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结束了?”
燕春梧问。
“就这么结束了。最后人也治好了,猫也知道错了,你还想得到个什么样的结局?”
卫绮怀说。
“那些鸡!”燕春梧还惦记着这个,“鸡到底是怎么丢的呀?”
“黄鼠狼。”卫绮怀不厌其烦地复述了一遍,“此处风水极佳,钟灵毓秀,连猫都成精了,黄鼠狼身强力壮多叼几个鸡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儿。等等,春梧,你在记什么?”
她低头去瞧燕春梧,只见对方正在一个小本本上奋笔疾书着什么。
被这么一问,燕春梧才道:“我在记素材啊。卫姐姐,那个话本子大赛,我可是要参加的。”
卫绮怀知道她认真,但没想到她这么认真,于是真心发问:“这话本大赛的奖励很丰厚吗?”
“何止丰厚?除了有不菲的稿酬外,凡是前三甲,都能在城中轮番演上一班戏——也可以说是耿州书局为了拉动消费而做的推广。但是,总而言之,能入了三甲,这名号肯定就打出去了。”燕春梧显然是做足了功课,讲着讲着还顺势撩开了马车的窗帘,示意道,“卫姐姐,你瞧这路边的戏班子,都是为了这场大赛而来的。”
卫绮怀探出头去张望,看见一条长龙源源不断地流向远处的古老城池,路边来往的人果真如燕春梧所言,有的身负刀枪剑戟,有的手执琵琶胡琴,身着奇装,面敷油彩,宝相庄严,远远望上去,比他们这群修士打扮得还像天上的仙人,一看便是有备而来。
耿州城就在眼前,戏说大赛也即将拉开序幕,众人一番合计,考虑到此处距离蔚海楼也不算远了,既然不用快马加鞭地赶路,那不如在此逗留三日,也好凑个热闹。
对于这个决定,燕春梧自然是摩拳擦掌,打算把握住自己大展拳脚的大好机会。
卫绮怀就没那么乐观了——她既要帮霍离忧打掩护,又要探查城中可能隐匿着的魔族,还要与夏灵嫣姐弟会合除妖。
哦,还要顺便找一下那个编排她的话本作者。
……任重道远。
“卫姐姐,你也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啊。”燕春梧对此咋舌,好心宽慰她,“说不定这妖啊魔啊,也是来凑热闹的呢?毕竟这是第二届话本大赛,又添了新的奖励,也算是一个盛会了吧。”
“妖魔之流的行事作风我说不准,”卫绮怀苦大仇深地叹气,“但是最叫我焦头烂额的,应该还是小霍姑娘。”
“霍道友?”说到这里,燕春梧会意,“卫姐姐,这你就更不必担心了。这几日人多眼杂,特别是决赛那天,评出前三甲后,这些戏班子就会演上新戏,倘如大家都去看戏的话,她想要混水摸个鱼应该不难吧?”
卫绮怀欲言又止:“她哥跟她跟得太紧了,而且——”
燕春梧追问:“而且什么?”
卫绮怀摊手:“而且她实在是……挺倒霉的。”
先是逃婚被她抓、被钟如星抓、而后又被秦绍衣、霍寻撞见……这等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运气,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虽然闹出来的都只是小乌龙,但谁让修真界素来喜欢把命格与运道捆绑,卫绮怀也不能免俗。
听见这个答案,坚定唯物主义立场不动摇的燕春梧难得有些沉默:“你就在为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发愁?”
“当然啦。”卫绮怀指了指头顶不可言喻的天道,双手合十,老神在在,“我们修仙的,很难不信这些的。”
“才不是嘞。”燕春梧嘁了一声,反驳道,“你这个角色在我原先的设定里,明明是个很不服输、又不认命的人呢。”
卫绮怀辩解道:“我又不是你笔下的角色了,我认命还不行?”
燕春梧的套路得逞了,不由大笑:“你看,卫姐姐,你这不是挺不认命的嘛。”
她们在车厢内说着,马车外有人狠狠打了个喷嚏,不顾身后哥哥的嘘寒问暖,转头就兴高采烈地去拍卫绮怀的门:
“卫姐姐,我们进耿州城啦!哎,你们在聊什么?”
车内,燕春梧的笑声戛然而止,与卫绮怀面面相觑:“等等,霍道友的运气,好像,还真有点儿……微妙?”
