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好。”宋庸喃喃。

宜真笑着看他,无声鼓励他接着说。

宋庸稍稍迟疑,还是没有多说,只道,“是我挑嘴。”

他低下头。

宜真表现的再亲切,他也不敢贸然信任。

他也曾信任过人,是曾经照顾他的嬷嬷,可那个嬷嬷转身就将他打听生母姨娘死因的事情说给了祖母,令他被责罚一通。

自那之后,宋庸就明白了,纵使看起来对他好的人,也不一定能信任。

宋庸暂时想不明白舒宜真为什么会对他好,就也什么都不敢说。

万一宜真只是随口问问,他若说了,回头膳房的人说不定会暗地里报复他。

宜真眉微动,看了眼阿竹,阿竹俯首,表示知道了。

“谁不挑嘴,我也挑。”宜真安抚,“只要对身体无害,只管挑自己喜欢的就好。”

宋庸默默点头,小声说知道了。

宜真仔细看他,除了瘦,衣衫也有些旧,再加上他表现出来的畏畏缩缩,瞧着不像伯府少爷,倒像平民百姓家的寻常孩子。

瞧他现在什么都不肯说,她也不逼他,又轻轻抚了抚他的头。

男子及冠之前,都是束半发。后边的头发披散,前边的以冠束起。

宜真家中的弟弟们发冠各式各样,金银玉石,还要装饰上各种宝石。京都各家勋贵子弟皆是如此,可宋庸现在只是用平平无奇的布条,甚至有些陈旧。

宜真忽然想起那些年被忽视的自己。

备受疼爱的妹妹们,穿金戴玉,以及小心翼翼,丝毫不敢出头的她。

以后不提,她们幼时的处境,真是太像了。

“好了,去坐下吧。”

听出她声音中的柔和与怜惜,宋庸心中一动,忍不住又看她一眼。

她眼中的情绪不似作假,所以……她是真的在怜惜他?

“可想好要个什么样的夫子了?”等他坐下,宜真才开口问道。

“母亲做主便好。”宋庸忙道。

宜真细眉微动,觉得这的确是宋庸会说的话。

“那你是想要一个温和的好说话的,还是严肃古板的?”她又问。

宋庸飞快的看了眼宜真,似是忐忑,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教的好就行。”

他说的小心翼翼,似是担心宜真训斥他一般。

“这倒好说。”宜真笑了。

在这繁华巍峨的国度,每年不知道有多少有识之士在此盘桓,等待每三年一次的科举,寻求一个暮登天子堂的机会。

以宜真的身份地位,若要找名师大儒不易,可只是要寻个好的夫子,并不难。

宜真不急着多说,定下这件事后就让宋庸回去了。

她吩咐了人,一一安排下去。

而后,宜真又命人打听了一下小院的吃食,宋庸虽然没说,但她能看出其中定有端倪。

一番打听,宜真才知膳房时常怠慢,送去的膳食要么是接做好的,要么是其它处不爱吃的,还总有凉的等等,心中顿时生了怒。

其实这些都是宜真经历过的,府中人多了,下人也直达捧高踩低,说到底,不过是知道拿他们没办法,欺软怕硬罢了。

可越是如此,她越是不喜,大抵是自己经历过,所以也能感同身受,当即就命人去敲打了一番膳房。

小院这个上午可以说是热闹极了。

从宋庸回来后,先是有针线房的人过来为他量体,说是夫人吩咐了要为他多做几件衣裳,之后又有人过来送了好些吃食和平日里能用得上的东西。

简陋的屋子里,顿时被装饰的简约清雅,错落有致。

好容易停下,又到了午膳时间,膳房送来了好几道色香味俱全的吃食,都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做好就紧赶着送来了。

丽云惊叹着,宋庸却有些出神,但很快他就回了神,垂下眸。

看样子这位嫡母对他的确抱有善意。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做,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但对他来说,这都是个机会……

宋庸不怕被利用。

他只怕一辈子糊里糊涂,只能做个任人摆布的庶子。

同在一府,廖氏很快就收到了这个消息,微的皱眉。

这平白无故的,舒宜真怎么开始照顾起那小子了。她心中琢磨着,决定回头好好跟宋简之说说,还是早些要个孩子为好。

今朝律法有言,爵位传承,须以嫡长男承袭,若是庶出,则要降等。

廖氏自是不愿自家爵位降等的。

安排好先生的事之后,宜真开始处理府务。

这些事情她在进宫之前就了解过,现在上手倒不算难,却也不容易。

人皆有私心,皆有杂念,混在一起,便生纠葛。

宜真倒也不急,一点一点慢慢来就是。

一上午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宋简之上午呆在书房,等到午膳时,准时回来用膳。

“伯爷怎么回来了?”宜真眉微动,有些惊讶道。

这不是宜真第一次这样说,但每听到一次,宋简之都觉得里面的讥嘲和轻蔑更盛一分。

就仿佛舒宜真无声在说,‘瞧,你还是要回来找我。’

那种无声的羞辱,让宋简之气怒至极,却又不得不忍下。

越是如此,他越是愤怒。

浑身绷紧,宋简之松开紧咬的牙根,装出副温和的样子,微笑道,“我与夫人一起用。”

宜真轻飘飘哦了一声,之后就没再理会他。

相比已经能做到视而不见的宜真,宋简之却不由的去在意她的反应,可越是在意,就越是恼怒。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存在对舒宜真丝毫没有影响。

她简直目中无人至极。

两人用过午膳,宋简之表现的很是殷切,哪怕再如何气恼于宜真深藏于眼底的讥嘲,也强忍了下去,直到膳后,才寻了个由头,起身离开。

瞥了眼他大步离去的身影,宜真垂眸一笑。

十几年夫妻,她深知宋简之的喜恶,更知道如何能轻而易举的激怒他——

尤其是他再生气都只能强忍住的时候。

宜真低笑了一声。

她简直,愉悦极了。

冬日渐深,屋内暖意融融,用过膳后人总有些犯困,宜真便就小睡了一会儿,等到醒后,乘着倦怠起身,让人去库房取了东西来。

富贵人家嫁女,都会准备丰厚的嫁妆,足够女子在夫家吃用一生。她的嫁妆虽然有些简薄,但该有的都有。

其中就有为儿女准备的东西。

梅儿带人,很快取了一个箱子来打开,里面是一个个木盒,打开后都是发冠。

宜真一一看过,选了几顶命人给宋庸送去。

“夫人,都给大少爷吗?”梅儿忍不住问,眼中有些急切,在她看来,着都是给未来的小主子准备的,怎么能给宋庸呢。

他跟自家姑娘无亲无故,不过是宋家一个不起眼的庶子罢了。

宜真点了点头。

梅儿欲言又止,看着屋内这么多人,只好咽下劝说的话,带着人去了。

自家夫人连这东西都准备了,她得好好说说,让对方知道该如何感谢自家夫人才行。

至此,宋庸的事情告一段落,宜真想起自己早上命人送去长公主府的帖子,按了按额角,开始命人准备礼单。

这次宋家的事长公主府也做了不少,她从宫中回来后就听说了,不论长公主府究竟为何这么做,她都得回去一趟,表示谢意。

那个地方,若非必要,宜真实在不想回去。

宜真的思绪不由陷入那段过往。

对她而言,已经过去十几年,她其实已经记不清幼时在长公主府的事情了。倒是后来长公主失去帝宠,府中败落的样子,她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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