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浪的办法当然不能说不行。

倘若实力强到一定境界,别说一个小小的东浔城,天下之大,又有何处不能去呢?

纵然千雪浪真的闯入城主府,抓着崔玄蝉要说什么,只要他有足够的力量,崔玄蝉也只能好声好气地听着。

世间的道理说复杂时复杂,说简单时,却也简单。

不过是分人而已。

千雪浪见任逸绝神色犹豫,便问:“怎么,这法子难道不是最快的么?”

“这……自是够快,倒也不是不好,这法子甚为干脆利落。”任逸绝苦笑,“怕只是怕,到时候闹出的动静要比那血魔大多了,他一旦察觉不对,必定悄悄地溜走。玉人虽是好心提醒,但崔城主怕是会误解玉人另有他意。”

更何况,如此折损崔玄蝉的颜面,纵然天底下风波难平,也实没必要无缘无故地与人结仇。

照影剑门……

任逸绝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想要找人切磋,竟是直接打进去的么?看来玉人之傲气,不逊于其师和天钧。

“嗯。”千雪浪被他软言两句否了意见,也不生气,“你思虑周祥,远胜于我,那按你说要怎样做才好?”

千雪浪虽少涉红尘,但绝非不通情理,更不是蛮横乖张之人,二十年前同萧悲声一战,纵然只是对他而言只是寻常切磋,可也瞧得出来自己行径引来了照影剑门的敌意。

他本就出身高门大户,自然明白这些仙门叫人厌烦的条条框框甚多,他不愿被框倒也罢了,若硬要去拆人家的框,便是无礼了。

要不是想着血魔此事急切,千雪浪本也不会提此意见。

任逸绝神色讶异:“玉人真是通情达理,任某自当尽心。这主意么,本是没有,现在倒是有半个了,不妨先找个落脚处,如何?”

他心下暂松一口气,要是千雪浪只凭个人好恶行动,那么任逸绝实在没什么办法。

“也罢。”千雪浪也不细问半个办法是什么,站起身来,“就按你说的做。”

走过两条巷子,千雪浪忽道:“你本是问我拿个主意,现在还是要自己想主意。”

任逸绝心中正想着事,乍然听到此言,不免觉得茫然:“嗯?怎么?”

“没什么。”千雪浪淡淡道,“只是我没帮上什么忙,此事看来还要劳你操心了。”

这话语说得极是客气周道,再体贴有礼不过,若是旁人来说这句话,任逸绝必然要赞他彬彬有礼,君子之风。

可此言从千雪浪口中说出,却叫任逸绝心中不自觉地发冷,似被一种莫名的恐怖慑住心神,仿佛又回到二人初见时的模样,并非在与一个真实的人对话。

不过此时还有其他烦恼,倒不必忧心此事。

任逸绝身上有伤,魔气又未尽数除去,绝不可居于闹市客栈,容易引发祸端;而千雪浪对清净或是热闹倒没什么偏爱,不过不必听人家吵吵嚷嚷,倒也自在些。

于是二人决定先去租间偏僻清净的小院。

二人初来东浔城,人生地不熟,租房自是找牙行寻人帮忙处理。

任逸绝出手大方,绝不还价,牙人从中抽取佣金,自得不少好处,顿时眉花眼笑,连拍着胸脯打包票:“还有什么事,只管找我就是。”

“说来倒真有些事,想与行头打听一二。”任逸绝道,“我自外地来,先前在摊前见着十几个年轻小伙,骑着骏马,好生吓人,不知是什么来历?”

其他商行得是当家的才叫做“行头”或是“行老”,牙行往往是一人当家,自也就是行头伙计一股包了。

“哟,这你可问对人了。”牙人做成好大一笔单子,倒也不忙,便与任逸绝一道坐在长凳上,啧啧有声道,“你许是不知道,我们这东浔城啊是崔城主当家,那崔城主可是有名的仙家,听说到现在都有两三千岁啦……”

任逸绝暗暗好笑:两三千岁,好大年纪,只怕那时东浔城连土地都不知在谁手里呢。

牙人服务于买卖双方,消息最是流通,他于仙途虽是一无所知,不免说话夸大,但对东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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