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有点古怪。
沈微霜点头,回想起谢辞自重逢到现在的种种奇怪表现,一瞬间怀疑这孩子莫不是被这次突然的分开激出心理阴影了。
……不能吧?她望着他逐渐走远的高大背影,谢辞毕竟已经十九了,纵然因为她自小将他养大,心里总觉得他还是个孩子,可他毕竟已经十九了。
十九岁的少年郎,无论放在何处,都是个心智成熟的大人了。
应当不是。沈微霜思绪飘了片刻,又自我否定地想,这人初见她时还有心情装成别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心理阴影的。
大抵是两人分开时发生了一些事,倔着不说为什么要扮成牧六也是因为这个。
她思忖着,觉得自己疏通了些因由,倒也没什么复杂的感想。
她与谢辞的确亲密,但到底也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她瞒着谢辞的也不少。
沈微霜觉着自己已将谢辞心绪古怪的原因推断得七七八八的时候,那身高腿长的男人已踏着光裸的山体石块一步步行至了她的身边。
谢辞仍是一副牧六的面孔,右眼下一道短疤,眉眼含着股慑人的煞气,这是谢辞所不会有的,他虽然生得凌厉,但因为五官太过精致,反倒从无江湖中人般粗犷的煞气,只是面无表情时,冷漠到让人瞧了心中发颤。
他这次确实是回得极快,一炷香不到的时间。
“师娘。”男人垂着眼睫看她,准确的说,是凝视着她左半张面上那道长长的伤疤。
沈微霜意识到什么,看向他手中捻着的米白色帕子。
那方手帕在他掌中显得很小,已经被清水濡湿,湿哒哒地贴在谢辞掌心。
“我帮您?”他微俯下身,声音轻轻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男人离得有些近了,身上的热意侵袭而来,沈微霜不太自然地后退一步,摇头道:“我自己来吧。”
她说着便要去接谢辞手中的帕子,被谢辞虚虚合拢了掌心,没让她碰到。
“我帮您。”他重复一遍,语调平静地像个陈述句,只是不带一丝强硬,尾音下滑,听起来竟含了三分的乞求。
沈微霜的手于是停在半空。
她心中叹息,站在原地,任由谢辞捻着那方帕子往她脸上碰,湿滑的触感在左脸上如最和软的微风般抚过,那力道小心得都不能算是擦拭,只能算是一下一下蜻蜓触水般的碰触。
男人粗犷的面孔近在眼前,神情专注,长长的睫帘垂下,看不清眸中藏着什么。
沈微霜转开视线。
她望着山峦上光秃秃的几棵零星枯树,干瘪瘦小的树干上遍布了风吹雨淋的疤痕,被日光一晒,裸露的小坑中仿佛盛了一碗金色的酒液。
微风吹拂而过,与眼前人的呼吸声混在一起,她闻到他身上铁腥味的血气。
谢辞用手指将女人的面颊轻轻托起来,指尖蒙着僧袍,未曾真正触到她的肌肤,帕子抚过,带出莹润的细小水珠,静静停留在她面颊,沾着尘土的雪肤在他的擦拭下渐渐显出原本的颜色,像一朵浴水而出的雪莲花。
那道长长的疤已被他擦拭干净,初初划开时凝结而出的血珠尽皆消融在方帕清润的湿意中,只是仍旧肿着,深红的痂攀附在她面颊上,在谢辞眼中,它像是一条悄然蛰伏的毒虫,随时要伸出脑袋死死咬他一口。
那条毒虫蓦地动了动。
谢辞一惊,沈微霜转脸看他,目光含着清浅的叹息。
“其实还好,当时没什么感觉,”沈微霜试图安抚他,“你佩的面具也有些旧了,日后我再做两副,一副给你,一副给我,好不好?”
“到时候看着是不是更像一脉相承的师徒了?”
她的视线在他面上扫了一圈,慢半拍地意识到这人现在没戴着面具,有些尴尬地垂下目光。
她的脸她自己知道,不惹上祸事都算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jjsh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