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让你失望了。

外公,小璞玩砸了。

娘——

“芦苇高,芦苇长,芦花似雪雪茫茫。芦苇最知风儿暴,芦苇最知雨儿狂。”

白璞想到了沈念,他小时候骑马摔倒、学习剑术受伤后、围棋输给二哥的时候,都是娘给自己唱童谣安慰。想到这儿,他情不自禁开始继续哼唱起来:

“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里捉迷藏。多少高堂名利客,都是当年放牛郎。”

“芦苇高,芦苇长,隔山隔水遥相望。芦苇这边是故乡,芦苇那边是汪洋。”

……

一边轻哼,一边开始回忆和蔡非同‘交易’的种种。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蔡非同到底是敌是友?是否还值得真正的信任?

从动机上,白璞是能理解蔡非同的。退一步来讲,如果老爹在朝堂上没有得罪包一铭,他今天定会同意蔡非同的做法,并且全力支持。

但是,若没有老爹得罪包一铭,也不会有知府和通判两人出面干涉。

说到底,他和蔡非同的这个计划,并没有达成想要的结果。

只不过误打误撞,这才令蔡非同自以为达成了计划想要的结果。

可是,真的能理解他吗?

在他白璞强烈反对不肯入狱的时候,蔡非同还是坚持选择打入大牢。

他这么做只能证明,他是个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哪怕是伤害自己的同袍!

白璞在狱中,才真正明白了蔡非同。

-

云雀谷。

距离江县数百里,快马加鞭至少要一天一夜。

苍烟到的时候已经月色渐浓,月牙弯弯,山脚下,朦胧的雾气遮挡了星辰。

幸好苍烟善夜间追踪,他很快的找到了目的地——云雀谷的擎峰崖旁有一片极为广阔的地方,四周群峰环绕,云海翻腾,苍松郁葱。

几间茅屋倚靠山崖而建,屋内几盏明灯。

竹篱茅舍,清风明月。

苍烟扣门,屋内血冬走了出来,看到了苍烟,吃惊道,“这么晚,有急事?”

“有要事告知王爷。”苍烟擦着汗,喘着气。

“王爷在和欧阳爷爷屋中吃茶。”血冬指了指方向。

屋内装饰简单朴素,也格外安静,只能听到山间溪水静静流淌的声音。

苍烟走到门边,没有敲门,直接跪在地上,“王爷,小璞出事了。”

门很快被打开,殷明深邃的眸底泄出一丝摄人的锐气,沉声问道,“何事?”

苍烟不敢抬头,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将来时的事情全部汇报。

“小璞是不愿入狱的,是被蔡非同用强绑进去的……”

“小璞一直在哭……”

……

殷明全程黑脸,眸色沉的可怕,紧握的拳头已经快要将蔡非同捏成碎尸。

“这是谁要欺负我未来的徒儿?”一位白眉银须的老人,手里捧着一只木头雕刻出来的鸟,蹦着跳着也走到了门边,又皱眉生气的哼哼两声,“明儿,你不要急,现在快去把我徒儿从那奸诈小人中救出!”

说完,又拽了拽裤腰带子,晃了晃身体。

欧阳剑,江湖上传言不虚,是一位洒脱不羁、率真风趣的老人家,有着一颗永不老去的心。

“师父,那我先走了。”殷明微微颔首,又抬眼看了下血冬。

血冬心领神会,“好的,王爷,我去备马。欧阳爷爷再会,下次我见你的时候,给你带好看的灯笼哟!”

“好、好,走吧走吧!”欧阳剑开心极了,“我要兔子形状的,记得是兔子!”

夜色融融。

“王爷,咱们先去哪儿?”血冬问。

“你去割了魏羽周的首级,还有宋知远的舌头,送给包一铭。”殷明的嗓音平静而冷淡,似乎在说着最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他的目光深邃幽暗,杀意在其中悄然蔓延,无法遏制,仿佛能够吞噬一切光明。

“宋知远要杀么?”

“不必,本王另有用处。”

“遵命。”

苍烟听得大气不敢喘,脊背发凉。

他本来也不是殷明的人,自从来江县的第一晚跟小璞见面以后,还没在暗处坐稳,就被殷明亲自抓进了小树林。

血冬把自己倒吊在树上,盘问了一夜。

就这样,歪打正着,居然成了当朝王爷的人。

“王爷,那我们去哪儿?”苍烟忐忑得问道。

殷明一脸这还用问的神色,瞟了苍烟一眼,“江县大牢。”

“遵命,小的带路。”

-

到达江县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深夜,接近黎明时分。

东方既白。

苍烟简单弄晕几个守卫后,殷明走了进去,热切的眼神似乎犹豫了一下,没有带面具。

白璞在牢中睡着了。

侧着,蜷着双腿,像一只猫咪。长长的睫毛如蒲扇般安静的垂着,周围连风声都没有,静谧又清宁。

他这几天足足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苍白干燥的嘴唇,嘴角有些溃烂——这几天过的并不好。

殷明蹲下,低头,没有说话,眼眸直勾勾的盯着白璞。他能感觉到白璞舒缓的呼吸,一起一伏,一上一下。

苍烟识时务得走到门口,帮忙放风。他不太明白为什么王爷这么看重小璞,也不敢说,也不敢问。

一只小黑虫在地上爬过,它踩上了白璞垂在榻边的长发,也非常识趣地灰溜溜地又爬开了。

殷明正附身替白璞将长发拢起,没想到——白璞醒了。

双目对视,两人的距离近到,连白璞的睫毛都能扫过殷明的侧脸。

如羽毛般撩人的触感,让本来已克制到极致的殷明感受加剧,理智快要被一点点摧毁。

白璞眨了眨眼睛,唇角溢出一抹明媚的笑,“是你。”

他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眸,比星辰明亮,比大海辽阔。

“你认出了我。”殷明意外,像是被电流击过,心跳加速起来。

“是你,迁明。”白璞低吟,“这又是梦吧?”

梦?

殷明轻笑,满眼温柔地问,“你梦见过我?”

白璞伸手突然捏了捏殷明的脸,发现有触感,又捏了捏自己的脸,有痛感。“不是梦——”

说完又闭上了眼睛,困意未消,环手搂住了殷明近在咫尺的脖颈,呜咽道,“这床真硬,睡得好难受,连美梦都做不了。”

殷明喉咙发紧,起身将白璞打横抱起,“我带你走。”

白璞很轻,窝在殷明怀中,像一只受伤的小鹿。

“我渴了。”白璞往殷明胸膛蹭了蹭,他现在感觉舒服极了,宽阔的胸膛,舒服的可以枕的臂膀。

殷明扶着白璞重新坐回榻上,起身将披在身上的黑色披风解开,铺在上面,又将白璞抱着坐在上面。

“好软。”白璞摸了摸,这有纹理的舒柔触感,让他开始渐渐从困意中清醒。

“慢点喝。”殷明将随身的软袋水囊拿出,打开盖子,亲自喂白璞喝下。

白璞靠在墙上,苍白又干燥的嘴唇,饥渴的饮着甘甜的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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