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正好现在已经用完饭,便提议离开酒楼,虞静央以等候车驾为由让她先走,姜瑶也就没有推脱客气,抱着书踏上了回府的路。
她走后,虞静央面上没了笑意。晚棠会意,低声问:“殿下,可要把黄三抓回来?”
下毒案事发后,赵嬷嬷作为谋害皇嗣的罪犯,被关皇后处以极刑。自那以后,虞静央就再也没有见过黄三,以为他也许死了,不成想多年后会在这里再次见到。
黄三曾是赵嬷嬷的相好,在外做屠户营生,为人颇老实本分,不知他是如何进的姜府,成了这个高彭的手下。
属实蹊跷。
想起赵嬷嬷指认她和姜家时视死如归的决绝模样,虞静央若有所思,但不愿贸然打草惊蛇,沉吟过后,只道:“找人盯着,尤其别让人死了。”
晚棠应道:“是。”
公主府的马车已经在酒楼外,两人不再多留,出了雅间。
轻缓的女子步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她们走后不久,隔壁房门打开了。为首魁梧高大的中年男人跨出房间,神情含着探究之色。
须臾,他问:“这段时日,继淮可与宣城公主有过联系?”
“回侯爷的话,世子近日留在府上养伤,只在去晋王府时与公主见过一面。”侍从恭恭敬敬跟在他身后。
“他的亲卫侦查本领了得,会任由你们盯着他?”
“这……”侍从面露为难,说不出什么了。毕竟此话属实,他们奉命跟着世子,实际上也只能了解一点他在明面上的行动,至于他会秘密做什么,那就无从得知了。
侍从无话可说,男人冷哼,手中茶盏撂在桌面上。
只看今日表现,宣城公主远非昔日单纯之态,已经变成了一个极为危险的女人。若萧继淮不长记性,不听劝告,等着他的会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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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段日子算得上安定,虞静央没什么重要的事,每日不过是在自己府上绣花喝茶,再挑时间不时去长公主府或晋王府转一转,当然她长了记性,总是会事先问清楚要去的地方有没有别的人,确认后才能彻底放下心来。
上次她派人去盯黄三的行踪,但其实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毕竟他从前是个背景极其干净的屠户,即使现在进了姜氏,或许也是因为他造化如此,与赵嬷嬷的事扯不上关系。
虞静央是这样想的,也几乎就要把自己说服,直到那天自己派出的眼线传回了消息,高彭启程返回陇西的那天,黄三作为他的副手随行,在半路遭到了劫杀。当时姜家的护卫还在不远处,听到风声后赶来得及时,让黄三捡回了一条命。
公主府的人潜伏在隐蔽处目睹了全程,后来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发现出手的是一个民间杀手组织,与黄三从无仇怨。
收到这个消息后,虞静央的心沉了沉。杀手组织收人钱财替人办事,会对黄三动手,就是有人想要他的命。
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然而,黄三现在已经离开玉京,踏上了去陇西的路。对虞静央来说抓他回来有点困难,可又不能借亲近之人的力,如此看来,只有……
一阵决然涌进虞静央的心,她站起了身。
……
半个时辰后,一个绀色袍服的文官匆匆赶来,对着屋中女子垂首行礼:“老臣见过殿下!”
“起来吧。”虞静央披着一件暗色的宽袍,十分低调,伸手掀开了遮住半张脸的兜帽,“林大人,别来无恙。”
林岳青应声起身,心中不安却未减。廷尉府主管刑罚断案,今日虞静央突然到访,莫非是公主府出了什么意外?
他问出了口:“殿下为何前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男人眼中有担忧之色,还是从前那个和蔼温和的长辈,只是多年刑责判案的职务负担,让他的两鬓已然染上白霜,没了从前的意气风发。
“林叔父,我无事。”虞静央满心感慨,温声道:“多年不能过来看望叔父,我心中过意不去。若是母亲泉下有知,定要斥我一句白眼狼。”
她言罢,林岳青面上泛起怀念,笑容里是真切的温情:“殿下远嫁他国后得以再度回家,乃是有福之人。姜夫人只会无比欣喜,岂会斥骂。”
他的一番话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虞静央不由浅笑,轻声道:“叔父明知这样的道理,又为何总是为难自己呢?”
她说完,林岳青的笑意淡了些,良久一叹:“殿下不必劝我。”
林岳青祖籍陇西,年少时与姜夫人青梅竹马,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姜夫人出嫁后,他也投入了虞帝麾下,算是用自己的方式始终守候在心上人的一步之外。姜夫人去世后,他心有怨怼,也没了建功立业的宏图大志,意欲辞官返乡,无奈虞帝不肯放人,他无法抽身而退,却也迈不过心里那道坎,多年在廷尉府停滞不前,只守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廷尉侍郎之位蹉跎。
姜夫人病重之时,曾托付他向陇西传信,想要再见父母一面,偏逢数日大雨不停,林岳青快马加鞭日夜不休赶了回去,却还是迟了一步。等到他回到玉京,姜夫人已经魂归天地。
每每想起此事,林岳青心中悲意难止,因此将过错全都归于自己一人。在他心里,逝去的芳魂始终如珠似玉。
虞静央望着他,心中百味杂陈。如母亲那样美丽而耀眼的人,偏偏芳年早逝,落得个人人缅怀的结局。乾安宫思她,廷尉府念她,可斯人已去,纵是思念汹涌滔天,又有谁能感知到呢?
思量及此,虞静央起身,侧脸在烛火映照下投向光洁的墙面。
“大人于母亲有愧,就帮她的女儿做一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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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虞静央同林岳青说了什么。从廷尉府秘密离开后,她低调回府,过了约莫一柱香的功夫,小厮通传府外有人求见。
这个时辰,本不该有人来访。不知为何,虞静央莫名感到一阵心慌,被自己强行压了下去,如常问道:“是什么人?”
小厮答:“是个生面孔,但带了信物,说是只要殿下一看,就一定会见他。”
虞静央蹙眉,命人把信物拿上来,竟是一面南江的令牌。
晚棠大惊,对着小厮厉喝:“怎么做的事!这种东西也敢呈上来,不怕污了殿下的眼!”
小厮不明所以,慌慌忙忙跪地请罪。其实做下人的不会读书识字,更别说辨别其他民族的文字,认出这是来自南江的令牌。
晚棠训斥几句,却也没动真格,暗中使眼色让人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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