*
耿州城内耿州书局一家独大,城中书铺茶楼四处可见,甚至游人随便拐进一个规模稍大的作坊,都能瞧见抄纸晒纸的师傅埋头苦干。大街小巷里,说书唱曲的更是平分秋色、分庭抗礼——无怪乎修士中常有人说,耿州城是一个休闲养老的好去处。
众人一下车,便寻了驿馆住进去,刚巧驿馆门前的丁字街角便坐落着两家相对而立的茶楼,一女一男两个说书人坐在门前,醒木一拍,一坐便是一晌午,远远看上去,不像说书,倒像打擂台。
卫绮怀出门之时,听见一个说书人讲的是前朝逸事,不由使她想起六百年前的过往,便打算去听个热闹,却正巧见到燕春梧拿了一沓小本子,兴冲冲地挽着谢凌屿,也要出门。
应该是要去报名。
她已经拉上了谢凌屿,却还不忘招呼上卫绮怀:“卫姐姐,一起去报名呀。”
“你真要我报名?我还以为你是怕怯场才打算拉上我的呢。”卫绮怀汗颜,“可我又没什么能写的东西。”
“哎呀,卫姐姐,我本来就没有开玩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这场比赛是不公开选手的,毕竟大家用的都是笔名。”燕春梧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你要是想找那个悬命书生,只能先报上名——找到人了再退赛就行。”
“说得倒是随便,慢着……你说的这个‘悬命书生’是谁?”
在旁的谢凌屿不动声色地掏出那本小册子,展示给她看。
燕春梧无语凝噎:“不是吧,卫姐姐,你从没记住问剑之争的作者吗?”
“问剑之争?”
正值此时,霍离忧叼着个糖葫芦马马虎虎地溜达过来,寒暄道,“卫姐姐,燕道友,谢道友,你们在聊什么?听上去像在说哪个话本子。”
她话音未落,街角茶楼说书的后排听众中便有人闻声而动,转过头来好奇道:
“咦,诸位也是为了那悬命书生的新作而来的——呦!小姑娘!这糖葫芦边走边吃可万万不行啊,小心那竹签子扎到嘴!”
回了对方一个放心的眼神,霍离忧深吸一口气,在“咔咔”两声脆响中,咬碎了竹签上剩下的四个糖葫芦,还将其尽数吞入腹中,其过程行云流水,气势横扫千军,观者纷纷拍案叫好,无不叹服。
燕春梧肃然起敬:“万万没想到,连糖葫芦都能吃出功夫来。佩服,佩服。”
霍离忧拱了拱手,很是谦虚:“无他,唯手熟尔。”
霍寻本就看她看得紧,听见这句更是追了过来,恨铁不成钢地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可骄傲的,心思全花在吃上了。”
霍离忧回头:“……哥,为了嘲讽我,还特地跑过来,真是难为你了。”
霍寻:“……”
霍离忧转向那些听众,继续着自己方才的问题:“各位,你们也知道那个话本?”
“是啊,我们这群人里,少说也有半数的人是为那悬命书生来的。”那人手臂一展,圈了一群人,跟她们比划着,而后又好奇道,“姑娘,难道你们不是?可为何又要打听他?”
“不是。”霍离忧摇摇头,“我不喜欢看话本子。”
那人又问:“这可真是奇了,你不看话本,那特地在这时候来咱们这耿州城做什么?”
“我们是路过。”卫绮怀道,“不过你们说的那悬命书生好像很有名的样子,他的书很叫座么?”
她这么一问,底下人便众说纷纭起来:
“自然是好看啊!”
“叫我说啊,今年魁首,必然会在他和那位文思居士之中出一个!”
“姑娘别被这几个的话唬着,其实那悬命书生写的东西倒也不是什么惊世巨著,毕竟咱们小老百姓嘛,都是图个乐子。”有人愿意仔细告诉她其中纠葛,“只不过这悬命书生还真有几句乐子可讲——比方说,他只出了一本书,却是写了上下两册,而这上下两册非但主角不同,字里行间的笔风更是全然不同……”
卫绮怀会意:“所以你觉着这是两人合著?一人写上册,一人写下册?”
“非也非也。”对方卖足了关子,才道,“有好事者留意到了此处,又拿着上下两册仔细计较,谁知还真就让他计较出了真的——姑娘,您猜怎么着?单说那上册,也有笔风相异之处!这悬命书生呀,俨然是三个人!”
好家伙,还是个组合。
“三人合著?”卫绮怀问,“那能参赛吗?”
“自然能啊!书局只要写出来的东西好看,谁管他们是几个人?”听众显然对此喜闻乐见,“再说,此次参赛不是要写一部新的么?咱们这不都是等着瞧瞧这三个人到时候如何再次合写么?”
燕春梧很不屑道:“写故事的要是靠这种作品之外的东西博眼球,那恐怕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哎哎,姑娘,别先下断言啊。”有人解释,“就算不提悬命书生有几个人,他们写的东西,也着实值得一看。”
大抵是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算是同行相轻了,燕春梧调整好心态,半信半疑道:“怎么说?”
“这悬命书生写的话本名叫问剑之争。”那人隔空一指,“就是那个问剑山。”
卫绮怀沉不住气了:“是问剑山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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