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醉酒亲密
演综杀青宴。
拍摄历时数个月的节目终于落下帷幕，在节目总导演的安排下，大家一起在海边的员工酒店举办了全剧组的杀青宴。
酒过半巡，许多艺人都卸下了架子，好脾气地配合着一波又一波凑上来的工作人员合照和签名。
各组的工作人员之间大小矛盾也基本得到了化解。录制的高压带来的戾气尽数散去，大家又恢复了彼此最和睦友善的模样，热热闹闹地相互串桌敬酒。
杜威想起总导演一开始说的海边惊喜，忙着追问他到底是什么。坐在他旁边的柳姿猛然被他挤了一下，转头白了他一眼。
总导演却只是看着对欢喜冤家再次闹起来，笑着摇头没回答。
他在心中算了下，估摸着能看见“惊喜”的时节几乎就要完全过去，海面却依然还是没有动静。
总导演默默感叹着可能剧组的大家还是缺点运气，没机会在离开这片海滩前见到这份大自然的礼物。
黎苗隐约听到了杜威发起的这个话题，却没太放在心上。他的视线追逐着席间越瑛的身影，有些走神。
魂不守舍间，他竟是喝下了过去从来没沾过的高度数白酒，被呛得得咳了咳。
又是一阵觥筹交错、聊天合照，几位工作人员说着八卦走过。
已经有些晕乎地趴在桌子上的黎苗听见了“摄像组”这个关键词，努力地竖起了耳朵。
那群故意钻合同空子，在录制最后一天闹事罢工的摄像们皆被许导在圈内软封杀，再没可能接到大制作的活。
“嗐！真是大快人心！不是他们自己说的吗，接到都是些只能勉强养家糊口的活计~”
“就是就是，这下可有的熬了，终于老实了吧哈哈。”
又是一阵头晕，黎苗努力眨了眨眼。
聊着八卦的工作人员走远了，眼前路过的人换成了之前经常在组里欺压越瑛的两位老油条组长。
这二人正顶着一副讨饶表情，凑在许导身边，恭恭敬敬地给许导和越瑛这对师徒敬酒。
黎苗呆呆地望着面对外人表情很是冷漠的越瑛，越看越觉得满足又心痒。
满足于自己见过她温柔的一面，心痒于自己还想得到更多。
那讨厌的两位老油条敬完酒后走远了，黎苗扶着椅背撑起身子，歪歪斜斜地向越瑛的方向走去。
和其他嘉宾经纪人交换完联系方式的邵哥一转头，就发现刚才还老老实实趴在这边的黎苗不见了。
社交笑容瞬间褪去，邵哥赶忙站起来环视现场，朝黎苗追去。
果不其然，这小子又是去找越瑛去了。
只见黎苗终于走到越瑛桌边，身子一歪就要摔到地上。越瑛下意识地伸手一扶，却反被他伸手缠上。
黎苗死死地牵住了她的衣角，“越瑛，你陪陪我……”
匆匆赶来的邵哥脸色一变，匆忙凑上来要拉开黎苗。
这像什么样子！怎么喝醉了就开始当众说胡话了，回头把人家冒犯了等他醒后可有得后悔！
只是邵哥也没想到，这黎苗喝醉之后力气竟是那么大，揽着腰把他向后拖也没能把他拖开，反倒是使上了小性子，把越瑛黏得更紧了。
见邵哥是好说歹说也没劝动拉开黎苗，越瑛摆了摆手，示意他没关系。
她见黎苗那张薄唇正一开一合地张动着，似是在说什么。
越瑛低头，这回终于是听清了他嘴中小声嘟囔的话。
“不想，不想杀青……不要分开，嗯……”
越瑛微微一怔，望向黎苗的目光渐渐放软。
原来他对节目组团队里的大家感情这么深厚，还没分开便已经开始舍不得了。
想想也是，这毕竟是他出道后参加的第一个常驻综艺。
越瑛心头一时间五味杂陈，刚刚抬起的手终究是再次放下了，没有把他狠心推开。
她抬头对邵哥说道：“没关系，我陪他出去走走吧，吹吹风。”
邵哥面色显得有些许的尴尬，神情复杂地望着自家那位疑似正在发酒疯、扯着越瑛衣角撒娇打滚的小艺人，终于是没眼看地撇开了头。
“好，别走太远哈，有事及时联系。”
越瑛点头，一手揽住黎苗瘦薄的肩膀，配合着他稍显踉跄的步伐，扶着他向外走去。
离开了人声喧闹的酒店，二人身旁的空气渐渐冷寂。
被冷风一吹，黎苗似乎也清醒了些。
他甩甩头，抬手撑住沉重的额头，望了望前方暮色中的沙滩，又转头看了看身边扶着他的越瑛，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越瑛如有所觉，余光瞥见了黎苗闪动不停的眼睫，有些忍俊不禁。
“怕你在大家面前出丑，带你出来吹吹风，现在清醒了一点吗？”
察觉到肩旁那个毛绒脑袋似乎有一瞬间的僵硬，越瑛彻底笑出了声。
“我……刚才没说什么吧。”黎苗眼神飘移着，目光迟迟落不到实处。
见越瑛只是笑而不语，他有点心慌，难不成自己刚刚真的说了什么。
面上渐渐升温，黎苗试图伸手遮掩。越瑛见状倒也体谅地揭过话题，没有追着他打趣。
她默默收回揽在他肩上的手臂，以领先半步的距离继续向前走去。
二人已经走到了海边，远处墨色的海面上隐约有星星点点的闪烁，浮絮一般，随着波浪的涌动向海岸靠近。
眼前是她的背影，衣衫被海风微微鼓起，显得有些单薄。
这踽踽独行的姿态，让黎苗恍惚间想起第一天入驻演综小屋的那一天，自己站在房间阳台似乎也曾看到这样的一位赶路人。
他记得那人抱着一沓剧本，抬头望了望小屋暖黄色的灯光，随后静静地收回视线，继续埋头赶路。
心头渐渐涌上说许多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黎苗知道，这种酸涩的滋味叫做心疼。
低头望着仍然被自己牵在手中的衣角，他终于鼓起勇气。
“越瑛，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走在前方的越瑛身形一顿，微微放缓了脚步。
她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回复。
一个容貌漂亮的爱豆？一个敬业认真的演员？一个能力出众的同伴？
不，都不是，他现在之于她……早已是心底无法忽视的存在。可是，这种情感叫她多少有些难以启齿。
当着他的面，她说不出自己究竟曾在脑海中用怎样露骨的目光，代替双手逡巡过他身体的每一寸。
见身前人只是放缓了步伐，却没有开口回应，黎苗不争气地红着眼眶，薄唇微微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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