉丧气。
今天下午周季言跟聂鹤筠他们差不多时间到的密村,他隐约觉得聂鹤筠这次来会助自己一臂之力。
“周大人的心情我能理解,这里的孩子从小野惯了,硬逼也不是个办法。”聂鹤筠下午透过窗洞看见阿音倔强的眼神,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聂夫人和这里的孩子们很熟,这回来一定要帮帮我!这孩子唱歌唱得极好,很有天赋,我在这里耗了这么些天,也是不想留有遗憾。”
周季言在刚才和逢惊越交谈时已经知晓了聂鹤筠的身份,他现在急得很,好不容易有人来帮忙真的是谢天谢地。
“周大人放心,我和惊越来这里游山玩水,反正也不忙,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聂鹤筠已经提前跟逢惊越商量好,此次他们来就以新婚度假为由头,也不会引人生疑。
密村的这处小院是聂老太太几十年前就买下的,家具齐备,时常有人打扫,还算干净。
老太太在后院种了一片向日葵,但此时已经过了花期,果实也被人给摘去了,所以花圃看起来一片萧瑟肃杀,秋意浓厚。
聂鹤筠和逢惊越住在她以前住的那间屋子。
她在柜子前面翻翻找找,而逢惊越已经宽了衣,坐在床边看她不知在找什么。
“找到了!”聂鹤筠十分高兴地从一个桌洞深处掏出来一本小人书。
“我独家珍藏的《魔侠漫游记》!”
“你竟然有这本书?”逢惊越诧异地问,他记得当年这本配插图的《魔侠漫游记》火爆全城,一本难求。
“那是,就没有我聂鹤筠得不到的东西。”聂鹤筠得意地说到,随后坐到逢惊越身边,和他一起翻看。
“小时候我可痴迷了,特意把它带到村里跟小伙伴们显摆,结果那年夏天村子里传出来有小偷,我就把它塞到这个桌洞最里面了。”
“后来走的时候忘记带了。”
逢惊越嗤笑一声,不是笑话她,只是莫名觉得好笑。
聂鹤筠心情好没理他:“你要是困了就躺里面先睡,我在这边上看会儿。”
“我那时没抢到,你借我看看可好?”
这本书当年的代理商是寻鸿斋,逢惊越只好拜托卫喜去帮他抢,奈何运气太差,卫喜每次都是空手而归,后来逢惊越一气之下就再也不关注这本书了。
“哦豁,居然还有你没看过的书?”聂鹤筠大吃一惊。
“那你先躺里边,我们坐下来看。”
两个人披肩散发靠在一起,聂鹤筠拿着书放在两个人中间,津津有味地读起来。
不知不觉夜深了,两个人翻到最后一页才依依不舍地停下来。
“果然好书值得反复重读。”聂鹤筠感慨道。
逢惊越一脸惋惜:“早知道当初让卫喜再多替我跑几趟寻鸿斋了,这次走时记得带回去,回家再慢慢看,早点歇息。”随后打了个哈欠。
聂鹤筠吹灭了蜡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次日上午,张村长领着聂鹤筠和逢惊越去拜见了阿音她娘吴大嫂。
张村长昨晚上吃完饭回去就让自己媳妇去阿音家一趟,告诉她第二天上午聂鹤筠要去见她的事,让她晚点出门。
她进门的时候看见院墙上的糖已经不见了,看来小阿音对她不是很抵触。
“吴大嫂,鹤筠每年都来村里,还没和您打过照面,今天才有机会来拜访您。”聂鹤筠提着新鲜蔬果进了院子里。
吴大嫂来这里也几年了,每年都听说聂老太太来村里休养,只是没机会见面。
“聂夫人,逢公子,家里简陋,您二位也别嫌弃,请坐请坐。”吴大嫂拘束地说道。
聂鹤筠十分自然地坐下来,逢惊越坐在她身边。
张村长他媳妇李婶和吴大嫂的关系还不错,就问她:“怎么不见阿音?”
吴大嫂脸色有些疲惫,提到这个问题就心累:“这孩子整天不是在外面疯跑就是躲在家里看小人书,我忙起来一天也见不了几次面。吃完早饭我还跟她说待在家里别乱跑,她不听……”
说完皱眉叹了口气。
“这么大的孩子都这样,男孩女孩都调皮,吴嫂你也别太担心。”随后几个人又说了会家常话。
聂鹤筠也没见到阿音,想着吴嫂一会还要去干活,就告辞起身离开。
出了门以后,张村长和李婶也回去忙了。
聂鹤筠引着逢惊越慢悠悠地沿着村路往西边地里走。
“这是要去哪?”逢惊越知道这不是来的方向,疑惑地问。
“前面有个小土坡,小孩子最喜欢在那边玩泥巴。早上吴嫂告诉阿音家里有人来,她要是躲起来说不定就在那。”
聂鹤筠心情十分舒畅,在秋高气爽的日子里走在田里吹风,最惬意不过了。
她也不急着去找阿音,就这么闲逛,毕竟好久没这么悠闲了。
“你猜我为什么每年都要来这里住一阵子?”聂鹤筠突然扭过头问他。
逢惊越没有去看她,反而仰头望天:“这里山水相映、百姓和乐,是个妙地。”
聂鹤筠还没回答,他就接着说:“也是个归隐的好去处。”
“哦?难不成你曾想过归隐田林?”聂鹤筠好奇又认真地问道。
逢惊越顿了顿,但还是点点头:“嗯。”
“可你功课做得那么好,不读书考取功名吗?”
聂鹤筠跟他接触这一个多月以来,大概能看出来他不喜交际、孤僻自持,但见他每日读书很用功,以为他真的如同左太太说的那样,在认真备考。
可如今听他话的意思,似乎自己一直没看懂过他。
逢惊越低头浅笑,缓缓说道:“读书又能如何?考取功名又能如何?还不是为了身外之物。”
“所以你不愿与人交际也是因为这个?可我认为你这样的才是假清高。”
聂鹤筠才说完意识到自己太唐突了,两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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